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京城。
金宝村,这是京城东部的一个沿海小渔村,地处偏远,虽不说穷乡僻壤,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百姓捕鱼为业,勉强度日。
码头处,一群人聚集在此,其中有两人正据理力争,因为太过用力的争论,两人看上去脸红脖子粗。
“这钱明明是我掉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左边的灰衣大汉光着双脚,衣衫褴褛,名为老刘。
右边的大汉叫老四,衣着同样褴褛,不一样的是他穿着一双破洞的布鞋:“你少放屁!这明明是老子的,老子刚刚才发的工钱,总共四文钱!大家看看!”
说着穿鞋的大汉摊开手掌,的确四文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围观众人一看,纷纷点头:“的确是四文钱啊,而且人家老四今天的确才发工钱,老刘你就别犟了,这钱不是你的。”
其他人也纷纷起哄:“就是,你个老刘平时挺老实的,怎么看到钱就这副样子了。”
老刘嘴笨,此刻遭遇围攻,百口莫辩,倒是对面那老四,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让开让开!码头不得聚众不知道吗!”
正在众人不可开交之时,后方传来一道震喝,众人一惊,回头一看,顿时安静下来,因为来人穿着差服,一看便知是衙门的快手。
在大黎,快手便是捕快的意思,不过这群快手一般自称捕快,百姓才喜欢叫快手。
迎面而来的两个快手,前面的肥头大耳,凶狠恶煞,后面的文质彬彬,人畜无害。
两个快手来到人群中,肥头大耳的震声道:“我是衙门的捕快林坤,你们这是在干嘛?”
老刘见快手前来,很是激动:“差爷,我掉了四文钱银子,这老四捡了去,非说是他的,这钱是我给女儿买药的救命钱。”
老四见状,分毫不让:“你放屁!老子今天才发的工钱,何时成你的了。”
林坤见状,顿时犯了难,这一点证据也没有,怎么判断钱是谁的?况且这种事情太过鸡毛蒜皮,若是将两人抓回去严刑拷打,费时费力,更重要的是没油水,犯不着。
正不知如何解决时,林坤仿佛想起了什么,好似找到救兵一般转头看向后面文质彬彬的男子:“小孟啊,这事你在行,你来解决吧。”
后方文质彬彬的男子约莫十八的样子,模样清秀,身形瘦高,名为孟星河,也是衙门的一个小快手。
码头上的众人看到孟星河,眼前一亮,如此不油腻的快手可是少见,而且那林坤特意让他来解决此事,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
孟星河微微一笑,走到老刘和老四中间,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看向老四:“先将四文钱给我吧。”
面对小快手,老四虽不愿却还是交出四文钱。
众人面带期待看向孟星河,期待着小快手如何解决此事。
这时候孟星河看向两人,叹了一口气:“哎,大家还要干活呢,咱们这样堵在码头也不是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这样吧,这四文钱,你们一人分一半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立马充满鄙夷,还以为多厉害呢,若非对方快手的身份,早已嘘声四起。
老四闻言,故作艰难的叹了一口气:“哎,今日算我倒霉,行吧。”
老刘则是脸红脖子粗:“不行!这钱是我的,凭什么分他一半。”
听完两人发言,孟星河将手中四文钱全部给了老刘,笑道:“钱是你的,拿去吧。”
众人都看傻眼了,这算怎么回事,这就把钱给出去了?
老四同样愕然:“大人,无凭无据的,钱为何要给他啊?”
孟星河看向老四,眼神忽然变得冷冽:“这钱是不是他的,你比我更清楚,若真要深究到底,说不得我就要带你们回衙门拷问一番,水落石出后,一些刑罚可是避免不了的。”
一听这话,老四瞬间蔫了下去,的确,这钱是谁的,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衙门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就是个魔窟,进去一趟不死也得脱层皮。
众人正疑惑呢,可见到老四竟一声不吭了,自然能够分辨出来银子是谁的了,当即无数人看向老四的目光都充满了鄙视。
老四有些立不住脚,快步走出人群,消失在码头。
老刘手里握着银子,不停的对孟星河鞠躬:“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若是这钱被老四拿去,我女儿可真的凶多吉少了。”
孟星河微笑道:“行了,赶紧拿钱去买药吧。”
“好嘞好嘞……”
老刘拿着钱快步走开。
码头上的其他人看向孟星河的眼神满是佩服:“大人可真是断案如神,有大人这样的明官,是我们金宝村的福气。”
“对!我们金宝村的福气啊。”
孟星河挥手道:“都散了吧,码头狭长,如此聚集影响通行。”
人这才四散而去,码头恢复平常。
这时候那肥头大耳的林坤走上前来:“你这小子,怎么一句话就判断出钱是谁的了?”
孟星河反问道:“今日若是你掉了四文钱,碰巧这钱被我捡到了,然后有人提出平分,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坤反应剧烈:“当然不愿意,这钱是我的,凭什么要平分。”
孟星河点点头:“对啊,可若是我的话,平分其实也可以接受,毕竟钱不是我的,事情闹大了兴许什么也捞不到,所以能够分到一半我也是愿意的。”
听完孟星河的解释,林坤立马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孟星河淡淡道:“这个东西叫做心理学,我在大学选修的就是这个。”
林坤疑惑道:“心理学?大学选修?什么意思?”
孟星河笑容有些落寞:“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咱们去妈祖码头吧,那边还有一件事要处理呢。”
林坤看着孟星河的身影,挠头说道:“你这小子,这几天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聪明了,不似以前那般木讷,是不是突然开窍了。”
“为了验证你是不是真的开窍了,今晚咱们去怡春阁试一试。”
孟星河道:“你买单,我就来。”
林坤哈哈一笑:“那还是免了吧,老子这点俸禄,自己都不够。”
说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码头,前往金宝村北方的另一个的码头,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衙门报案,这些快手们则需要分走不同的地方去解决。
而孟星河和林坤则是分到了妈祖码头,至于老刘和老四,只是顺便路过,顺手解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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