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小人不过一阶莽妇，家徒四壁，黎澈公子屈尊下嫁，我实在担待不起，且此次宴会虽然全权交给了太女殿下，可若让女皇知道，怎会轻饶，落月不过是这勾栏院中人，不符合公子身份，家中还有要事，小人告辞！”

秋汐实在担当不起，秋汐也不扭捏，来着落月便往外走。

“来人……”

端木楹抬手正要下令却被黎澈制止：“殿下，秋汐所言并无道理，她毕竟在锦都无权无势，若是陛下知道了今日之事定会雷霆大怒，给你招来麻烦。”

端木楹听了此话，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

秋汐携落月的手一刻不停地离开了竹篱院，却不想正好在门外撞见一身华服的洛梓和韩蕴。

“为何平白无故把落月送人？”

秋汐一脸恼怒，洛梓面色微怔，看向韩蕴的眼神有些为难。

“落月是我醉仙阁的人，身死自由，自然有我来定断，何时由得了秋小姐插足！”

韩蕴冷着脸，眼神直盯着秋汐和落月交握的手。

“韩蕴，你别在此故作凶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牺牲落月来开辟你的政界之路，自以为这样就能抱住太女的大腿？你就如此断定，最后娶了黎澈的是官宦贵族？”

秋汐冷笑，握住落月的手愈发紧，他在挣扎她的手，为什么？

“落月是我精心调教的，秋老板如果真的想带走他，未免要付出些代价！”

韩蕴突然笑了，落月在此时猛地甩开秋汐的手，步子略显沉重地走到韩蕴身边去。

为何？

秋汐实在想不通！

明明前几日还答应把落月送给她，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着实可笑。

“说吧，你的条件。”秋汐冷着脸道。

韩蕴摆手示意换个地方说话，所以秋汐等人来到了韩蕴旗下的茶馆。

“说吧，条件。”

秋汐冷着脸看着对面坐着悠然喝茶的韩蕴。

“条件很简单，前提是你必须参加本次的秋闱，必须中举谋得一官半职。到时自然有剩下的一桩事需要请你帮忙。”洛梓开口道。

民间传闻俊皓将军功高盖主，正被朝中各项势力虎视眈眈，如今看来，着实需要一股子势力来调解朝廷的天平。

“呵，原来如此，你怎么确信我定会中举？”

秋汐不屑，眼神却看向她身后的落月。

不知何时，他好像总能引起她的主意，秋汐确实觉得自己很差劲，比不上韩蕴有钱，贵族有势，而且自己长相也不出众，可那又如何？

即使不去科考，她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当上这天下第一富商，没错，她是有志向的人，可如今看来，这科考之路也是必须要走的。

“那又怎样？落月是我的人，我想你一定会中举的，在此之前我会多加关照你的弟弟妹妹。”

韩蕴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放在桌上推到秋汐的身前。

“卖身契”三个大字赫然写在上面，秋汐接过一看，是落月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落月今日我便要带他回家，他的衣物，你派小厮明日送来便是。”

“嘶嘶嘶”

卖身契已经被秋汐撕成了碎渣渣。

“秋小姐果真爽快，好，我韩蕴也是说话算话的人，这落月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我日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韩蕴大笑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此前，还真是多费口舌。

“科考何时？”

秋汐站起拉过落月的手往外走。

“一月后的十五日。”

身后传来回答，秋汐也不顾她们，秋汐只管出了茶馆往家中走，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借着河边的月光来到城中河边的白茶树旁，落月却也不愿意移动半分了。

“怎的不走了？”秋汐浅笑问道。

落月松开秋汐的手，道：“小姐对我只是同情？落月本就是勾栏院中人，鄙陋下贱，怎敢攀龙附凤？”

秋汐有点忍不住想笑，见过落月的温和，妩媚，这时竟然有点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莫不是真以为我在乎这些虚名？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你也并不是同情，不过是一见倾心，如今抱得美人归，暂时被人当做棋子又如何？”

“那……黎澈公子怎么办？”

落月轻皱眉，清风拂面，白茶香气飘来。

秋汐一把扯过他的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小白痴，你当我是何人？我和这黎澈也不过今日才见面，谈不上喜欢什么的，更别说要娶他，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这局是谁设的。”

落月在秋汐怀中的身子一颤。

“你，你怎知？”

秋汐笑了，她怎么知道，这大学心理学不是白学的好吗？

“快走啦，你今日这身倒是好看。”

秋汐故意逗弄，却见落月脸红了，算了，也不逗留，迎着月光就往家中走。

同落月走进院子，便闻到一股子菜香。

“姐姐回来啦！”

秋羽果真耳朵尖，刚听见响声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秋汐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这几日还真是重了不少。

“小羽，今日在学堂学得如何了？”

秋汐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小羽可乖啦，生词很快就学会了，夫女还夸我天资聪颖呢！”

秋羽抱住秋汐的脖子撒娇，转头便看见了站在秋汐身后的落月。

“咦，姐姐又带了个漂亮哥哥回来啊！”

“咳咳。”

落月突然在旁边轻咳，秋汐也很无语啊，这小丫头就是个小色鬼。

“回来了就快进来吃饭。”

秋沐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堂中灯火通明。

“落月！”

坐在椅子上的夜尘看见来人，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夜哥哥！”刚进屋子的落月听见有人叫他，一眼看去，正是一身落地白衫的夜尘。

还没等秋汐问话，两人已经站在了一起，落月刚想抱夜尘，却被秋汐制止住。

“等下，夜尘受了重伤，别碰他！”

秋汐心里一惊，吓了一跳，忙扶着夜尘坐下，又让秋沐进房间把她的外衫拿了过来。

一切落在落月的眼里，他便不再说话，只看着秋汐的动作，待一切完成后，秋汐拉着落月入座了。

“夜哥哥，你怎么……会受伤？”

落月担心地问着，落月和夜尘的相识还要从韩蕴在外地把他带回来说起。

当时夜尘还是某个小城青楼的花魁，落月是个清倌，一同被韩蕴看上了，当时韩蕴只能带走一个人，夜尘把机会让给了落月，因为秋汐把落月带走了，自然醉仙阁的花魁之位置就空着了，应该是韩蕴把夜尘接来了锦都，想让他做下一届的花魁。

“别担心，我这不是快好了吗。”夜尘淡淡道，不悲不喜，秋汐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就有种世间与我无关的感觉。

“你的伤口确实结痂了，但也不适合四处走动。”

秋汐拿着碗筷递给落月，落月面色平静地接过。

“嗯……”夜尘低垂着眼，开始吃饭。

“夜哥哥，你怎么会在秋小姐的家里？”落月问道，但又听说了夜尘受伤的事，心里也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