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美滋滋的走出房间,人逢喜事精神爽,解决了性命问题,前路没有了后顾之忧。
今天卡库笃部落的人就要离开,赵怀安打算去道一下别,老狐狸帮了他不少,此时分别心中尚有些不舍。
赵怀安漫步在边城的马路上,中午时分街道尽显繁华,蒙古人和汉人和谐相处,小贩在叫卖着羊汤,姑娘们挑选着布匹。
赵怀安抬头望去,尽是和平美好。他最是喜欢这样的景象,胜过天下间一切美景。
就在赵怀安满是笑意的享受平静时,腾儿林彻从街道的尽头焦急的跑来。
“赵大哥!赵大哥!”
赵怀安瞧见了腾儿林彻,还以为是来主动和他告别的,挥了挥手迎了上去。
“腾儿,我正打算过去呢。”
“赵大哥,我大哥……拓戎霍霍被抓走了!”腾儿林彻喘着粗气,眼角还带着泪花。
赵怀安闻言变了脸色。“被抓走了?为什么?被谁抓走了?”
“大哥他……他偷了一个公子哥的钱袋,结果被那人的护卫发现了。虽然已经归还了钱袋,但那人并不善罢甘休,将大哥他当街抓走。”
赵怀安没有着急,而是再次发问。“你爹呢?你爹怎么说?”
腾儿林彻闻言又是落下眼泪。“我爹他说那人是统领府的公子,他们惹不起,害怕那些人以后禁止部落的人卖货。爹说……说要放弃大哥。”
赵怀安心中一凛,他知道在老狐狸的心中部落大于一切,却没想到他为了部落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放弃。
“你可知统领府在何处?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周旋一二。”
腾儿林彻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带着赵怀安向统领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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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府的前庭内,一个身着紫衣的公子哥正躺在躺椅上,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葡萄,左右更有服侍的妙龄侍女,好不快活。而他的面前正是被捆成粽子的拓戎霍霍。
“少爷,我们怎么处置他?”公子哥身后站着三人,一位身高七尺,魁梧雄壮;一位手持羽扇,素衣白面;最后一位身着劲装,眼神凌厉。刚才发问的正是那壮汉。
“把他吊起来,晾三天。到时候要是没死,就剁掉右手,然后丢出府去。”公子哥一张嘴就尽显狠厉,仅因偷窃财务就要致人伤残。
拓戎霍霍此时鼻青脸肿,已经吓成了鹌鹑,他虽然听不懂这几人在说什么,但是看那大汉凶狠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只怕凶多吉少了。
他本想趁临走之前顺手捞点好处,这也是他历来的习惯,专挑一些看起来有钱的公子哥下手。却不曾想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到头来还是栽了。
魁梧大喊拖着拓戎霍霍走向前庭侧面的一根旗杆,拓戎霍霍看见那旗杆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草原是有些部族就有这样的刑罚。
“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蒙语)”拓戎霍霍连声哀求,被吓得浑身发软。
“小子,要怪就只能怪你惹错了人,要是侥幸没死,下次记得招子放亮点。(蒙语)”这魁梧大汉竟也是个蒙人,手下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将拓戎霍霍挂了上去。
公子哥身后的手持羽扇、书生模样的青年突然开口:“少爷,老爷说不定这两天就回来了,若是看到这个,恐怕又会责罚公子啊。”
公子哥神色一瞬间变得阴狠。“怎么?你想劝我放过他?还是说……你想替他挂在那上面?”
书生脸色一变,连忙躬身求饶。“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少爷,绝不敢违抗少爷。”
上一个对公子哥表现不满的护卫,这会儿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少爷,门外有两人求见。”这时,一个下人上前禀报,转移了公子哥的注意力。
“是何人啊?”
“一个汉人少年和一个蒙人少女,似乎……是为了吊着的那位来的。”下人弯着腰,回复道。
“哦?有点意思!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到我府上要人。让他们进来吧!”公子哥一下有了兴致,这两人若是不能让他尽兴,那他的旗杆上可就要再挂两个了。
不多时,赵怀安和腾儿林彻走进了府院,两人一打眼就看见了挂在上面的拓戎霍霍。
拓戎霍霍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是羞愧,羞愧于自己这个当大哥的还要小妹来救;另一方面是欣喜,既然赵怀安出面,他兴许能够得救。
“你们两个是何人啊?”公子哥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看见俏丽的腾儿林彻眼前一亮。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吧?”赵怀安凝视着眼前的公子哥,面对这样的纨绔,若落了气势他反而会借机发难。
“大胆,竟敢这么和少爷讲话!”素衣书生大声呵斥,刚刚说错了话,他正急于表现。
“无妨,是个有趣的家伙。”公子哥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我叫卫士皐,边城统领之子。”
“赵怀安,无名之辈。”赵怀安回道。
“她是谁?”卫士皐的视线望向赵怀安身后的腾儿林彻。
腾儿林彻有些害怕,大半个身子躲在赵怀安背后,瞧见卫士皐问她名字,也是鼓起勇气回答。
“我叫腾儿林彻,是……是他的妹妹。”腾儿林彻指了指旗杆顶端的拓戎霍霍。
“这么说……你们两个是来要人的喽。”
“正是。”赵怀安点头承认。
“凭什么?”卫士皐从躺椅上轱辘坐起,较有兴致的看着赵怀安。
“他偷了你三十两,已如数奉还。我愿再赔你三十两,当做感谢。”赵怀安不想把事情闹大,若直接出手他怕引来通缉。何况拓戎霍霍有错在先,此事主次一开始就定了位。
“三十两?你当打发叫花子呢?要拿,就拿三千两出来!”卫士皐面露不屑,开始故意刁难。
“没钱,告辞!”赵怀安拉着腾儿林彻转身就走,实在不行晚上趁夜色将拓戎霍霍救走就是,把郭林连着他的部落一起卖了都不一定有三千两。
“慢着!既是没钱,那不如换个方法。”卫士皐出言阻拦,庭口的下人也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待如何?”
“可会武功?”公子哥问向赵怀安。
“会一些粗浅功夫。”赵怀安眯起双眼,他大概知道卫士皐的意思了。
“我有三名护卫,你若能打赢他们,我便放了此人。若你败了,你得把她留下。”卫士皐终于露出了獠牙,指着腾儿林彻说道。
赵怀安摇了摇头。“以一敌三,似乎不太公平啊。”
“你不答应?”卫士皐表情阴冷,院内的手下隐隐成包围之势。
“当然不是,我嫌赌的太小。”赵怀安竖起大拇哥戳在自己胸膛上。“你若够胆,我与你赌命。我若败则死,若胜……你得给我三千两!”
赵怀安觉察出这卫士皐明显是不打算轻易让他们离开,既然事情已经不能善了,不如趁机捞点好处。
“嘿嘿,你的命值三千两么?”卫士皐被逗乐了,他好久没碰到胆子这么大的人了。
“他都值三千两,我如何不值?”赵怀安指了指拓戎霍霍,原方不动的把卫士皐的话丢了回去。
“好!一言为定,你想先打哪个?”
“不必麻烦,一起上吧!”赵怀安自成就练虚化实以后,灵觉大涨,对这三人的强弱早已摸清了大概。
卫士皐觉得有些不对,此人看样貌未至弱冠,即便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也不应当如此自信。但此时赌约已定,他也不好拂了自己的面子。
“你们三个,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卫士皐阴恻恻地叮嘱道。
“少爷放心,我自己就能把这小麻杆撕成两端。”魁梧大汉自信地拍着胸腹,放出豪言。
“哼,蠢货!”书生不屑的讥讽道,先一步走向场地。
“穷酸鬼!”大汉毫不客气的回骂道,也是跟了上去。
唯有那劲装青年一言不发,默默的上前。
“谁先上?你们不上我可上了,别说到时候没机会出手。”大汉抢先开口,这表现的机会不多,自己可得抓紧了。
两人一言不发,都有心让大汉试探。大汉也不含糊,直接走到赵怀安面前。
“小子,我叫托尔滚。你可得多顶一会儿,让我尽尽兴。”大汉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怀安,身躯像棕熊一般魁梧。
“有完没完?你还打不打?”赵怀安已经没了耐心,这帮人打个架怎么那么多话呢?
“够胆!”托尔滚拳如铜锤,一拳砸落带起劲风扑面,拳锋直奔赵怀安天灵盖。
赵怀安神色如常,随意抬手就将这气势汹汹的一拳接入掌中。
托尔滚面色大变,这一拳他运足了力气,却被这少年轻飘飘的抬手接住。当即想要换手再砸,然而伸出去的右拳却纹丝不动,被赵怀安死死捏住。
“你身上太臭了,去洗个澡吧!”赵怀安单臂画圆,直接抓着托尔滚的拳头将他抡了起来。
托尔滚双脚离地,硕大的身躯在空中旋转如风,最后随着赵怀安松手,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后落入庭院池塘。
远处观望的护卫二人看得眉头直跳,托尔滚虽然不通武功,但是力大如牛,一拳就能砸死烈马。且不论赵怀安武艺如何,单是这气力就足以让两人加以重视。
托尔滚在池塘中挣扎站起,面色惨白,未等开口就俯身呕吐不止。他被转了十几圈,强大的离心力硬生生把他转吐了。
书生看着不断干呕,无力再战的托尔滚,神色凝重的看向劲装青年。“一起上吧,点子扎手。”
劲装青年点头同意,两人同时运起轻功,迅捷如风地袭向赵怀安两侧。
赵怀安一步未动,面对奔袭而来的两人,表现得神态轻松。
素衣书生身上真气涌动,手掌上冒起浓烈的绿芒,此人修得竟然是毒功。他并指为剑,一指点出,阴风阵阵。“毒牙指!”
赵怀安见他真气深厚,应当是个擅长内功的。不由得见猎心喜,正好试试看自己真气的质量。他当即运起真气,一掌轻推,与剑指相撞。
“嗡~嗡~”书生的剑指悬停在赵怀安掌心前不足一寸之处,任他催动功法也不得寸进。手指尖端更是快速的结冰蔓延。
“啊!真气离体,你是一流高手!”书生一声惊叫,收招后退,他的指头一息之间就被冻得失去了知觉,此时连弯曲都办不到。
此时劲装青年已经闪身至赵怀安身后,看动作身形,竟是一贴身短打的高手。
赵怀安收拢真气,转身拉开架势,以八极拳应对。两人快如闪电,眨眼就交手数十招,最后劲装青年分身后撤,身上盖满冰霜。
“劈空拳!”劲装青年居然以腹语说话,原来是个哑巴。此时他借力拉开距离,一拳击空,狂风组成的拳头疾射向赵怀安。
赵怀安不闪不避,任由风拳落在前胸。狂风炸裂,赵怀安纹丝不动,唯有发丝舞动,仿佛迎面刚吹来一缕微风。
两个护卫皆是愣在原地,打到现在他们有哪里看不出来赵怀安在放水,可是这招式压根不破防,未免太过夸张了。
赵怀安突然跨步向前,一拳打出。“劈空拳!”
透明的真气拳头飞出,直接将没反应过来的哑巴青年击飞,落在地上后竟全身覆盖坚冰,仅露出一个脑袋。
哑巴青年不停地鼓动真气发力,然而他身上的坚冰任凭如何挣扎硬是纹丝不动。
这还没完,赵怀安竖起剑指,对着素衣青年点出。“毒牙指!”
透明真气再度飞出,在半空中化成巨蟒对着劲装青年咬下。
“好汉饶命啊!”书生竟然直接跪地求饶,真气巨蟒在他头顶上停顿,随即消散。
赵怀安看着素衣青年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倒是个人才。打从战斗一开始,赵怀安就收敛了力气,想凭借过人灵觉从这两个人身上学个一招半式。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书生心有余悸的跪在地上,他从未见过透明的真气,也从未听说有人能只看一次就学会别人的招式。
赵怀安被他问住了,他这功法纯是自己瞎练的,还没有起名字。略微思考之后,他开口答道:“煤气罐充气大法。”
书生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功法名?江湖上从未有人提起过。听起来也不像什么神功,名字起的太难听了。
赵怀安对自己起的名字很满意,既包含了他的真气性质,又彰显了他超高的修炼速度。
“打成这样,应该算我赢了吧?”赵怀安不再理会两个护卫,转头问向满脸阴沉的卫士皐。
“阁下真是好武功,年级轻轻就有一流修为。”卫士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钱财自然会双手奉上,这人……你自己取下来便是。”
赵怀安没有在意卫士皐的刁难,随手一挥,透明真气离体数丈,远处的旗杆应声而断。
“啊!”拓戎霍霍惊叫闭眼,身躯即将落地的瞬间忽然停顿,最后不轻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幕更是让在场的众人震惊不已,尤其是那书生更是双目圆睁,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半步先天’‘绝世天才’。
卫士皐忌惮的看着赵怀安,即便他不懂武功也能看出面前少年武力超凡,当即命令下人去账房取来银票。
不多时,赵怀安接过账房先生手里的银票,朝着卫士皐拱了拱手。
“多谢卫公子慷慨解囊,我们三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腾儿林彻早就跑过去给拓戎霍霍解开了束缚,三人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卫士皐突然开口喊住三人。
赵怀安眉头一皱,还以为他要动手,转头望去,只见卫士皐居然换上了笑脸。
“赵先生武功高强,可愿成为我府中供奉,统领府愿奉上真金白银,换得先生相助。”卫士皐笑眯眯的拱手作揖,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必了,谢过好意。”赵怀安不做停留,带着身后二人转身离去。
“少爷……”书生费了半天劲才破开哑巴身上的坚冰,此时满脸羞愧地带着浑身颤抖的哑巴凑了过来。
托尔滚刚才也从池塘里爬了出来,身上满是呕吐物和水腥味,面色苍白的站在一旁。
“三个废物!我要你们作甚,给我滚开!”卫士皐拂袖离去,只剩下三人站在庭院内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