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属泥鳅的？”第三次跟丢追踪目标的颜舟万分无语。
陆晏晚一步抵达,检测周围无果转头对颜舟说：“上报吧，我们需要拿到他的序列号进行定向狙击。”
颜舟抓抓头发，然后拍了拍陆晏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出来工作，不能总想着靠总部的资源,主系统他也是很忙的。一个系统找他、十个系统找他、成千上万的系统都去麻烦他，那像话吗！别的系统不懂事就算了，你该体量一下凌逸啊。”
陆晏：？
“哥哥他……”
见陆晏还有话要说,颜舟面色一正,语气也有些沉重了：“而且，我这个地位的系统要是连抓个普通罪犯都要求助总部的,说出去真的很没面子。”
曾经的主系统，连个反叛军都抓不到,好像是有些丢脸。
陆晏眨眨眼睛，略带迟疑地点头表示理解。
颜舟：“这样，小晏你去盯着赵鹤风,他系统来这边八成是想找宿主会和，我们兵分两路，双线作业。”
他说完也不等陆晏响应，便迫不及待跑开,留陆晏在原地困惑：“一起去蹲赵鹤风会更好一点吧……”
毕竟他们有赵鹤风的实时定位。
算了，他对老师的小秘密不感兴趣，做任务攒积分才是重中之重。
还是去保护弱小无助的宿主吧。
戚砚越：“系统？”
“宿主,我在。”
戚砚越：“可以为我介绍一下这里吗？”
系统：“此地为鬼市正街，是六界自由贸易之地，人妖魔鬼怪灵皆可入内，因不受官方管制,又被称为黑市。”
戚砚越略有迟疑：“官方？”天庭？地府？
“在曾经道法兴盛之际，人族有大宗门、妖族有兽王、魔族有魔尊、鬼族有鬼帝，精怪与灵亦有其生存之地。这般庞大复杂的背景下，有一些官方机构也是正常的，不过随着末法时代到来，道法陨落人族大兴，其余族界相继消亡。鬼市能留存至今，只因练造此界之时，要的便是遮蔽天机，防止旁人窥探，这才侥幸留存。”
陆晏一边机械性地念着介绍，一边在心中给世界意识打了个叉。
在虚浮的根基上建构出来的剧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您现在看见的鬼市，是各族拼尽全力留下的‘火种’，相比于上古时期，他们实力微弱、性情温顺。他们原本大多是处于沉睡状态等待灵气复苏，由于近些年人类科技发展迅速，过度开采和环境污染大大压缩了他们的生活空间，使得他们不得不开始融入人类社会。毕竟海里住不了，山中也总有人打扰。”
戚砚越沉默片刻：“其实我想问的是摊位上的东西都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系统恍然大悟，然后用冷酷而无情的语调说，“很抱歉，您没有权限。”
戚砚越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真的很难不怀疑系统是故意的。
鬼市与其说是一个集市，更像是一个古时候的小县城，这儿的建筑不是已知的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风格，它们满是时间的痕迹，厚重而沧桑，像是在诉说一段悲伤的往事。
道路两侧的小平房都敞着门，门前支起一张桌子就是摊位了。小摊上面摆的东西千奇百怪，但每个摊位前面都挂着一行字——不同人类交易。
挺好，平等的歧视每一个人类。
戚砚越看见一块绿色石头，他问系统：“那个是翡翠？”
“低阶木系灵石，杂质太多，无法使用，可以当个漂亮摆件，或者车个手镯，多少会有一些滋养身体效用，”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您如果想了解这些细枝末节的知识，可以去往网上看会，不用费尽心思套系统的话哦。”
被看透心思的戚砚越也不觉得羞愧，继续向前走，在走到一家挂着厚重帷幔的店前他听见店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他停下脚步，想要朝里面看看，可下一刻殿内突然丢出一个人形生物狠狠砸在门口的小摊上。
站在附近的戚砚越被殃及池鱼，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劲风将戚砚越甩到对面的墙上，巨大的撞击力道让戚砚越短暂的失去意识，随后身体的痛感又将他唤醒。
“系统曾多次劝告宿主此地的危险性，但宿主似乎并不愿意相信系统。”
电子音缓缓响起，冷漠而游离，仿佛旁观者，又似漫不经心地嘲弄着戚砚越的不自量力。
戚砚越想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大口血，连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
系统：“建议您兑换药剂修复身体，低阶修复剂，扣除您目前所有积分，您还倒欠我五千，是否兑换。”
“……兑。”
“已兑换，考虑到您目前的身体状态无法自主饮用，系统已将药剂导入您体内，收费一千。”
戚砚越的意识已经因为伤势过重不太连贯了，哪还有多余精力和坐地起价的系统讨价还价。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药剂迅速修复身体，疼痛消弭。不过片刻，除了身体尚有些无力，就只剩喉间的腥甜提醒着戚砚越方才发生的事。
对面店中一个裹满纱布的大约两米高的人形生物掀了桌椅，朝门口一个脸上画着黑纹的青年吼道：“你拿一兜破虎毛想换我们家小主的金蚕丝？！想得美！！！”
戚砚越没听见那个纱布人说了什么，他只是突然感觉世界静了下来，随后脸侧似乎有液体流下，他愣了一下，抬手去摸。
是血。
戚砚越突然笑了，他问系统：“这算是警告吗？”
系统：“您要知道，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
戚砚越眼帘半垂，隐下眼底的幽暗。
“你说的对。”
系统：“修复药剂需要两小时才能完全吸收，这段时间内希望宿主保护好自己，您已经没有可以赊账的额度了。”
戚砚越抬头望向对面，店门口那两个非人生物还在吵闹，看起来
就很不安全。
他虽然想立刻离开，身体却沉的要死，连站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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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离开鬼市吗。”戚砚越问。
“很抱歉，鬼市开放共十五天，在此期间只许进不能出，请宿主保护好自己。”
戚砚越在心底苦笑。看来系统是铁了心要让他长长记性，死是不会让他死，但苦是必须要吃了。
想通了的戚砚越也不抵抗了，卸力靠到墙上闭上双眼：“我尽量。”
双目紧闭加上耳朵聋了，导致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周围的气味异常明显，而突然间一抹清冽的气息飘到了鼻尖，戚砚越猛地睁开眼睛。
漆黑的靴子率先出现在视线内，再往上是长腿窄腰，而后便是那张毫无瑕疵的精致面容——足以让任何人驻足感叹的完美容颜。
大概是角度的原因，戚砚越竟恍惚觉得面前的青年很冷漠。
“陆晏。”
陆晏蹲下来，握住戚砚越手腕，然后抬手碰了碰后者耳垂。
自然的声音再次涌入，下一刻又忽然减弱。
“这里很多声音你听不了，我给你加了一个层禁制，过滤掉那些声音。”
如冷泉般清澈的嗓音仿佛拥有治愈的疗效，让戚砚越脑内不再翁鸣。
“你不该来这。”陆晏放下包，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戚砚越。
戚砚越接过水喝了一口：“多谢了。”
陆晏：“这段时间你可以待在这里，等开放日时在出去。”
戚砚越果断答应：“好。”
陆晏诧异地看向他。
戚砚越：“我之前并不清楚会这么危险。”
陆晏扯了下嘴角，眼神莫名嫌弃。
撒谎精。
戚砚越并不在意陆晏的冷淡，他环顾四周，然后看向陆晏：“你在鬼市有一家店？”
“没有，”陆晏无辜道，“刚抢的。”
戚砚越：？
“这里没有法律，胜者为王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强，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
陆晏挂上戚砚越最熟悉的笑容，温柔和煦，让人感到恰到好处的舒服，但就是这样的表情下，他却说：“不够强，就会成为被掠夺的对象。”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但我劝你放弃，好好做你的大总裁。”陆晏笑着夹带私货。
系统的话你不听，同族人类的话总能听进去了吧！
“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在拥有过力量之后选择放弃吧。”戚砚越直视陆晏。
气氛似乎陷入焦灼的静默。
直到陆晏困惑的声音响起：“你那算什么力量？”
戚砚越：……
别把练气不当修炼。
似乎是觉得丢人，戚砚越低下头。
陆晏倒是心情大好，又从背包拿出两个面包给戚砚越补充能量。
戚砚越默默啃面包，眼帘半垂，神色不明。
看来他的奇遇老爷爷并不喜欢“倔强少年”这个人设。
他来鬼市当然不是为了见世面又或者换些东西，他就算想换，也没东西能换，这点自知之明戚砚越还是有的，他想要的只是一次机会。
一次能近距离接触修炼之人的机会。
系统不愿意透露任何有关修炼的事情，他就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但鬼市却有许多踏上修炼道途的人。
找个好骗的搭上路子，不说拿到什么资源，起码能多一条消息来源，不用处处受制于系统。
戚砚越瞄了眼不远处的陆晏。
他没想过接近陆晏。
这位在剧情占比太重，实力又太强，怎么看都是不好掌控的主。
但……谁能想到陆晏竟会救一个凡人。
机会来了总不能放手吧。
心这么软。
怪不得是白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