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刃所中之毒,乃是由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引起。这种粉末通常都会被人混在熏香或是香囊之类的物件里,不知不觉地被受害者吸入肺腑。
值得一提的是,倘若一个人只是吸进了这带毒的粉尘,并不会毒发,须得与人行了周公之礼,致使体内气血翻腾,才会导致毒发。
“行|房的次数越多,中毒也就越深。”详细说明了此毒的情况,太医又如是补充了一句,令猝然还魂的梅太妃猛地看向了呆立在旁的肖涵玉。
“那可有解毒之法?”还是清太妃深知当务之急,未等梅太妃开口发难,就急不可待地抢了话头。
“这……”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面对这一至关重要的问题,太医却迟疑了。
“在问你有没有解毒之法!”梅太妃眸光一转,厉声催促,再次将人吓得跪倒在地。
“回、回娘娘的话,此毒颇为复杂,还请娘娘多给微臣等人一些时间!”
“庸医!本宫等得起!皇上等得起吗!?”
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登时紧张到了极点。
“娘娘明鉴!臣等须得找出毒源,方能‘对症下药’啊!”
“那还不快找!!!”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跑去寻找毒源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几乎要把一国之君的寝宫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是抖着手奉上了一只香囊。
正是这只不起眼的香囊,令肖涵玉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
“就是这只香囊?!”梅太妃怒不可遏,随即又气势汹汹地环顾四周,“谁?!究竟是谁?!”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皇帝近侍的脸上,“赵有德!你说,这香囊是打哪儿来的!?”
一直侍奉在龙床左右的赵有德,此刻也是脸色煞白。他“扑通”一声跌跪在地,惊疑不定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肖涵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了口。
“回……回太妃娘娘的话,这香囊,是……是玉妃娘娘送给皇上的……”
是的,当场女子赠与香囊的时候,他是站在皇上身边看着的。那时候,他还打心眼里替皇上高兴,心道这位玉妃娘娘可算是走心了。后来,他又见皇上几乎每天都佩戴着这枚香囊,心里更是乐不可支。
可谁人能料,一朝事发,这牵起红线的一只香囊,居然成了残害圣上性命的毒物!这要他如何相信!!!
“玉妃!!!你竟敢谋害圣上!!!”
一瞬的死寂过后,屋子里遽然爆出了梅太妃的怒喝声。肖涵玉蓦地回过神来,抬眼对上她怒不可遏的目光。
不……她……她没有啊!
正欲张嘴辩驳之际,对方业已怒目圆睁着发号了施令:“来人!将这个谋害皇上的恶妇给本宫绑起来,送往天牢,严加审讯!”
此言一出,现场即刻乱成一团。伺候肖涵玉的人自然不相信他们的主子会毒害皇上,他们一面喊着“娘娘”、“娘娘”,一面试图前去保护自己的主子;奉命缉拿的侍卫们虽一时有些为难,但此乃太妃娘娘亲口下令,现场又再无人阻拦,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沉着脸去拖拽圣恩正浓的贵妃reads;。
被外力拉扯的肖涵玉本是怔怔地注目于床榻上的男子,这会儿,她总算是猛地回过神来。
“放开我!”女子一边挣扎着,一边皱着眉头喝止。
前来擒拿的侍卫有些为难,转眼看向那边厢仍怒发冲冠的梅太妃。
“都看本宫做什么!?她是毒害皇上的要犯,还不赶紧将她拿下!?”
“我没有毒害皇上!”
被直接扣上帽子的肖涵玉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对上妇人横加谴责的目光。
“没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脸说你没有?!呵!”梅太妃冷笑一声,随即又跟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了然的微笑,“哦——本宫明白了,怪不得这一年来,你这妖女时时不忘魅惑皇上,令皇上日日流连于你的红|鸾|帐内,原来,你是早就埋好了引线,只为让皇上越陷越深啊!”
“我没有!”肖涵玉当然听得懂她此言何意,然此情此景下,她的否认却是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没有?!你骗谁呢?!皇上被你的美色所迷惑,本宫可清醒得很!想当初,先帝也是被你克死的,现如今,你又来毒害皇上。好一个赞国的和亲公主啊……你这妖女是何居心,你东赞究竟是何居心,现已昭然若揭!容不得你狡辩半句!”凭着自诩高人一等的才智,想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真相”,梅太妃由衷地觉着,她可真是洞察人心,“还不赶紧将此妖女下狱,严加审问!?”
“是!”听得梅太妃一席“头头是道”的分析,几个被换来抓人的宫廷侍卫也认为颇有道理,他们终是不再犹豫,联手将前些天还承蒙荣宠的女子给钳制住了。
肖涵玉百口莫辩,又挣脱不得,最后,只能在一行人的哭喊中,被两个大男人架了下去。
临走前,尽管她死死地盯着仍昏迷不醒的厉无刃,却终究是被人无情地带走。
作为她的贴身婢女,绯雪也一并入狱,其余在玉箫殿伺候的宫女,则被悉数遣回殿内,不得擅自踏出半步。
昨儿个还圣宠正浓的玉箫殿一夜之间几乎成了禁地,因遭受牵连而被关押在内的蓝莫知险些都要拍案而起。
“说娘娘谋害皇上?!这怎么可能!?”
难得见他如此激动,愁眉紧锁的韩诀也只好赶忙按住他的胳膊。www.九九^九)xs(.co^m
“你先别急,先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道听回来的宫女哭哭啼啼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后,皆是神情凝重。
“公主不会做这样的事,绝对不会。”突然打破沉默的蓝莫知依旧如此坚持,奈何他所坚信的事实,却不为梅太妃等人所信。
“可是,香囊是她亲手做的,也是她亲手送给皇上的,别人想要从中插手,也难啊。就光凭着这一点,她要如何为自己脱罪?”韩诀似乎更理智一些,这就一语道破了此案的症结所在。
双唇紧抿的蓝莫知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诶?!你干什么去?”
“眼下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了。”
“谁啊?”
蓝莫知不接话,只拧眉注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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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仅存一线生机,他也得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