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安一看二弟被人家抓住了,他是余怒未消。
一伸手把尹志强的袄领子抓住:“二弟呀,事到现在还有何说?你简直是不分里外、不分亲疏,连你亲哥哥都下毒手,象你这样的人,死了还能葬到咱家祖坟吗?老尹家有你不多,无你不少,干脆我把你废了就得了!”
老剑客说着两眼充血,眼珠子都红了,把掌往空中一举,要下毒手,王道全过来把他拦住了:
“老剑客,且慢!老剑客息怒。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你兄弟一步走错了,还可以往回走嘛,望求老剑客多加担待!”
迟宇申暗挑大指:罢了。我二伯父也学会这套了,今后我也学着点!
迟宇申也跑过来凑热闹:
“老剑客拉倒吧!但能容人且容人,其实你二弟这个人不错,就是脑瓜一热,忘乎所以,这种人最好交不过了。
过去的事就算啦,让他把人放了,承认个错就得了。”
尹志安点了点头:
“二弟呀,你听见没有?
你翻脸不认人,拿人家当仇人对待,翻过来人家还给你求情,你觉着惭愧不惭愧?”
“这......”
尹志强也觉着无地自容啊。
这时,王道全亲自动手把他的绑绳解开:“老剑客多有得罪,望祈海涵!”
东方白也过来了:
“老伙计,你这功夫不错,真棒啊!
方才我也领教了你的套路,果然名不虚传。
我呢,无非偷了个机巧,这才得了点便宜,如有不当之处,还望您老剑客担待!我这厢有礼了!”
把尹志强臊了个大红脸,紧忙还礼:
“各位,别往下说了,简直比刀剜我的心还难受,我不是人,不是东西!我错了,求各位担待!”
人就是这样,互相一让步,疙瘩就解开了。
尹志安向尹志强:“二弟呀,你抓住的那些人,打算怎么办?”
“放!现在就放!哪位不出气,他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来人哪,快点把东昆仑和众人请到前边来。”
仆人闻声而动,到后边空房把锁打开,把被捉的众人全都请到前面。
尹志强亲自动手给古英雄解开绑绳,然后,往古英雄面前一跪,把头一低等着受处罚。
东昆仑闹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
看看跟前的东方白、王道全,又看看尹志安和迟宇申。
迟宇申金过来解释:
“三大爷,你听我说,是这么这么回事。”
迟宇申把以往的经过讲述一遍,古英雄这才恍然大悟,急忙用双手相搀:“尹老剑客,您这是何苦呢?”
尹志强口打唉声,眼泪淌下来了:
“唉!只因一念之差,我把徐家师徒给杀了。
像你们各位虽然受点委屈,放开就完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实在是对不住他们!”
古英雄一想,其实这事也不怪尹志强,怪就怪到葛大壮身上,这孩子明明去救他师父,一下失手,把师父脑袋给打碎了。
三爷再三解释,尹志强这才把眼泪擦干:
“好吧,容我立功赎罪吧。关于徐家师徒的后事,完全由我负责,办完这件事大家看着办,叫我抵偿就抵偿,叫我抵命就抵命,我是绝无怨言!”
长话短说,尹家兄弟准备了两口好棺木,把徐汉青、葛大壮爷俩的尸体盛殓起来,暂时停放到空房之中,待破了“五斗三才”阵之后再行处理。
尹氏哥俩就在正厅设摆酒宴,款待古英雄等人。
古英雄利用这机会跟黑白二道老侠客和周英叙说分别的情况。
人这一辈子悲欢离合,最叫人感触啊!
因此大家谈不完的心里话。
古英雄把话题一转,问尹志安:
“老剑客,这件事怪就怪在我的身上,不管亲疏,贸然聘请老剑客帮忙,我们要不来也不至于引出这些后果,但不知老剑客你肯不肯出面帮助我们破阵?”
“行!一言为定!老侠客,你的为人,真让我佩服,别看玉王再三诽谤你们,耳闻不如目睹啊,你们的行为,我是心服口服了,这个忙我们哥俩是帮定了。”
古英雄大喜。
众人连干了几杯。
尹志强说:“大哥,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既然您答应了,就赶紧去天寿寺吧,不然,玉王派来人把咱给堵上,这事可就麻烦了。”
尹志安点点头:“二弟说的有理。这样吧,家里的事情就托付你照管,愚兄一人去足矣!”
二弟一笑,冲着古英雄一抱拳:
“老侠客,可不是我耍奸偷懒,事情都在这摆着,我们哥俩共同管理尹氏山庄,如果都走了,家里不留人是不行的,既然我大哥去,我就不能奉陪了。”
古英雄一笑:“老侠客,您太客气了,你们兄弟有一位去就足矣,我求之不得呀!”
简短捷说。
天亮之后,众人陪着尹志安老剑客赶奔天寿寺。
他们走了之后,横行宇宙尹志强恐怕玉王来报复,马上把庄丁全集合起来,分成五拨儿,日夜巡逻,加强戒备。
尹志强把一对短把龙头镢准备在手底下,以防不测。
且说古英雄陪着尹志安来到天寿寺外,叫迟宇申先回去送信,迟宇申迈开大长腿,一阵风似的进了天寿寺:
“各位,给众位报喜,我们把高人请来了,我三大爷说列队迎接!”
以天山老人、红衣女剑客为首的众人全站起来,大开山门,列队迎接。
这时,古英雄陪着尹志安经来到庙外,古英雄逐一给作了介绍。
尹志安一看,连天山老人老剑客都迎出来了,是备受感动,急忙施礼,众人携手搀腕走进大殿。
王道全传话:“准备荤素两样酒席,给尹志安接风洗尘。”
天寿寺顿时悬灯挂彩,人们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可是,当听说徐汉青师徒命丧尹氏山庄,都倍加难过。
在酒席宴前,天山老人问尹志安:“老剑客,听说您人称妙手震南洋,对于排兵布阵十分精通,但不知‘五斗三才’阵怎样的破法?”
尹志安一抱拳:
“老人家,我幼年之时对于兵书战策非常喜爱,那时我家比较贫困,我便自己攒钱买兵书,看过之后,我仍是爱不释手、反复玩味,不把它琢磨透了,绝不罢休。
象《孙子兵法)、《黄公三略》、《吕望六韬》等我全都读过,特别对于《孙子兵法》第九章的‘演阵法’,我更是酷爱,因此,把所有排兵布阵的妙诀,全记在心里,平时我也做过演练。
这个东西跟下棋差不多少,这座‘五斗三才’阵,不管它是怎样变化,万变不高其宗啊。
至于怎样破,我还要给大家画一张详图,众位一看便知分晓。
不过,就眼前这些人要想破阵,谈何容易?”
古英雄问:“请问老剑客,得需要多少人?”
“哎呀,要想破这么大的阵,少说也得上万人哪!不然的话,不够支配。”
古英雄一笑:“好办。别看我们眼下没兵,我们还可以借兵。”
说着话,他回头看了看施世文:“少帅,你看该怎么办呢?”
施世文站起来说:“这件事包在晚辈的身上,我现在就起身回台湾,向我爹借兵马一万,可不知什么时候使用?”
尹志安说:“只要你把军队借来,咱们就着手排练,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演习熟了,要不经过特殊训炼,破阵是不易的。
“好,明天我就起身,不出几天我就可以把兵马带来。
古英雄亲自给施琅写了封信,另外给周俊写了封信,叫他帮忙说好话,让施琅速速派兵。
施世文如何借兵暂且不提。
古英雄马上又命黄天彪赶奔野人岛,去请白玉祥和白玉昆弟兄,让他们率领六十四寨的喽兵、水师赶奔天寿寺。
为什么古英雄这样安排?
他是这样想的:一方面破阵,一方面就拿下龙城,把玉王的老窝端了,不能再留祸害。
天彪领命起身去调白玉祥。
当天晚上,妙手震南洋尹老剑客,亲自绘制“五斗三才”阵的阵图,他足足用五天的时间才把阵图画好。
这时,黄天彪也回来了,用手往后面一指:“师父,您看谁来了?”
古英雄抬头一看,正是大侠白玉祥。
老哥俩见面之后,分宾主落座。白玉祥说:“三弟,你用的人我全都带来了,听候三弟分派。”
古英雄点点头:“大哥,希望这些弟兄们全藏在隐蔽之处,不要被玉王发觉。”
“我事先作了交待,咱们的弟兄全在树林和山坳里扎下连营,一呼即到。”
古英雄点头赞成白玉祥想得周到。
当下吩咐摆宴给众人接风洗尘。
没过几天,施世文回来了,在身后还跟着四名壮汉。
施世文对古英雄说:
“我回到主城见着我爹,我爹立刻作出决定,调出一万五千人马,派张凯、李杰二位总兵官带队,前来见老侠客。”
“噢。”
古英雄急忙起身迎接,张凯躬身施礼道:
“古老侠客,我奉大帅的令箭前来听候老侠客的分派,只要有用我弟兄之处,您只管安排。”
古英雄点头:“请问副将大人,这人马现在何处?”
“就驻扎在大京川的川边,离此不过三十余里,我恐怕引起玉王的怀疑,因此,按兵未动。”
“好!”
古英雄十分高兴,事情进行得真顺利,需要一万人,人家派了一万五,再加上野人岛的七千弟兄,就两万挂零。
看来要想破阵和攻打龙城,人是足足够用。
当天晚上,妙手震南洋尹志安把画好的图拿来。
老少英雄围在桌案旁边听候尹志安讲解阵法。
大伙一听是茅塞顿开,弄了半天这阵就是一层窗户纸,不明白它,是神乎其神,辨不清东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