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赵含章,赵含章只当看不见,让人把她抬出去。
王氏目送她走远,转身就拉赵二郎回屋,“走,我们今天继续认字,就认三个,不,两个就行,你要是能记得两个字,晚上母亲给你做好吃的,还给你买马鞍,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赵二郎却一点儿也不开心,“我可不可认自己的名字?”
“你都已经记得自己的名字了,还认什么认?我们认新的字!”
王氏把赵二郎拽回屋,赵含章则是乘坐马车出了大门。
车是四面挂着帷幔,赵含章安坐在上,透过帷幔可以影影绰绰看到外面,她嫌弃帷幔挡视线,干脆的让听荷把帷幔卷起来。
听荷便将前面和左右两面的帷幔卷起来。
这下好了,视野开阔,赵含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街道上的人不少,商铺都开着,摊位零星,进出店铺的人都很少。
走路的人看到马车有远远的侧身站到一旁避让的,也有斜视了她一眼后特意走到大道上,特意挡着他们的车走的。
赵含章看着很感兴趣,也不出声,等着赵家的车夫应对。
赵家的车夫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扯住缰绳,让车速慢下来,就这么优哉游哉的跟在那人身后走,不驱赶,也不出声催促。
赵含章看向听荷,听荷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见三娘看过来,还以为她是要茶点,立即沏了一碗茶给她。
赵含章接过喝了一口,抬头看向前面自觉无趣离开的人,看来赵家在外面也很谦逊。
赵含章正想着,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半空中有什么东西砸来,她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倒避开。
一枝花从她眼前飘过砸在了茶壶上。
赵含章愣愣的看着那支开得正艳的月季,不由扭头去看花砸来的方向。
左侧酒楼的二楼上开着一扇窗,一个少女靠在窗边,半边身子探出来,见她看过来便大声道:“赵三娘,你躲什么?我投掷的花你竟不接。”
看到少女,相关记忆冒出来,赵含章适应了一下,等头疼的后遗症稍缓后才冲楼上的少女微微颔首,“多谢你的花。”
她伸手将掉在车板上的花拾起,冲王四娘挥了挥,“我收下了。”
话音才落,被砸了一通,又被摇了两下的月季从颈部断开,吧唧一声掉在了赵含章的衣裙上。huaん
赵含章:……
王四娘:……
赵含章忙捡起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在手里,抬头去看酒楼上的王四娘。
俩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赵含章和车夫道:“我们走。”
王四娘见她竟然不停车,而是继续往前,气得大叫,“赵三娘,你去见谁?你出来不是见我的吗?”
那当然不是了,赵含章是要去城门口,看能不能从守门将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王四娘见赵三娘真的一去不回头,不由拍了一下窗,转身就往下追。
下人们连忙跟上。
王四娘一路追到城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停留在路口的赵家马车,她嘀咕一声,从牛车上跳下来跑过去,“赵三娘,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赵含章看了她一眼,“我来散心,你追着我做什么?”
王四娘跳上她的马车,伸手摸了摸车上的摆设,羡慕道:“你祖父对你真好,竟舍得给你置办这样豪华的车,还是用马拉的。”
“哦,这不是我的,是我叔祖父的,今天出门的时候看见,觉得好看,临时换上的。”
王四娘瞪眼,“你……”
她上下打量这位好友,微微皱眉,“你似乎有些不一样的。”
赵含章并不掩饰自己的异样,坦然的问道:“很怪吗?”
魂都不一样了,人自然不一样。
王四娘担忧的问道:“难道你自暴自弃,打算把家业都给二房了?”
赵含章惊讶,“你怎么知道?”
王四娘就叹息一声,“这样也好,你总是与他们相争,我很是害怕,这次你受伤,吓死我了。”
她道:“不争了也好,以你祖父之能,他肯定会安排好你们的,爵位没了就没了,你自己不也说,那爵位落在你弟弟头上就是催命符吗?”
赵含章点头,“不错,所以我放弃了。”
王四娘转了转眼珠子,拉住她的手道:“不如你嫁到我家来,由我家来庇佑你们姐弟,我们还能做姑嫂,岂不快哉?”
赵含章瞬间抽回自己的手,“我想和你做闺蜜,你却想谋我做嫂子?”
王四娘:“什么是闺蜜?”
“闺中密友?”
王四娘一合掌,笑道:“这个名称好,姑嫂难道就不能做闺蜜了吗?我哥哥人品相貌才华皆有,家世也不差,配你难道不好吗?你要愿意,我家回头就上门提亲。”
赵含章惊讶,“你能做主你兄长的婚事?”
王四娘:“主要是你贤名在外,我父亲又开明,他不会不应的。”
赵含章想了想后道:“但我不答应。”
王四娘笑问,“你也见过我兄长,他是人品不好,还是才貌比不上你?”
“他人品才貌皆好,但我不喜欢,”赵含章就没想嫁人,就是嫁人,那也是回去后的事,当务之急是找到傅教授。
她直接拒绝王四娘,“此事不必再提。”
听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见王四娘忙行礼问好,这才和赵含章禀道:“三娘,问到了,那天死伤的人极多,里面还有王家和傅家的郎君,最近并没有听说谁家郎君受伤后失忆的。”
“傅家?”赵含章倾身,“哪个傅家?”
“就是中书监傅家。”
一旁的王四娘赶忙道:“还有我族兄,那天他也带着仆从进城,正巧遇到流民暴乱,所以受了伤。”
赵含章不太感兴趣的问道:“伤得很重吗?还能记得以前的事吗?饮食起居有没有变化?”
王四娘:“……就还好?只是饮食清淡了些。”
受伤了当然饮食清淡了。
赵含章还是对傅家更感兴趣,问道:“是傅家的哪位郎君受伤?”
根据她这边的附身条件,同理可推出傅教授的附身条件应该和她差不多才对。
在不科学中找科学的理论,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听荷送了不少吃食才打听道:“听说是傅家的大郎君,他带着仆从从长安里回来,还没进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赵含章:“傅长容?那可真是太巧了。”
王四娘留意到赵含章神情有异,不由道:“你喜欢傅长容?他虽说也有才貌,但怎比得上我兄长?我兄长可是与卫叔宝齐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