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下，莎布跟随着赫密斯一起，来到了神殿的内部。

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第二纪第三纪，漫长的历史被刻画成壁画拓印在石壁之上。

莎布一副一副的看着，久远年代，历史独有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黑暗纪元，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第二纪元。无愧于‘黑暗’二字，从火之初耀年代开始，人类作为一个种族，经历了双生年代等无数黑暗血腥的历史。”

“所谓的‘火之初耀’，闪耀的其实是异族的火，与人类无关？”

听着赫密斯像带队老师一样，介绍着壁画所描述的史实，莎布抓取其中的关键字总结道。

“不错，这正是我所降生的年代。但你知道，那些掌握着非凡力量，举手投足间就能够奴役我们的非凡种族，最终为何会消散在漫长的历史中吗？”

“因为……彼此不再信任？泛人类阵营与非人类阵营彼此对立，外加古神们互不信任，最终被那位远古太阳神收回了权柄与特性？”

莎布思索片刻，便直接回答道。她并没有隐瞒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了出来。再多的隐瞒在这位天使“观众”的眼中都是透明的。

“这只是其一，或者说这只是结果。”

赫密斯意有所指的看向莎布，在看见一副求知的表情后，心满意足的继续道：

“傲慢，没有通过魔药体系，仅凭自我感知和对非凡力量的粗浅认识，让它们以为只要能力相似就能够直接吸收。无止境的对非凡特性的贪婪，让它们陷入了疯狂。”

对古神用它们？这才是傲慢吧……莎布心中腹诽，但表情依旧是一脸认同和向往。

“呵呵，不会学习被特性中的力量控制了身体，后期的古神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臃肿的肉块。用它们再合适不过。”

赫密斯似乎看出了莎布的想法，对古神无情的评价道：

“那你认为一位如今的序列0真神，对比从前的古神，谁更胜一筹？”

序列0……这种能够用来交换的情报，是能随便说的吗？真不把我当外人啊，要是换一个其他的序列4半神过来，没准都……

“应该是古神，体内虽然掺杂了各种非凡特性，哪怕是不相邻的，但古神们的存在就证明了祂……它们的成功。”

莎布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随即又觉得不够充分，接着补充道：

“混乱疯狂的古神比起苦守秩序的真神，它们更占优势，毕竟理智是暂时的，而疯狂……却是永恒的。”

“理智是暂时的，疯狂是永恒的……”

赫密斯似乎是在反复咀嚼品味这句，祂之后会对罗塞尔说的话。

哼哼，叫你装神秘，那我就用你说的话来回答你。

“的确。”

赫密斯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深邃变的更加浓郁了些许。

“但……无法接受真相而变得疯狂，那和真正的、永恒的疯狂差了太多，太多。”

随着第二个“太多”出口，莎布感觉这位老者的身上似乎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

“去吧，历史课下课了。去用你们年轻人更喜欢的方式，交换信息吧。”

真有种老师的感觉啊……莎布摇摇头，看向赫密斯所指向的地方，那里是一个金碧辉煌的贵族宴会大厅。

还真像有求必应屋啊，不过这也从侧面表明了现代贵族的力量，在会议中有着一席之地。

“尼古拉丝小姐？”

刚踏进大厅，莎布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是？”

闻声看见来者，那是一名身穿红色礼服的中年男人。面容五官深刻，但莎布并没有对他的印象。

魔女的记性是足以说道的，没有印象就是根本没见过。

“你可以称呼我为莫顿主教。尼古拉丝小姐，你很有名，无论是在鲁恩还是在因蒂斯。”

主教……莎布再三确认黑夜教会的主教中没有对方的面孔。再配合上因蒂斯……

“蒸汽教会？”莎布试探性的询问道。

男人点点头，随后一脸凝重的左右环顾一圈，才继续道：

“我是一名半神工匠，我的徒弟正是你的船员。”

克洛斯？脑中想起那个时常投掷硬币，为船员制造了不少便利工具的小工匠。

“告诉你这点是向你表明我足以信任。”莫顿起身回应了一名路过打招呼的男人。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又是攀关系，又是自爆身份，下一步就是要提出要求了吧。这一套话术作为“魔女”莎布熟的很。

而反制方式就是将对方的需求提前暴露出来，占据谈话的主导位置，为之后的条件提供条件。

“您的帮助，据说您最近将会前往白枫宫面见罗塞尔大帝。我希望您能够保护他，保护‘蒸汽之子’。报酬就是我这名工匠。”

保护罗塞尔……莎布刚想说自己一个小小半神，何德何能保护一国之君。就听见对方直接说出了条件。

一个足以让莎布心动的条件。

“该死的，这里的女人怎么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更进一步了……”

看着被一名体格明显大于常人的弗萨克女人拎出来的栗发男人，莎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跟在自己和赫密斯身后的罗塞尔已经消失不见。

呃……照这个沾花惹草的进度下去，你们的“蒸汽之子”大人，估计立刻、马上就要驾崩在这场会议之上了。

刚想回头吐槽，却发现那名自称克洛斯师傅的莫顿主教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因蒂斯首都特里尔，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暗号：幸运的金币。回答：不，是一枚费尔金。】

“尼古拉丝！你来的正好，快告诉我，鲁恩女人是不是真的是那种，平常很保守可一但起劲玩的比谁都花的那种？”

罗塞尔像喝醉酒般，搂过莎布的肩膀。看着周围人被这里吸引了注意力，莎布刚想推开，却发现罗塞尔用力更大。

“很高兴确认了，你我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个女人也不是你。”

听见罗塞尔突然开始说起故乡的事情，莎布愣了愣随即注意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冒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