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凌总您是不知道，网文行业不比当年啊，当年最差的公司一年都能盈利大几百万，我们文阅更是号称有850万写手团队，可现在……你也写了大半年的小说了，连载的作者最多也就一万多人。”
“网文不是发展的挺好吗？怎么会突然这样啊？”
凌云不解，青峰一说三叹的给凌云简单的讲述了华夏网文大概的发展历程，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从出生到巅峰，再到破灭的过程。
“大概在23年前，当时国内的电脑还没普及，网络还是拨号上网，国内也没什么小说网站，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小撮人在一些热度比较高的论坛吹牛打屁，无聊了就写写文章，这就是最开始的网文。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为了兴趣，所以写的很自由，很开心，每天写好发上去，就渴望得到文献学爱好者的支持和认可。
但爱好扛不住柴米油盐，大部分人写着写着就不写了，要么去找工作，要么远走他乡。所以当时喜欢看小说的读者也非常痛苦，看过的小说十本有九本都没有结尾。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和其他聊得来的四个人在BBS上商议，决定成立一个小说爱好者之家，让这群人来写，写的东西加入VIP，读者付费看，用读者养活作者，写的好的，看的人多，自然赚的就多，写的差了没人看，自然就没钱赚，这就是我们最初的想法。
对作者而言，写作能赚钱有了保障，极大的刺激了他们的创作热情，很多人也能完整的写完一本书。对读者而言，他们不用再去网上到处搜索，只需要收藏我们的网站即可，所以这样的设计架构，直接给我们吸引了大批顶尖的写手和优质的读者群体。”
凌云点点头。
“嗯，这一点我大概知道，网上现在还叫你们5人为网文创世神，你们的VIP付费制度也确实改变了网文格局，更让很多人靠着写书飞黄腾达。”
青峰洒然一笑。
“呵呵，这都是虚名罢了。当初我们5人只是把这个当成一种商业投资而已，因为市场的空白和我们的精准定位，所以网站建立后，市面上顶尖的作者和大批的读者都涌入到了我们网站。
仅仅一年时间，我们文阅就已经成了龙头横扫一切，可惜啊，这看到赚钱了就有眼红跟风的，接下来十多年里，几乎每年都有一个或几个网站成立，他们或挖墙脚，或砸钱。同一时期，国内电脑开始普及，智能手机开始出现并普及，大量的读者快速涌入市场，原本不太大的蛋糕迅速扩大，再然后，各路资本纷纷挤进网文市场……
但好景不长，智能手机普及后，小视频为了抢占碎片化时间快速爆火，视频画面本来就比文字更有冲击力和竞争力，再加上游戏时代崛起，这个极具膨胀的蛋糕又被游戏和小视频冲击的七零八落，网络小说又因为各家公司无底线的抢占市场，导致同质化严重，质量下降、作者福利待遇提升、推广渠道费用上涨、同行恶意竞争等问题，所以这个行业几乎成了绞肉机，谁进来谁死……”
青峰再叹一声道。
“所以这几年，几乎家家都在恶意竞争，家家都亏损严重，家家都在陆续倒闭，那真是一家接一家，到最后就剩我们文阅，其实也是咬牙支撑而已。”
“怪不得这几年都没人再开小说网站了，原来这行并不赚钱啊？”
“何止不赚钱，那简直就是绞肉机，你算算，一个小说网站1万个签约写手，一个人每月全勤工资800块，一个月光全勤就得800万，编辑的工资，加上租用写字楼，服务器，和其他推广费用，这一年成本就得1个多亿啊。
而收入……现阶段大部分还都只是依靠电子订阅，以前看书的人多，现在大部分读者都去看短视频了，电子订阅锐减，实体出版又卖不动，影视改编审核严投资大，早几年行情好，可大部分的投资人高价买了版权发现要么投资太大不能回本，要么拍出来平台审核不能上线，所以现在版权也不好卖啊，不然就这2000万，我怎么可能舍得把头部的50本书版权都打包卖了啊。”
这青峰就像找到了一个诉苦的对象，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凌云认真的听完，点点头道。
“我看你也萌生了退意，不开玩笑的说，要不把文阅卖给我吧，我这边有凌云视频，也有游戏设计部门，还有电视台的人脉关系，现在有了小说网站，刚好可以实现闭环，至于价格方面，这个你放心，我总比冷少靠谱的多，与其这么熬着，倒不如拿着钱再去投资点其他产业。”
“咳……”
提到价格，青峰又扭捏起来，虽然现在文阅不值钱，也产生不了多少效益，但毕竟是他经营了23年才发展起来的，这就类似一个玩了多年的游戏账号，虽然有时候还亏钱，可要是真卖的话，大部分人其实并不能完全舍得。
不过这个舍得不舍得，主要还是得看钱到不到位。
见他这样，凌云又提高了价格。
“这样吧，我给你2个亿。”
“啊？”
虽然惊讶于凌云的手笔，但青峰还是没直接答应，他还等着凌云继续加价，结果凌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直接冒出了一身冷汗。
“2个亿已经算高价了，如果你再不同意，那干脆就算了，我自己再开一家小说网，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到时候我的《少年修仙传》会过去，这次你晋级的50位顶尖作家，估计也得被我拉过去一大半。没了他们，你的读者再持续流失下去，相信后面肯定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答应！”
青峰终于还是妥协了，不过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我和冷少之前有了口头协议……”
“你们不是没签合同吗？”
“可是……他已经通过《霸王》这本书，给我们打了1000万的款，本来……这……呵呵，这钱其实是那啥……避税的。”
“这不正好，白捡了1000万。”
“啊？”
青峰啊了一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凌云，就听凌云笑道。
“放心，这1000万我给你加进去，到时候让这位冷少找我来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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