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记得有青叶这个人,不记得别的事情,宋承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但终究忘记了那个人是好事。
他换了笑脸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宫玩?我今天休沐,等晚些时候天气爽朗了去你母亲家中。”
梁欢两眼亮闪闪的:“我好久没回去了,听说俊哥儿文章写的不错呢,我做小姨的今天要好好的夸夸他。”
宋承见她笑的坦诚开心,还有些悬着的心掉了下去,拉了梁欢的手在掌中把玩:“那你想想带什么给你母亲好?那只碧玉枕头怎么样?睡了凉爽,你母亲用了最合适了。”
“可那不是西平府上贡的吗,给我家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去叫人收拾下。”
梁欢欢呼声出去收拾东西,念叨着要给家里人都带些什么东西回去,想到梁霄,还想着给梁霄什么东西,宋承递过来两本书:“去年新科状元的文章范本。”
梁欢眉开眼笑:“知我者,凤城君也。”
宋承出发前已经使人去了梁家禀告。
梁欢换了件烟绿薄萝衫子出了宫,如云的乌发牡丹金钗颤颤,扶着宋承的手上了马车,等到了涌路街头,安哥儿伸出车窗看,街两边商旗翻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好奇又向往,想去玩又不敢说,对着卖小玩意的摊子唉声叹气半晌,缩回了脑袋,咬着手指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梁欢。
“母后,我看到那摊子上卖的小人还能动哩,父皇,难道那个是真的小人?”
那当然不是真的,梁欢笑看儿子,安哥儿这样说,就是想让父母看到,从而跟自己搭话。
果然他又说:“父皇,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小人吗?儿子很好奇。”
就差说一句,我要买那个。
宋承看了梁欢眼,没拆穿儿子的小心思,转而道:“你母亲闺房里有许多的玩意儿,都是宫里没有的。”
宋夏安眼睛一亮,立马期待起来,也不探头探脑往外看个不停了,安静的坐好直到进了梁家。
如今的太子可不想他父皇从前那样没人疼,张氏看到这个太子外孙到了,笑的跟朵花似的,梁晨的儿子俊哥儿比宋夏安大了三岁,过来牵着宋夏安的手。、
“走,我带你去玩!”
表兄弟在宫中见过,梁晨抱着八个月的女儿穿着桃红的襦裙笑嘻嘻的出来,她身后孙俊林间皇帝亲临,忙行君臣礼,宋承扶起他,笑道:“在这儿,咱们可是连襟,不用拘礼。”
两人笑着进了梁家的花厅,梁二爷,梁三爷在影壁那候着,三房的梁丘考上了秀才,梁秋说了亲。
家中姐妹多年没见,这见到如今已是皇后的梁欢,再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了,见了就要行礼。
三房的两个孩子,梁欢在家中时相处不深,跟她一直不对付的是大房的梁诗,梁欢到了家中就听梁晨说了,梁诗公婆厉害,梁诗也不让,家中过的不大和睦。
梁欢笑,梁诗就那性子,要真是万事都听她的,那估计要等她自己做了婆婆才行。
进了房中,打发孩子们都出去玩了,梁晨给女儿喂了奶哄着睡下,姐妹两人像从前一样在房中说着话。
张氏忙完前面的事也到了这里,她心中高兴,再看梁欢打扮穿戴都是一等一的体面,心底更是高兴,就说起家中事情来。
梁诗在夫家跟婆母斗气,听着似是丈夫也不帮着她,还想回家来搬救兵,用梁诗皇后的名头去压丈夫,那丈夫却不信,说你在闺中就跟你那个皇后妹妹相处不好,还想着人家帮你?
梁诗不服气,跑回家来哭诉一番,苗氏当真的来找张氏了,话里话外的说这事。
梁晨讶然道:“哪来的脸面说这些,别说她在婆家丢尽了梁家的脸面,这是祖父不在这,祖父要是在这,准得让她去跪祖祠。”
梁欢摇头:“不会让她跪的,嫁了人的姑娘,别人家的人,咱们家不好罚她,就算是要罚,也是大伯母去教导。”
张氏嘿的声:“那哪舍得罚,说都舍不得说,要不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母女三人心领会神相视一笑,张氏起身:“我去看看灶房好了没有。”
梁晨叮嘱梁欢道:“一会吃饭的时候,大伯母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可不能留下庇护族人的事来,从前杜太后就是事事都把杜家人抬在前面落了口舌,才会落了那样下场。”
梁欢点头:“我晓得的。”
杜太后那样的下场,也不尽然是因为杜家过于霸道,其间还有宋承母妃的死是杜太后下的手。
没一会前厅下人来喊用膳,姐妹两个挑帘出去。
苗氏满脸堆笑的正跟安哥儿说话,安哥儿跟她不熟,苗氏热情满满的有些吓到安哥儿了,见梁欢到了,一溜烟跑到梁欢身边。
俊哥儿凑到梁欢耳边小声道:“大外婆一直拉着弟弟。”
梁欢微微一笑:“大伯母坐呀。”
苗氏看着梁欢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块极肥美的大肉,两眼放光。
男眷们在主厅用饭,女眷们就在偏厅用膳,如今梁欢身份尊贵,坐在上位,她坐下后打发弦音去跟宋承说声让他少吃些酒。
凉菜热菜一溜的上了,梁欢默默吃着一碟鱼羹,苗氏几次想跟她说话,不是被张氏打断,就是被梁晨劝菜,吴氏在旁眨巴着眼看着梁欢,再看苗氏巴结的样子,心下暗想,自己要不要跟皇后示好,又想到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梁五怕是一直记恨着,遂不敢出声,一副老实相吃着自己的菜。
梁欢搁下筷子,才打算倒酒,苗氏眼疾手快的站起,执着酒壶给梁欢倒酒。
“阿欢,从前是伯母不对,伯母给你倒酒赔罪。”
梁欢眉风微动,这还是要扯上去了。
她笑笑接过苗氏手中的杏花酒瓶:“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哪来的赔罪不赔罪,我给伯母倒酒。”
这哪里使得!就算是梁欢倒了,苗氏也不敢喝呀。
双手上前捧过梁欢手中的酒壶,讪笑两声没再说倒酒请罪的事。
梁欢指着桌上一道冬瓜虾仁道:“还是家中的做的合我胃口,宫里做的也好,可就是觉得没有家里的话。”
张氏就道:“还是从前那个姓苟的厨娘,咱们家回京师后,还请的她。”
梁欢话风一转:“不知道三姐姐在夫家可吃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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