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郊外,细雨落在山中,松风仿佛海潮。
“我和以为您会在执行局和我见面。”
源稚生在源家的小桌边坐下,本殿中忽然静到了极致,雨声越发清晰起来,丝丝入耳。
“又是雨天,真怀念啊。”老人自己也坐下,“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来到日本,飞机落地的时候打开舱门,外面也下着这样的雨,风又湿又冷,冷到骨头里。”
“昨天辛苦你招待本部专员了,旁边就有关西烧酒,喝一口取暖吧,这个秋天真是多雨啊。”
桌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坐着一把关西铁壶,铁壶黝黑沉重,白气缭绕中,壶中的酒水咕咕作响。
老人转头看见源稚生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炉火出神,“你觉得那三位本部专员如何,有没有昂热校长推崇的那么优秀?”
“既然他那么自信的发来传真,怎么说也得有几把刷子吧。”
源稚生耸耸肩:“那个意大利金毛名叫凯撒,有点叛逆,无视一切人,包括我们蛇岐八家,应该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吧。”
“整天冷着张脸的名叫楚子航,是柄不断锤炼自己的剑,意志坚定,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有成为最顶尖杀手的潜质。”
“至于组长路明非。”源稚生沉声道:“他才是昂热真正的王牌,轻易接下了犬山家主的七阶【刹那】。”
“就连我开启龙骨状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混血种的对战除了肉搏,还有言灵的对抗,s级的言灵一定异常强大。
老人拨弄着燃烧的煤炭,轻声问:“卡塞尔学院的王牌专员今天去哪里了?”
源稚生沉默片刻,无奈道:“他一个小时前往了秋叶原。”
因为经常陪妹妹打游戏的原因,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也不知道路明非是不是去看cos小姐姐的。
老人哈哈大笑,“其他两位专员呢?他们都没有待在半岛酒店吧。”
“凯撒和楚子航去了银座。”源稚生摊摊手,“据说他们还雇了一辆厢式货车。”
准确来说是凯撒雇的车,准备刷卡刷卡刷卡,楚子航只是购买化妆品而已。
他搞不清这几个人是神经大条还是信心十足,这可是在执行最少“s”级的危险任务,可看不出他们有多少紧张感。
“我们的本部专员深谙兵法的精髓啊。”老人微笑道:“临敌的时候应该保持自我,如果被敌人的节奏调动了,自己就会露出破绽。”
“如果他们的被我们蛇岐八家掌控,任务也就失败了。”
说着,他叹息一声,“他们应该了解一些基本的信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些阴影里的猎狗活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牢笼,大口啃食鲜美的血肉,腐肉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明白。”
源稚生自然知道老人说的是什么,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争取把蛇岐八家摘出去,然后解决这件事。
老人欣慰道:“执行局和你个人最近在家族的地位都在上升,这样我就能放心地把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你了。”
“你辛辛苦苦经营到今天的家族,真准备传给我?”源稚生没有流露出丝毫欣喜。
老人呵呵笑道:“你是蛇岐八家的少女,少主就是大家长的继承人,我不传位给你传位给谁呢?”
“我已经老了啊,年轻的事当然由年轻人来解决,你和本部的专员不是很能聊一起去吗?”
源稚生沉默了很久,“我对黑道首领的位置没什么兴趣,你就不怕我把家族解散了,然后去法国卖防晒油?”
“那种生活多美好,每天看着身材好的女孩子穿着比基尼,还能免费触摸她们白嫩的肌肤。”
“去犬山家的店里消费还需要花钱呢。”
老人笑骂道:“那也得等我完成自己的梦想再说,你去法国卖防晒油,我安心的去死。”
源稚生耸耸肩,“还是算了吧,老爹你还年轻,我可不想接任蛇岐八家的担子。”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法国卖防晒油。”老人笑笑,“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此时,风在松林中穿梭,仿佛鬼啸,整个世界淹没在落雨的沙沙声中。
源稚生披上风衣,“哦对了,绘梨衣还好吗?”
“应该在睡觉吧。”老人喝了口酒,轻声道:“下雨天,她应该不会胡乱跑出去的。”
就在这时,源稚生口袋里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了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焦急的女声,“少主,不好了,绘梨衣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源稚生瞳孔一缩。
绘梨衣喜欢偷偷溜出去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的妹妹一直生活在源氏重工的大厦里,基本没有接触过外界,每次也跑不远。
而绘梨衣也讨厌被人一直管着,所以这件事已经发生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以绘梨衣迷路而结束。
源稚生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绘梨衣毕竟是家主,想做什么事情,上杉家根本没人敢阻挡。
他沉声道:“樱,你们找到绘梨衣了吗?”
樱的语速很快,“少主,我们已经发动了全日本的黑道势力,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老人立刻站了起来,震怒道:“上杉家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连家主都能弄丢。”
“少主,刚刚得到的消息,有人看见路明非带着绘梨衣小姐去街机厅打游戏。”电话里樱语气古怪。
源稚生张了张嘴,难道是路明非顺路将绘梨衣带走了?
他们两个人都喜欢动画,一看就有共同语言。
“老爹,现在该怎么办?”源稚生睁大眼睛问。
老人也有安静下来,语气平淡,“让绘梨衣多玩一会吧,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去解决,顺其自然就好。”
源稚生知道老爹的心思,这是要用美人计啊,但那可是他的妹妹,以绘梨衣那天然呆的性格,能拿下路明非吗?
不要被那个坏人骗了!
过了一会,他还是坐不住,穿上风衣,转身就走,“老爹,我马上就回来。”
望着源稚生火急火燎的身影,老人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