宋婉月被气到后半夜才睡,段柏庭也就陪着她,一直工作到了后半夜。
等到她睡着以后,他才摘了眼镜,放下电脑。
将人搂在怀里,闭眼睡去。
昨晚熬了那么久,次日居然能醒的这么早。
才七点,宋婉月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段柏庭喉咙发沉,将不安分的小东西按回来:“别乱动。”
听见头顶稍微低沉的声音,宋婉月果然没再乱动,但也就老实了那一小会。
她伸手戳戳他的胸口:“你还困吗?”
男人没反应。
她又伸手戳了戳。
她睡不着了就会闹人,知道她这个小毛病,段柏庭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又吻,却并未睁眼。
“还早,再睡会儿。”
听出他声音里很重的倦音,想到他昨晚上陪自己熬了那么久才睡。
肯定很困。
她善解人意的乖乖缩回他怀中,果然不再乱动。
她的确睡不着,很奇怪,越是熬夜,她就醒得越早。
窗帘很厚重,将整间屋子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
宋婉月闲着无聊,只能去摸他睡衣上的纽扣。
这些家居用品都是她去置办的,平时本来就喜欢逛街购物。
什么都要买情侣款,睡衣自然也是。
也不知摸了多久,那枚纽扣都快被她从磨砂款摸成滑面了。
段柏庭终于睁开眼,见她一脸委屈的仰头:“你终于醒啦。”
一时觉得好笑,他按着怀里的人,揉了揉她早就睡乱的头发,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嗯,醒了。”
宋婉月终于能从他怀里离开了,她连手机都没得玩。
手臂抵在他胸口,正要借着这股力起身,又被他堪堪拉回去。
她一懵,抬头:“你干嘛。”
“还没完全醒,缓一缓。”他笑意轻慢,因为宋婉月此时被他紧扣在怀中,所以能够感觉到他笑时,胸腔牵动的微颤。
震的她耳根燥热。
这人到底能不能停止随时随地的散发魅力啊!
他这一缓又是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终于肯放宋婉月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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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漱完下楼,看见覃姨买了新的毛线,这次织的是鞋袜。
很小,甚至还没掌心大。
覃姨说,她的女儿去年生了个小孙女。眼下天气冷了,她想织点鞋袜和小衣服寄过去。
“虽说小孩个子长得快,也穿不了多久。但自己做的,心意总是足些。而且也更厚实,保暖。”
宋婉月看一眼窗外,树叶泛黄,景色萧瑟。
顿悟,对哦,又要入冬了。
她觉得近来的时间过的很快,好像上一次冬天,似乎都还只是几个月前。她陪着段柏庭守灵。
说是陪他守灵,实则就守了一晚上。还吃坏了肚子。
想到这儿她就觉得丢脸,耳根开始燥热。她急忙摇头,企图将这个记忆甩出大脑。
段柏庭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时,宋婉月正坐在覃姨旁边,拿着那些迷你版的小鞋子看来看去。
他进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出来,随意在对面的沙发坐下。看见宋婉月手上的鞋子,没有多问。
他喝了口水,目光放在窗外,天色有些阴沉,想来下午是有雨的。
宋婉月用掌心托举着那双小鞋子,递到他跟前:“可爱吗?”
他并不感兴趣,粗略扫过一眼,放下杯子的同时,点了点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敷衍:“可爱。”
见他敷衍自己,宋婉月不高兴的轻哼一声。
没情趣的老古板。
她用手指戳了戳那只小鞋子:“多可爱啊,小小的。”
覃姨织着手上的毛衣,动作熟练,脸上带笑:“你们两个也抓点紧,赶明儿我多织几件,给小家伙备着。”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让他们也抓紧生一个。都结婚有两年了。
唯一关心段柏庭的祖母去年过世,家中便无人再管他,更别提催生。
至于宋婉月,她家里人随着她。
哪怕她不生都可以。
听见覃姨这么说,段柏庭的动作稍有停顿,却也没说什么。
放下杯子,正欲起身出去,给秦秘书打个电话。
交代下工作方面的事情。
却见宋婉月笑意吟吟的凑到他跟前,似是将覃姨的话听进去了,煞有其事的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段柏庭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被她问住了。
片刻,他淡道:“都还好。”
那就是都不怎么喜欢了。
“我比较喜欢女孩,可是又担心万一她长得跟你更像。虽然你也很帅啦,可如果一个女孩长了你这样一张不苟言笑的冰块脸,想想都有些可怕。”
覃姨见他们二人这样,自觉拿着东西起身,转移阵地回了屋。
给他们留出独处空间来。
宋婉月长腿一迈,跨坐在他身上,与他面对面。
段柏庭担心她摔着,单手扶着她的腰。
隔着单薄的白色打底,她内收的腰线格外明显。在他掌心,像是一个折进去的角。
他掌心的力道不受控的加大,紧贴着她的腰,干燥而温热。
体温熨烫着她。
段柏庭的身量很高,尤其是在她面前。所以哪怕此时自己坐在他腿上,仍得抬头去看他。
先看到他的下颚线,再是鼻梁,继续往上,则是他那双时刻淡漠的一双眼。
怎么能有人把桃花眼都生的这样无情呢。
不论是他的下颚线,还是他的鼻梁,都带着独树一帜的疏离感。
地球有四季,在他身上却好像只有一个凛冬。
“你这人怎么回事。”她抬臂攀上他的颈,“你怎么谁都不喜欢。”
段柏庭笑了一下:“照你的意思,我应该谁都喜欢了?”
宋婉月摇头,声音软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装模作样的威胁:“当然不行。”
之前云微还问过她,她有没有吃过段柏庭的醋,为他身边的其他异性而吃醋。
宋婉月仔细回想,发现他身边的异性除了覃姨,好像只有秦秘书了。
她总不能去吃覃姨和秦秘书的醋吧。
云微见她摇头,笑了笑,说话声音很淡,像是突然有的感触:“其实男人拒绝一个外来者很容易,只看他愿不愿意。”
那时宋婉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从云微的笑里看见了一丝落寞。
很淡,转瞬即逝。
她总说羡慕宋婉月,宋婉月一直以为,她羡慕自己,是因为她有着和段柏庭门当户对的家世门楣。
可好像不仅仅是这样。
她羡慕的,不仅仅是她的背景。
段柏庭见宋婉月突然凝重下来的神情,眼里又带着隐隐不悦。
似乎他接下来开口说的话,随时都可能会让她生气。
他笑了笑,将人往上托,让她坐的更靠前一些。
单手捏着她的双颊,虎口正好抵在她的下巴处。
“这么霸道呢?”
宋婉月不满他眼里那抹气定神闲的笑。
于是她故意摆臀蹭了蹭,肉眼瞧见他脸上的云淡风轻逐渐淡去。
眼底悄无声息地攀爬浮上一层厚重的雾霭,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当下最真实的情绪。
连带着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些。
察觉到他身体带来的,最直观的变化。好似在做预告一般,隔着阻碍,抵着那扇柔软的门,敲了敲。
他低下头,想要吻她。
宋婉月故意偏头避开,然后从他腿上下来。
段柏庭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宋婉月低头看了一眼,他被自己坐出几条褶皱的西裤,以及.....
那抹得逞的狡黠笑意浮上她的眼尾,偏偏还要故作遗憾说一句:“可惜了,我今天生理期。”
他手指抵额,轻轻揉了揉。
一时失笑。
这人撒起谎,倒是张口就来。
明明前几日生理期刚过,还是他日日给她揉着小肚子。
他也不拆穿,自顾自地上了楼。
二楼露台,那根烟在他唇边点燃,他低着头,手拢着烟挡风。
烟尾的火光几番明灭,他狠狠抽了一口,似乎想用这点火,压下身体的火。
一根烟抽完,身体的异常逐渐淡下去。
罪魁祸首却在这个时候过来。
幼稚的恶作剧过后,又装出善解人意来,笑容甜美的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见她走近,段柏庭掸了掸烟灰,不为所动。
直到人来到自己身前,他才用夹烟的那只手,轻轻贴上她的面颊。
“后天是席阳祖父的八十寿诞,你和我一起过去。”
席阳的祖父?
嫁给段柏庭这两年来,除了席阳和商珩他们几个,宋婉月好像被单独隔在了他的交际圈之外。
他似乎不希望她和他身边的那些人有所联系。
哪怕是商珩和席阳,他也并不喜她单独与他们有来往。
先前因为拔智齿的事情,宋婉月和商珩的关系往来频繁了一些。
段柏庭虽然没说什么,但偶尔也会询问一两句。
宋婉月再迟钝,也该看出来。
好在她对商珩没什么好感,不搭理就不搭理呗。
距离上次见面,还是好久之前了。她甚至都忘了有多久。
“不能不去吗?”她问。
段柏庭摇头,语气温和许多,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老人家亲自打来的电话,不好推脱。”
若是以往,她不想去他也就随她了。
可这次不同,八十大寿,在他们这儿,耄耋之年非常重视。
哪怕老人家平日一切从简,这种时候也不得不铺张大办。
他的温柔哄顺起了作用,宋婉月乖乖点头:“那好吧。”
见她答的不情不愿,他轻笑一声:“只待一会儿,过去打个招呼就行。”
宋婉月摇头:“那不行的,别人该说我不懂事了。”
妈妈从小就教她,要重礼仪,尤其是对待长辈。
她虽然确实不太想去,但也不至于任性到如此地步。
刚才装出为难来,也是为了让段柏庭哄哄她。
别人总说段柏庭性子冷难相与,那是他们不懂。
对待他这种冷心冷情的老古板,就是得讲究点弯弯绕绕的技巧。
漫不经心的撩拨,点到为止的欲擒故纵。
三五个回合下来,宋婉月有自信,他哪怕面上再不动声色,心里肯定早就掀起惊涛骇浪。
宋婉月突然想到什么:“既然是席阳祖父的生日,云微会去吗?”
段柏庭摇了摇头。
他没直接说出来,但宋婉月能想到。
云微的身份,说到底是见不得光的。
“他们在一起了那么多年,席阳的家里人知道她的存在吗?”
段柏庭显然不想议论他人之事,只模棱两可的一句:“或许吧。”
席阳和商珩不一样,后者给宋婉月的感觉就是油嘴滑舌,吊儿郎当。
席阳虽也爱说些不伤大雅的玩笑话,但性子温润,待人接物绅士有礼。
唯独在感情方面,却是既要又要,自私得很。
见她皱着眉,一副沉思状,段柏庭揽着她的肩,将人带回屋子。
“外面风大,当心感冒了。”
宋婉月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有点儿。
才在露台站了这么一会儿,就有点鼻塞。
等她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房间。
段柏庭将房门反锁上,又去拉抽屉。
见他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宋婉月一下就睁大了眼睛:“你.....你做什么。”
“帮你检查一下。”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让她过来,“前几天才刚走,今天又来了,不太正常。看来中药还得继续喝。”
宋婉月在心里腹诽,这人明知道她是骗他的,还故意这么说。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只关了最外面那层,不算特别遮光,屋内景象若隐若现。
宋婉月轻轻战栗,白皙的皮肤微微沁出香汗:“所以......席阳的老婆,这次应......该会去吧。”
段柏庭不满她和自己在一起时,注意力被别人的事情分走。
眉头微皱,稍微用了点狠劲。
他不答,宋婉月就继续问。
她的好奇心实在是旺盛,自己若是不回答,恐怕她能一直问下去。
于是他点头:“嗯,会去。”
“这......这样啊。”
宋婉月似乎还要继续问,段柏庭呼吸稍沉了些,大掌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浑圆饱满的臀肉轻轻弹了弹。
似是惩罚她的不专心。
她吃痛,却又咯咯笑了起来,和他说别的:“段柏庭,我们生个孩子吧。”
段柏庭顿了一下。
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顺其自然。”
措施做的这么好,怎么顺其自然。
宋婉月问他:“你不喜欢吗,像我这样可爱的,以后世界上就有两个了。不好吗?”
他淡淡看她:“一个就够我闹心了。”
宋婉月轻轻哼了一声:“你少口是心非。”
她用脸去蹭他的脸,小猫撒娇一般:“庭庭,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不是只喜欢我一个人呀。”
他不语。
或许是嫌她太过聒噪,又或许,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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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寿宴那天,宋婉月特地穿了件比较得体端庄的裙子过去。
妆容也很淡,和以往不同,今天走的是素雅风。
席阳过来接待他们。
笑意轻慢地同宋婉月摆手打招呼:“好久不见呀,小cky。”
他和她说话声音总是轻轻的,很温柔,又带着一种不含恶意的调笑。
席阳这个人很随和,没什么架子。
宋婉月先前还对他有过好感,觉得他人挺不错。
现如今印象有了改变,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点点头:“你好。”
这明晃晃的讨厌都快摆在脸上了,席阳笑了笑。
这么可爱的小妹妹,还真是便宜了段柏庭。
宴席上人很多,基本都认识段柏庭,又大多是长辈。
一些避无可避的社交,他往往都会过去打声招呼。
还不忘嘱咐宋婉月,站在这儿别动,乖乖等着他。
宋婉月点点头,模样乖巧。
她平日里闹腾起来,难免会感到头疼。可一旦听话,就有种让人有想要时刻捆在身边的冲动。
段柏庭将那点突然升起的冲动压下去。
最后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乖。”
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
可在男人转身离开的瞬间,宋婉月脸上的乖巧就宛如面具破裂。
她就是骗骗他。
好不容易来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她可得好好逛逛。
要了杯不含酒精的饮品,她瞥见前方的戏曲台子。
今天这场寿诞规模很大,老人家或许是不习惯在酒店办,干脆直接在庄园内搞了个露天的。
特地请来的戏曲大家。
但显然也没几个人真的去听,上流社会的通病,不管什么聚会,最后都能变成拉拢人脉互递名片的交际场。
就像此刻,段柏庭从容端着酒杯,周围聚满了人。
大多笑容殷勤,宋婉月虽听不见都说了些什么。
但也能猜到,多是些讨好奉承的话。
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多了。
段柏庭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视线却不放心的频往回看。
小家伙果然没有听话站着不动,早已不知去了哪。
宋婉月和段柏庭在很多地方都大相径庭,譬如她嗜甜,他喝美式都不放糖。
再譬如,她喜欢的古董珠宝,在他眼中就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充其量有一个增值理财的作用。
但在这之前,他出入拍卖行,哪怕随手拍下一两件,也是承一个顺水人情。
段柏庭的确就是宋婉月最讨厌的那一类,毫无情趣,眼里只有利益的黑心资本家。
如今他再去拍卖行,比起其他,在意更多的,却是那些从前懒得多看一眼的东西。
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手链,伊丽莎白女王佩戴过的藏品级珍珠项链,重逾10克拉的粉钻。
自己这位妻子就像是一条喜欢往山洞里藏珍宝的,还未长大的幼龙。
而他,则成了助纣为虐的最大祸首。
他源源不断的,将她的山洞越填越满。
也不知这风声是怎么透出去的,但凡是想和段柏庭搭上关系的人,都会先去考虑宋婉月这条线。
让自己的老婆与她结交,女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容易打开一些。
毕竟段柏庭其人,心思城府过于深沉,太难缔交。
万一一个不留神,说错了话,把人给得罪了,到头来还落个适得其反。
更何况,那个小姑娘他们也都见过。
虽然段柏庭很少带她出来,但一些不可避免的晚宴社交,她也会穿着一身简约又不失华丽的高定礼裙,挽着他的手臂同行。
譬如今天。
眉眼动人,一颦一笑间,又带着几分明媚张扬的恣意。
是个夺目吸睛的大美人,身上还带了点书香大家养出的温婉恬静。
几种听着冲突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却又意外的贴合。
之前只是听说,段宋两家联姻,为数不多的几次碰到,也只当是做做样子。
在外人面前维持下表面夫妻的恩爱。
毕竟宋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要脸面的。
往后几次又瞧,小姑娘被他搂着腰,远离人群,她兴奋地说着什么,笑容灿烂,说到兴起还手舞足蹈。
往日冷漠倨傲的男人,居然也有弯腰附耳,耐心倾听他人说话的时候。
也不知小姑娘说了些什么,他无奈一笑,屈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所以当看到宋婉月陪同段柏庭一起出现时,那些女眷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眼下她落了单,那些人过去,自然熟络的仿佛不是第一次见,拉着她的胳膊就开始聊起家长里短。
看着这些热情的陌生面孔,宋婉月竟然感到了一些恐慌。
一旁传来带着质问语气的女声。
来人生了长和宋婉月有些相似的鹅蛋脸。
容貌出众,气质也很显眼,明显就是娇养出的大小姐。
此时站在她们后方。
眼里带了些高高在上的审视,十足娇蛮大小姐做派。
她伸手指着宋婉月身上的裙子:“这裙子怎么在你身上?”
宋婉月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呛回去:“我的裙子不在我身上,难道应该在你身上?”
洪湉湉气急败坏,跺了跺脚:“本来是该在我身上的!我等了半个月,结果品牌方告诉我,最后一条被人买走了!”
宋婉月不紧不慢的笑道:“可能因为我花的钱够多,等级更高,所以就优先给我咯。”
开玩笑,她可是等了一个多月,等的时间比她更久。
但输人不输阵,她得把气势先摆出来。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上来就颐指气使的,真以为谁都怕她。
一圈酒敬下来,段柏庭已经喝了不下三杯了。
好不容易从那些长辈跟前离开,席阳目光往旁一扫,迟疑几秒后,叹了口气。
“我先前还在想,这两位娇气的大小姐要是碰上了,谁能更胜一筹。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段柏庭看向他,似没听懂。
席阳朝前面抬了抬下巴:“喏。”
段柏庭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有片刻的停顿。
宋婉月此时正和人僵持着。
而她对面那位,正是席阳的合法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