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4月柏林
等弗雷德里希和克莱因回到总部,手中竟又燃完了一整支烟
门口的武装卫兵向两人微微颔首以表尊敬,看着他们的黑色大衣掠过门角
这次的会议是为了商讨捷克犹太人的问题,大军已经进驻,但“善后”问题却是他们党卫军的事
要知道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光是那些捷克人就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这么多人,怎么处理得完啊…
“啊,弗雷德里希你来了”,希姆莱看着两人逐渐上行的身形,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样子是刚刚结束一场小会议,所有人都在走廊里攀谈
弗雷德里希敏捷地望到了,希姆莱身后正品着酒的海德里希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但他每次都能带给他足够的威慑力
那双眸子宛如出笼的凶兽那般凶狠绝情,带着将一切破除的狠厉
任何人站在他面前似乎只有被检阅的份
虽然他不常见到这位,但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儿的原因不言而喻
他的手段确实十分高效
在希姆莱面前站定,他和克莱因响亮地行了个举手礼
在一众“heil,希特勒”的嘹亮喊声中,两人从侍者的托盘上接过酒
“弗雷德里希,今晚的宴会你一定得来”,希姆莱笑眯眯的看着他,活像一只老狐狸
透着他的小圆眼镜,笑意不达眼底
“实在抱歉,今晚我还要回学院检阅一趟例行训练”
容克学院的那群毛孩子,真是不让他安心
看着那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那样的年轻,还未经历社会的洗礼
拿枪射击靶子的时候一个个整天得意洋洋的,真要他们对着活生生的人了,谁知道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还是都太理想了
这只能说明他的任务很是繁重啊,早点让他们认识到这点总是有益无害的
“说什么呢,我去帮打通电话,这种事情换个人来还不是一样”,希姆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这样可是不领我的情了”
“不敢”,他低笑一声,赔礼式地喝下一口酒
上司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他还有什么拒绝的份吗
“容克学院怎么样,还适应吗”,希姆莱把喝完了的空酒杯交给侍者,又拿了一杯过来
“一切都好,能够为帝国的未来尽力,是我的荣幸”,他套地说着官话
“他们还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希姆莱满意地看着他
这倒是句真话
“记得晚上一定要来”
“是”
结束了又一场会议,弗雷德里希抽空回了趟家
晚宴需要穿正式的礼服,而他现在再回容克学院去取常备的那套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能回家取备用的那套
这是他离开柏林之后第一次回来
好在他提前嘱咐了隔壁的妇人每周来帮他稍微做些打扫,这屋子倒也不至于一地灰尘,但却还是有一股沉闷的气息
曾经的花木香味一去不复返了
他脱去皮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感受着风吹进室内,将那些陈旧味赶跑
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气
啊,舒服了
脱下束腰的外套扔在桌上,他卷起双手白衬衫的袖口到臂弯处
从厨房柜子上捞了瓶啤酒,他大咧咧地岔开腿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下半瓶,他放着空,半靠在沙发上出神
呆愣着盯着面前那面白色的墙,记忆就像投影仪一样把所有都映射了上去
金发蓝衣的女子,还有她修长的手指,还有她周身始终萦绕着的淡淡玫瑰香气
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
猛地摇了摇头,他甩着一头的金发
啊,礼服
带着一股怒意,一把把空了的酒瓶子扔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有几分踉跄地起身,就朝着卧室里去了
他自认到得并不算晚,但等他到达会场时,却发现已经有大半的人了
他们应该都是直接从总部过来的,但兴许只是想早点来讨上司欢心的吧
许多稍微年长的军官都带上了妻子,甚至还有一两个小朋友在场中互相追逐着
大家边喝着酒边谈天,场面一派祥和
他将大衣交给衣帽间的侍者,就朝着希姆莱走了过去
“你来的正好,弗里茨”,希姆莱正和其他军官谈笑着,却也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他熟稔地向一众军官打着招呼,顺势接过一杯酒抿了一口
“我要向你介绍一个人”,希姆莱爽朗地笑着,引着他朝一旁走去,“失陪了”,又向着一旁的军官们说
弗雷德里希意外地朝那方向投去视线,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明了
最高领袖真的是,从来不放过我啊
“席格德·克莱曼,克莱曼上校的女儿,我夫人的教女”,希姆莱牵着一位女孩起身
她长相并不十分出众
好吧,或许在柏林的少女中已经算是上乘
只是在他见过顶级的样貌之后,面前的最多也只能算是粗茶淡饭了吧
但她看起来性子却很是单纯恬淡,仅仅只是见个面就能让她红了脸
看来上校先生把她保护得很好
“您好,希姆莱先生,您好…”,她倏地就红了脸
“冯·路滕伯格中尉”,他礼貌地牵起她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别那么生分好吗,弗里茨”,希姆莱爽朗地笑了笑,“席格德钦佩你许久,你得好好和她聊一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您所愿”,他淡笑着看着希姆莱远去的背影
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面庞上的两团桃红,“席格德小姐,叫我弗雷德里希就好”,他眼眸深了深
席格德穿着一身淡粉色,又是纱质的裙摆
看起来,正像是…一朵山茶花
脑中猛地浮现出,与她相见第一天所见的那一大片山茶花
还有一旁的玫瑰…他垂下了眸子
再一次抬起眸子,那片小心思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如我们去跳舞吧,席格德小姐”,他向她伸出了手,感受着少女的柔荑置于自己掌心的柔软触感
“叫我席格德就好,弗雷德里希”,她看着他好看的蓝眼,羞得又起了红晕
就连她的声音也是那样的绵软轻柔,让他忍不住心痒痒的
难道自己就是这样喜新厌旧的人吗
或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下午的那一袭蓝衣又猛地略过他的眼前,引得他心口一窒
他深谙希姆莱此举的目的,席格德是上校的女儿,又和希姆莱一家关系颇近
上司这般不遗余力地为他铺路,看在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确实不是其他军官能比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把席格德看得一呆
自己与她交往有益无害,再加上她似乎早已注意到了自己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低下头来望着怀中的少女,他神情地望着那双眸子,满意地看着她的脸又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