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喜之有?”睿王瞥了她一眼。
“翘楚只是猜测,若说的不对,或不中爷意,爷便听之笑之罢。”
男人一哼,“哪来这许多废话。”
“皇上是越发看重爷了,甚至有委以重任的想法,才派了这两个人过来。若要真正监视,便不会用这明线,爷暗地里要谋划些什么,又岂是这两名奴才能查出来的。放他们在这里的与其说是监视倒不如说是提醒,皇上信任爷,提醒爷莫要辜负了他的信任。
“惊鸿,你在做,朕在看呢。”她说到这里,忙打住,“翘楚失言了。”
睿王眼睑微垂,淡淡道:“继续说。”
“此为其一,其二,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睿王府有些消息会传进宫里去,但终究不多,将两名内侍放在这里,皇上也能得到一些明面上他想知道的消息。”
“譬如?”
“譬如,睿王侧妃病了,是以,大婚第三天,睿王是在侧妃房里过的夜。”
睿王听罢,没说什么,在桌边坐下来。
她笑了笑,“是翘楚多言了,这利害关系爷比谁都清楚。”
睿王仍没吱声,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
她按捺了一下,终究还是过去,伸手按住青花瓷壶,“凉的不好。”
他也不与她争拗,微微眯眸,看她从茶托里拿出小茶炉子和火折子。
声音噼噼啪啪,火光轻轻融融。
他既要出去,今晚外屋里侍着的想是暗卫乔成的护卫和丫鬟,口风不泄,出入方便。
“若非今晚情况特殊,便唤人换些新鲜茶叶,此时便不多此一举了吧。”她说着,将烧开的水沏了茶,递给他。
炉火映青烟。
他瞟了眼杯中烟云,伸手接过。
喉间突然微微一痒,她慌忙侧身,一个喷嚏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正想到小榻拿件袍子披上。腰上一紧,她一愣,已被他揽到膝上。
她一时怔愣,不知该怎么做。他健硕的臂膀紧紧锢着她,声音从她的发肩处淡淡传来,“不是冷吗,莫动。”
她苦笑,这样的温情在他看来算什么,对女人偶尔的小宠?但对她来说,受,不是,不受似乎又不成。
她有些僵硬的坐在他怀里。
他衣袍上清糜的熏香让她微微晕眩,只听得他道:“翘楚,你幼时长相极美。”
她一惊,佯作不在意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大变丑也不奇怪,四五岁时的事谁作得了准?”
她直觉不想让他知道绝颜丹的事,若有一天,她得服解药恢复容貌,需要离开时会好办许多。
“嗯,确实变丑许多,人却聪明了许多,像换了个人似的。这倒不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她越发心惊,虽知怪力乱神的事他也不会轻信,但若让他发现什么端倪,知道了她并非原来的翘楚也不是好玩的,虽然救他的是她,但若他念的是“小翘楚”......
“爷夸你聪明,怎么不说话?”
她怎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苦笑道:“翘楚不敢。”
他突然将茶杯递给她,“赏你,爷试过没有毒。”
这个男人的思维她还真是跟不上,她有丝哭笑不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她只好视死如归地啜了口茶水。
“不敢?”他突然微微提高声音,笑道:“本王便觉得你胆子不小,既敢吃下翘眉公主的毒药,那小小绝颜丹也不在话下了。”
她顿时教茶水呛着,咳嗽起来,睿王一阵低笑,益发欢愉起来。
这男人分明有意整她!这人真真假假,看似品性温良,实则便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笑不成怒不得,吸了口气,径自倒了杯茶喝。
“你知道绝颜丹?”真人面前,她也索性干脆。
睿王夺过她的茶杯,也不以意,就着杯里的残水喝了,方道:“怎么不用敬语了?”
她无奈,咬了咬牙道:“爷如何知道的绝颜丹?”
睿王伸手掬起她的一把发丝,把玩着。
“才智尚可靠后天塑成,这容貌却是天生的,我虽已记不清你少时的容貌,但印象里娇艳美丽,和现在相差远了去。”
“绝颜丹是远古苗黎一族至宝,改变美貌不啻于改变容貌,这容貌一变,身份也变了,可比易容术厉害百倍。可惜这药和解药的方子都已失传,即便是苗黎本族也只有数枚药丸和解药传世。青凤大妃是苗黎之后,是你告诉本王的。
她听他细细道来,知他涉猎极广,微微心惊,只道:“莫非爷要制将绝颜丹的解药制给翘楚?”
睿王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微讽道:“莫说这解药难配,即使我能将解药制出来又如何?你美得过翘眉?”
她腹诽,拽什么拽,你不去做倒好!
只是,他说起翘眉——她突然有种感觉,他似乎对翘眉甚是熟悉......
她正疑惑,门外传来响声,睿王飞快将她抱起放回床~上,瞥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裳,大手一扯,扯下帐子,方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听到两个人进来,似乎就是老铁和景平。
她心里一动,将帐子撩开了丝细缝,看到景平手上拿着一个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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