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灯光晦暗,声音在通道内会有回响,空间狭小得两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顾砚深的声音低沉悦耳,字字句句敲在温若初的心上。
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又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作反应,温若初迟迟地说了一句:“什么?”
她仰起头,和顾砚深对视。
刚刚在2号厅,她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顾砚深。
顾砚深瘦了不少,五官更冷硬立体了些,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挑着,眉眼干净温柔。
就这么垂着眼,与她目光相对。
“衣服干了没有?”他问她被泼红酒的事。
温若初穿的并不是晚礼服,只是普通的休闲服,她们只是泼在了外套上。
“还好。”她扯了扯湿哒哒的外套,还好,只是湿而已。
顾砚深把她披在身上的外套扯下来,换成他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拉着衣领,一用力,把她朝自己拉近了些。
他开口:“不冷战了,回家好不好?”
声音柔软了三分,像是用气音说话,平日里痞气的男人也变得温柔。
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在温若初的心上刷了三下。
自始至终,顾砚深都是一个受害者,比她还惨。
在这件事情上,或许是她过错多一点。
她正想着该怎么和他道歉,已经点开了他的电话却不敢按下去。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说。
忍不住了。
明明是那个骄傲的一个人啊,一个偌大集团的总裁啊。
他把自己扯进安全通道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温若初这么想着,缓缓抬手,裹着他外套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她说:“对不起,我也有错。”
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干干净净的,像是三四月份江南的春水。
柔柔绵绵又甘甜。
声音像是从他的心口发出来,顾砚深感觉心脏一阵麻酥。
他从没想过,竟然能听到这个小姑娘主动承认错误。
一种快感在胸膛打了个转,直冲大脑。
“把姓去掉,叫我一声。”他说。
温若初眨眨眼,没听懂他的意思。
“叫我砚深。”顾砚深重复一次,微垂下眼,黑亮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带着侵略性的。
被他这么说出来,温若初才发现,认识这么久,她从来都是叫‘顾砚深’。
砚深这两个字也算不上是什么昵称,但她从来没有喊出口过。
她犹豫了会儿,轻轻喊了声:“砚深。”
声音轻轻软软,带着一丝甜甜的嗲。
顾砚深没说话。
他从来没想过,只是被叫名字,就能这么让人血脉贲张。
他觉得,只是抱抱不够,他很想亲她!
但怕吓到她,顾砚深只是把她打横抱起来。
“嗳顾……砚深你干什么!”
“嘘,”顾砚深笑,给她打了个手势,抱着她出了安全通道,“我要让她们都看看,谁是顾太太。”
温若初:“……”
就这么顶着全会展中心各界名流的目光,温若初被顾砚深抱上了车带回家。
很快,她的行李也被人从酒店领走了。
两人和好后的第一个周末,顾砚深在公司加班,温若初无所事事地坐在院子里画画,接到了乔家管家的电话。
说是乔老爷子要见她。
温若初对这个乔家长辈一向敬重,片刻没停留地赶往乔家。
但毕竟是顾砚深的亲爷爷,她路上和顾砚深提了一句。
顾砚深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但温若初能听出来,顾砚深也很疑惑为什么乔卫国要叫她过去。
进了乔家大门,管家早已经等在门口,迎着温若初上楼进了乔老爷子房间。
乔卫国一直称病缠绵床榻,乔氏的公事都是乔文年在处理。
此时乔卫国坐在床头,背靠着靠枕,身边一个侍者在伺候他吃药。
见温若初进来,他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
“温丫头啊,”他抬起眼,上下打量着温若初,“这阵子辛苦你了,乔文年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
曾经拜伊万所赐,三人三角恋关系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乔老爷子不可能看不到。
明白他说的是这件事,温若初笑了笑:“爷爷您言重了,都是子虚乌有的事,砚深和我都明白的。”
乔卫国笑了笑,老态龙钟的脸上多了几道皱纹:“果然是你温丫头,凡事都知道轻重,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打算让乔氏收了轩宇画廊,你做老板如何?”
【作者题外话】:你乔老头子要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