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号。

今天注定是劳累的一天，仅是上午便要拍摄两条视频。一条在前一站近海站附近拍摄，从公司开车过去只需不到10分钟。李几应同娟姐、吴柳以及拍摄的老饶，人不多，连摄影机也不用带上，大家轻装上阵。车里很安静，大家被久违的兴奋和紧张压得失了声。李几应似乎觉着又回到第一次同吴柳拍摄时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有买车。大家一同挤在电车里，同样是沉默不语，任由心里的兴奋随着列车行驶而左右摆动，上上下下。那时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已经无法想起，此时，他心中只是淡淡的兴奋和对于吴柳充分的信任。

拍摄地点不远，一晃神时间里，吴柳便停了车，大家陆续从车里走出。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摄影棚，在前湖这一带十分有名气。吴柳的成名之作便是在这拍摄，说是成名之作，准确来说应是使她人气巨增成为大网红的作品。吴柳的成名之作略显青涩，到了如今，只剩一些年代久远的粉丝还记着。摄影棚人很多，四处可见网络上西西岛或是沿海热门的网红。她们衣着靓丽，妆容合适，该露的地方露出来，不该露的地方没露。从前读书时，李几应便对当时一个网红心生好感。那时正是网红发展不正当的时候，大家对于未来发展没有头绪，心中茫茫然不知问谁，眼前是四面围堵住的高墙。也正是那时，兴起一股软色情风气。一些人捣鼓着擦边赚取流量而大火特火，仿佛为困在黑夜四处不得见出路的众人点燃一把火焰，所有人飞蛾一般朝着这个方向奔去，最终被火烧成一团灰烬。他当时喜爱的网红也是如此，衣服穿着越来越大胆，视频内容越来越开放，在他迈入高中时，成了他记忆中尚未褪色的黑白画。那时黑色丝袜是拍摄视频的必备物品，此外裙子能穿多短有多短，上身能多白皙多白皙，俨然是一场情欲军备竞赛。时代风气便是如此，那时李几应尚不能体会其中所带来的百般滋味，不能理解为何喜欢的网红短短时间便换了副面孔，他那时并未面临这股时代的浪潮。直到现在，软色情的风气依然还未消失，只是不如10年前肆无忌惮，浩浩乎浪潮般将所有人无可奈何地卷入其中。

想起这点，吴柳的视频自然也不能所有都说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人值得质疑的污点，她也接受过厂方所要求的擦边的视频。穿上较性感的打扮，做些较为挑逗性的动作，只是并不过火，勉强沾上软色情的边。今天拍的视频同样，带有一部分这种属性，是公司要求拍摄。值得一提的是，文姚今天也在这里拍摄，她要在这里待上一天，拍摄两条视频。文姚离吴柳的拍摄地点并不远，只两件房子的距离，李几应带领吴柳她们去往拍摄现场时，见着化了妆，正摆着姿势的文姚冲着他笑。她正拍摄的大概是一种化妆品，类似护手霜、洗面乳之类的护肤品广告，一个小瓶子物件被她双手托举在脸旁。李几应冲她点了点头，径直穿了过去。这类广告对于文姚来说没有任何挑战性，她早已驾轻就熟，就像儿童岔开双腿跳格子、走钢索艺人手持平衡木走在钢索上。说不定她还尚有余力来观看吴柳的拍摄。

妆在出发前便已经化好，索性今天并不热，停车场一路走来还能感受到些许微风。摄影棚里空调也开的很足，让人感到有一些冷。吴柳换好衣服，拍摄正式开始。这是一条谈不上难，也不说是简单的视频，是介于简单与复杂之间的居中的状态。或许因为今天吴柳的兴奋与紧张，更偏向于简单一方。但不管怎么来说，也不是一次便能通过的事情，对于这一点，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这视频是昨天视频的延续，昨天是回归前的招呼，今天便是宣告正式回归。剧情大体是从冬季到春季再到夏季的变化，从衣着上体现出来，以此来象征时间以及雾气的逝去，也代表她重新回到工作当中。

拍摄同预料中一般，称不上一两次便成功的顺利，也没有超过设定时间。吴柳的发挥一如往常，稳定、谈不上好，也称不上坏。期间文姚摸过来，坐在我旁边。她上午的拍摄已经结束，即便想加班加点赶快结束拍摄也无法做到，下一条视频的工作组要下午才能到。来时，她提着五杯奶茶，分给了正闲着的我同娟姐。

“怎样？快结束了吗？”

“算是吧，再拍一两条应该就结束了。”

“唔，还想你们多留在这儿一会儿，这下又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本来当初是把娟姐分给你的，谁让你不要？现在，活该。”

“别这么绝情嘛，工作好累啊，想找人说说话也没机会。”

“没办法，拍完这个还得赶着去下一个拍摄地点，上午这两条是一定要拍完的。”

“这样啊”

“嗯，就是这样，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工作，工作。雾气结束之后就全是工作。”

文姚看着拍摄的吴柳没有再说话，李几应瞧了她一会儿，觉着她今天的妆容十分可爱，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脸颊。文姚扭过头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走了。“

李几应朝她挥挥手，拎起吴柳同老饶的奶茶，快步赶去停车场。下一个拍摄地点在前海，开车赶到时已接近10点。李几应不知能否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拍摄。吴柳是这个摄影棚的常客，李几应来的也不少，大家都已经十分熟悉，工作进入的十分迅速。一切都十分顺利，拍摄在12点30分结束，大家来不及吃饭便赶往下一个地点，下一个地点较远，在一处海滩，同一名内地的网红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