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手以外……

洛舟往下面一看。

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灰白、瘦削的身影。

破败不堪的羽毛、羽毛的附近还带着一些红色的印记，就像是鲜血流淌下来一般。

挥动着自己的羽翼，洛舟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我这是……变成鸟了？！”

而且看上去品相还贼差！

666号可没有说过进入意识空间会有这样的变化啊？！

等等。

洛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666号说过，在进入意识空间之后、一切都会变成一个人最本真的模样，是一个人精神最纯粹的样子……”

也就是说自己纯粹精神其实是一只鸟？而且还很丑？！

这还真是。

洛舟有些哭笑不得。

这下怎么办？在进入意识空间以后，鬼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说鸟看起来能飞，很多场合估计都很有用。但是自己完全不适应鸟的身体，现在恐怕连长途跋涉都做不到。

总不可能期待谁过来带着自己走吧？

就在洛舟心里这么想的时候。

下一秒钟，远处那个巨大的人影微微颤抖了一下。

很快，它就迈开脚步，朝着洛舟这边走过来。

嗯？！

看着远处那个动起来的人影，洛舟心中悚然一惊！

它想干嘛？

难道它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打算将自己给“吃掉”？！

怀揣着如此想法，洛舟猛地往后面倒退两步，同时在心里暗恨自己一不小心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他对鸟的身体完全不够熟悉，因此哪怕倒退了两步、那边那个人影还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而来！

这下完了。

看着几乎要压到自己脸上的人影，洛舟在心里想着。

自己第一天的意识空间探索，恐怕要在这里结束了。

也不知道死在意识空间会不会太疼，如果太疼了、自己说不定都得要放弃了……

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洛舟骤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手给捏住。

然后他直接被举到半空。

感受着身体的悬空感，洛舟愣住了：“你该不会真想吃了我吧？！”

就算要死，好得也选个踩死啊！哪有人愿意被吃掉的？！

就像是听懂了洛舟的意思。

这个人重新把洛舟放下来，然后抬起一只腿……

“你现在又想踩死我了？！”洛舟一脸惊恐，“你有病吧？！”

哪有人反反复复的？！总不可能这个家伙下一秒钟就打算把自己放在它的头顶然后倒挂金钩吧？！

然而，出乎洛舟意料的是。

很快，这个人再次伸出手、重新举起洛舟。

紧接着，这个人把洛舟顶在头上，同时伸出一条腿……

然后做出了一个很不标准的倒挂金钩。

因为这个动作需要腾空，所以洛舟直接从那个人的脑袋上面掉了下来，跟之前一样重重砸落在地面。

但是这一次洛舟已经顾不得喊疼了。

他只是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影，然后喃喃自语：“真的……照做了啊？”

这么想着，他在心里面闪过一个念头。

然后他就抬起头、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很快，这个人影就举起手。

然后将洛舟放在手心。

看着这个动作，洛舟终于确定了。

这个家伙……确实会听从自己的指令！

这么想着，他试探性地在心里想到：‘开放你的精神，让我访问。’

这算是666号说过，深渊生物之间私密交流的一种办法。

因为现在双方都是精神体，所以这种方式很容易就能够做到。

很快，洛舟就能够感觉到、对面那个人似乎真的打开了自己的通道，供洛舟进入。

犹豫了片刻之后，洛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精神接入其中。

刚一进入这个家伙的精神里，洛舟就感觉到一阵“空旷”。

就好像这个家伙已经彻底是一具空壳了一样，完全没有灵动的感觉，反而如同一台生锈的机械、在周而复始地轮机运动中嘎吱作响。

不过，洛舟隐约从这个家伙的精神里面感觉到了一阵熟悉。

似乎之前自己在观想意识空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和这个家伙类似的……冰凉感。

它到底是谁？

怀着这个疑问，洛舟开始翻看这个家伙的记忆。

或许是因为这个精神已经是空壳的缘故，所以这个家伙的记忆也出乎意料的少，仅仅只有一点点。就像是一篇两千多字的读后感，很容易就看完了。

然而在看完了之后，洛舟的表情却茫然而震撼。

“这个家伙是……666号？！”

这并不是洛舟的错觉。

就像洛舟的精神体是一只乌鸦一样，666号的精神体也反映了她的特点。

那就是一团连脸都没有的人影。

在666号的身上，除了勉强能够看得出人的轮廓和五官以外，基本上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佐证她是人的成分。就像是一个才刚刚套进模具里的人偶，一点细节都没有。

这也正常。

现在666号本来的精神已经彻底被打散了，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说得好听点就是可塑性强，说的难听点就是没什么智商。

如今她的样子就是最基础的混沌和无序，完全没有自己精神的模样。

不过这倒是给了洛舟一点灵感。

‘如果说不同流派的特点是性格的不同，那么666号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代表着她能够承载不同流派的性格特点？’

洛舟坐在666号的肩膀上，心里思忖着。

流派取决于性格，而666号则是一个空有精神、没有意识的躯壳。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洛舟能不能给她填充一些东西，然后让她掌握不同流派的技巧？

这倒是一个很有趣的方向。

‘看起来我出去得学习一下催眠之类的办法了，’洛舟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催眠是不是禁术，应该不至于吧……’

在一个以精神为超凡要素的世界，催眠这种东西、恐怕很难搞到手……

毕竟这玩意儿如果真要是能用，那对于那些精神力强大的超凡者，岂不是跟神技一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