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许言的大喊,锦娘脸唰一下就白了,以为闺女遇险了,腿也软的像面条一样,跌跌撞撞的向许言那边跑过去。
这边许威正坐着休息,突然听见闺女喊爹,也以为是娘俩个遇见什么事了,赶紧往林子里走去,秦大郎几个也担心小外甥女/姐姐/,妹出了什么事,连忙跟在许威后面,只留秦老爷子带着几位女眷看守东西,但是心里也惦记的紧。
李氏更是双手合十:“满天神佛在上,可千万要保佑我家闺女和外孙女要平平安安的”
这边许威追上来往许言这边跑,刚好跟锦娘一起走到闺女身边。结果看到闺女正蹲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也好好的,锦娘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你这死囡囡,突然喊什么,吓死娘了”
许威提着的心也放下来,这时就听许言说:“爹,娘,你们快看,我找到水啦”
“什么,你找到水了?哪里有水,快让我看看”秦小舅刚刚跟上来,就听见这一句话,又紧张又兴奋。
“就在那”许言手指往右前方指了指,几人顺着许言的手指看过去,便见前面一米远的地方有个小水坑,约莫半米见方,水有三分之二那么深。
秦煜赶忙凑到水坑边,捧起小手喝了一口:“哇,好甜啊,爹,真的是水啊”他动作太快,几个大人都没拦住。
但此时听见小秦煜的话,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可是今日来最好的消息了。
锦娘也把许言抱在怀里“娘的囡囡啊,你真厉害”
许威倒是冷静一点跟两位舅兄说:“这个林子看起来也是很缺水的样子,一眼看不到绿,这个水潭出现的也蹊跷,也可能是底下有泉口,煜哥儿刚刚喝了水,看着也没啥大事,咱们把水都装起来,再挖一下,看看下面还有没有水”
秦大舅和秦小舅连连应是,留许威几个在这里看着,他俩去把家里能装水的东西都拿过来。
许言听见爹爹这话,心虚了一瞬。那可不得蹊跷么,刚刚她在这附近走了一下,刚巧看到这里有个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就赶紧从空间装了水放进去,哪里还考虑的这么周到啊,管林子是不是缺水的样子。
看来这个爹爹也不是一般人啊,粗中有细,还能保持理智,放正常人这时看到水不赶紧先喝了解渴再说。
几个小子围着水坑,又跳又闹“有水喝啦,有水喝啦”
这时秦大郎和秦二郎带着秦老爷子也过来了,秦老爷子看着清澈的水,老泪纵横,天不亡我啊!
剩下几人眼眶也都红了,许言开口道:“外祖,我们赶紧把水装起来吧”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的样子,赶紧把水装起来。几人刚刚把家里能用的坛子都拿过来,装了有五六坛子,水坑便见底了。
看着剩下的一点水,秦老爷子让大儿子把骡子牵过来,骡子这几日也使了大力气,水也没喝多少。
等秦大郎把骡子牵来喝完水,便开始跟许威和秦小舅挖水坑,还好走的时候把家里的铁锹都拿上了,这会也算是省力。
刚刚喝饱了水,这会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几人挖了有半刻钟的功夫,结果越往下挖土越干,后面渐渐的都快挖不动了,秦老爷子看了半天说别挖了,底下没水。
秦小舅挠挠头“真奇怪,这水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秦老爷子没好气:“有的喝就不错了,管他是哪里来的,你们在这林子里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水坑,没有的话,咱们就赶紧走吧”
这边许言回到行李这边,被李氏一把抱在怀里不住的说:“我的乖囡,真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去解个手都能发现水,咱家人可都沾了你的福气”许言两个舅母也眼睛亮晶晶的应和。
“娘,您可别这么说她,她小小的人可担不起,再说了这水坑在那放着,要是您或者嫂子去肯定也能发现的。”锦娘连忙止住老娘的话头,这话说出来让两个嫂子听见不好。
“谁说的,要不是言言进的深,咱们谁愿意跑那么远了,好了你别说了,老娘我心里清楚的很呢”李氏不以为意
锦娘听见老娘这么说,也只好无奈的笑笑,不再多言,只是温柔的看着许言。
许言看到家里人对她的爱护心里也是很喜悦的,默默想着,后面一定要把空间的东西想办法拿出来给家里人用,回报这么温暖的家人。
几人正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就见秦大舅几个出来了,没有许言偷偷放水,几人当然是无功而返。于是便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
因为喝足了水,又休息了一会,下午他们走的便快了一些。意外的是在路上看到了零星一些跟他们一样逃荒的人。
这几日路上几乎没有人,突然看见跟他们一样的人,大伙心里都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既想问问他们什么情况,又担心被人盯上,毕竟一大家子老的老,少的少,真出了事,那可真是跑也跑不了。
秦老爷子在看到第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就提醒家里人,千万不要乱好心,别跟人随便说话,小心被人探了底。几个男人还好,谨慎起来,女人们看到秦老爷子这么严肃的说有点忐忑不安。
许言则是看着跟他们一样逃荒的人心里有了其他猜测,这些人虽然也跟他们一样大包小包,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而且还赶着驴车,应该是条件不错的人家,跟他们一样早早的做打算,也是个聪明人。
不过走了一段时间许言发现,大家都很警惕都不愿意跟着其他人一起走,都是很快的赶路把其他人甩在身后或者稍微走慢一点,心下不由感叹起来。
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又走了半个多月,一家人都晒得黝黑,几个男人黑的只能看见牙。小的们还好一点,倒是许明乐因为一直坐在骡车上,许言心疼弟弟小脸晒的通红,也担心他人小身体弱,万一晒中暑就不好了,用油纸给明乐做了一个小小的帐子,好歹能遮一点阴凉,太阳不会直射。
剩下的大人和孩子嫌弃顶着油纸心里闷的慌,就都拒绝了,许言本也想遮,可是边走路边盯着油纸也觉得麻烦的不行,就放弃了。
走了这么久,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人要馊了,珍惜的水源只能用来喝,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头发都打结了,也都瘦的不行,许言小脸都快瘦脱相了。不过现在大家伙都顾不上打理自己,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这半个月来,干旱越来越严重,慢慢的有很多灾民成群结队的赶上来,跟前面许言他们遇到的那些走的早的人不一样,那些人看起来情况都还不错,出发的时候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而最近许言他们遇上的都是一个个眼神里布满绝望的真正灾民,他们都是撑了一段时间实在撑不下去了,水也少的可怜,一个个都拖家带口,面黄肌瘦,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许言一家人看着这场景,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不是秦老爷子当机立断,现在这样的就是他们一家人了,他们一家5口,三个都是孩子,许威一拳难敌四手,后果不敢想象。
张氏和刘氏心里也惦念着娘家人,不知道怎么样了。秦老爷子看着已经赶上来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灾民,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把一家人叫在跟前商议起来。
“最近你们都不要乱跑,把小子们看好,不能让他们离开车旁,大郎、二郎、威小子你们捡柴火的时候也别走远了,每次2个人去,去的时候把家里的榔头拿上,以防万一”
“你们看咱们后面这伙人,一直盯着咱们瞧,估计是被惦记上了,咱们一家子老的老,少的少真对上了只有吃亏的分,人逼到绝路上了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听到秦老爷子的话,一家人都胆战心惊的,虽然上次老爷子也这样说过,但是那会有惊无险,大家只想逃命,所以他们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威胁。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就像是狼群盯上了肉,伺机而动,好像随时要扑上来吃掉他们的血肉。
“咱们还是太打眼了,有水喝的和没水喝的人看起来精神头都不一样,今天白天别搭伙做饭,也别喝水了,晚上再想办法喝,晌午不休息了,多走一会,看能不能把后面的人甩掉,不然被这么一群人盯着早晚得出事”秦老爷子人老成精,看得透彻,也不惧以最险恶的想法揣测人心。
许言听老爷子这样说,也不由得向那群灾民看过去,虽然打眼看去跟普通的灾民并没有区别,但是仔细看会发现,这群灾民人数不过三四十人,但是几乎没有老人和女人,哪怕是孩子也是10来岁的半大小伙。
许言不愿意去深想为什么这伙人里没有老弱妇孺,但是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不尽人意。
秦老爷子安排嘱咐完后又想了想,让把家里的菜刀和铁锹都拿出来,给家里的女人孩子都给了一份,勉强算是一份底气。许言实在没有东西了,锦娘就把自己的银簪偷偷拿出来给许言,让她拿好保护自己。
许言当然不会用娘亲的银簪做这种事情了,她一边点头应是,一边偷偷的把银簪放进空间,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电击棒,刚好就许言一个手掌那么大。
然后一家人又开始疾行,经过一个半月的历练,一家人包括几个小孩子都已经习惯了这么高强度的赶路,一个个脚上的水泡磨了又长,长了又破,现在脚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次他们走的更快了一些。
许言自从秦老爷子说了这话,就紧紧跟在许明乐跟前,其他人还好,算是勉强有自保,哪怕跑远一些呢,但是许明乐小小一个人,说话都不利索,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太危险也太打眼了。
一家人一下午走了平时一天要走的路,可惜的是,那伙灾民也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许言他们加速,他们也加速,没有被甩下去多少。
就这许言担心家里人撑不住,还偷偷拿出巧克力悄悄给每个家人嘴里都塞了一个补充体力。家里人虽然没看见许言给嘴巴里塞得什么,但是嘴巴里的味道骗不了人,甜甜的,还滑不溜秋,赶紧一下子就没了,不是糖的口感,却胜似糖果。
许言编瞎话道:“这是我之前偷偷跑接上去玩,看到一个货郎挑着担子在买,说是外邦人的糖果很好吃,我就用零花钱买了一点,走的时候放进荷包忘记了,刚刚突然想起来,我想让大家都甜甜嘴,这样就不累啦”
虽然听起来漏洞百出,但是家里人都没有深思,反而逗弄许言:“言言,那你把糖给我们都吃了,你自己就没得吃啦”
“只要外祖父和外祖母,舅舅舅母,爹娘和哥哥弟弟们吃的开心,我也就开心啦,糖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哒”
听着许言的萌言萌语,大家都感动的不行,秦小舅更是道:“言言,等咱们以后安定下来,小舅给你买一屋的糖”
“我们也给妹妹/姐姐买”几个小子也凑热闹一起应和道,一家人欢声笑语,气氛久违的开朗起来。
吃过许言给的糖,一家人跟打了气一样走的更快了,到了天黑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前面,隐隐有火光。
秦老爷子沉吟了片刻说:“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吧,别靠那边太近了,一会你们先把车放好,晚上都睡在车跟前,大家都警醒点,别睡死了,把白天给你们的东西都放在跟前,如果晚上真的有什么事,保命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
许言心里感叹道,真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一路上要不是有秦老爷子丰富的经验在,他们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次危险和麻烦,心里对秦老爷子更加敬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