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勋感觉自己在摇晃，他以为地震，紧忙睁开眼，他眼前有两座山，这山属于凡妮莎，不是地震，是她在摇。

男女之间会有这种事，并不总是男人主导，她累了趴在他身上，嘴里念叨着要生孩子。

这算不算偷袭？

昨夜罗马下了雨，这里的气候地中海，阳台上闪烁着晶莹的雨滴，下过雨后两个人想睡觉。

醒来时，将近中午。

“下过雨后，有没有蘑菇，听说罗马的蘑菇又大又厚。”

凡妮莎想要去采蘑菇，她一个人待在酒店实在无聊，在餐桌上吃到一半，郑秉吉问：“想不想见丁度，他此时在罗马。”

听闻这个老流氓在罗马，林志勋迷弟附身，他很羡慕丁度巴拉斯，要是平台准许，他也想像这个老头一样，拍摄一些粉红电影，他的愿望是自导自演。

下午宣传活动做完，MK2安排了一辆奔驰车，他们一行人前往丁度的工作室。

他们到的时候，丁度在做节目访谈，类似纪录片这种，安排林志勋和丁度待一天，这个老头见到他时有些诧异，因为最近看电视看到过林志勋。

“很多人会过来看我，他们都带着鲜花。”

林志勋让女工作人员出去，房间里就凡妮莎一个女人，他把裤子脱掉，笑着说：“我能当你的男演员吗？”

“哈哈！”

“两指半宽，17公分，足够了。”

现在丁度不拍电影了，林志勋演员梦破碎，相比于电影上的成就，他要比丁度高很多。

晚上众人在一家海鲜店吃饭，酒足饭饱后就回到酒店。

对于今天的举动，凡妮莎有些不满，她问林志勋：“你要做卡萨诺瓦这样的人吗？”

“有什么不好，就像皇帝，这是男人的梦想。”

“可是我不想。”她气鼓鼓的说。

“没事，我让你见识见识…。”

卡萨诺瓦是18世纪意大利冒险家，他写的自传《我的一生》有些吹嘘，人们称呼他享誉欧洲的大情圣，其实就是一个流氓。

费里尼曾拍摄过《卡萨诺瓦》影片，他还是比较认可费里尼的观点，人们很难完全坦露自己，写的自传不免有自夸的嫌疑。

……

佛罗伦萨天气有些热，气温将近30度，所谓的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祥地，在林志勋看来也不尽然。

摄影机跟随林志勋的脚步到乌菲齐美术馆，这里有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人的画，他看着这些宗教画，兴趣不大。

意大利的媒体问林志勋对这些画作看法，因为都是搞艺术的，想听听他一些新的看法。

“这些画都是宗教画，相比于东晋时期，这些画就差很多，这些画缺少人性，人为赋予一种神性。”

“我们都知道神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些画就是虚伪的，假的。”

“东晋时期顾恺之创作的洛神赋图你们去看一下，原画已经消失，现在的是模仿品，就算是北宋模仿作画，也有一千多年，画的要比这里任意一副要好很多。”

“创作就像枷锁，一板一眼缺少灵性，你们去看一看东晋到北魏时期的壁画，很多壁画有灵性，能与现在的人们沟通，我在这里看的都是死画，一种是让人刻意崇拜，一种是让人穿越几千年，一同欢乐。”

不论媒体还是乌菲齐美术馆工作人员都有些不高兴，他们想听听林志勋还有什么见解。

“林先生似乎对宗教很排斥？”

林志勋摇摇头：“并不算排斥，我不反感别人信仰宗教，我不信。”

“人类心灵上有弱点，就会想要依附，宗教之所以产生，就是人类的弱点，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未来的奢望，这都是宗教产生的原因。”

“内心强大的人，不需要信仰宗教，在大陆在韩国信仰宗教最多的，就是女人，老人，还有家里有病人的人，这就是寄托，自己能克服这些，就不需要宗教了。”

“绘画的本质是记录，这与文字是一样的，记录人们的生活，不必再怀念过去，过好当下。”

“欧洲人认为我拍的电影艺术，可能这与好莱坞有关系，法国人认为好莱坞通俗，与好莱坞不一样就艺术，其实我拍的电影都是我想的，我经历的，我梦到的，社会发生的。”

乌菲齐美术馆艺术作品有名，与作品已经没有关系，而且因为画的人有名，当人们谈论多了，自然就出名了。

走出乌菲齐美术馆时，林志勋告诉郑秉吉：“这里这么多人逛，很多人并不喜欢画，只是喜欢有名的东西，人类相信有名的东西，这是因为相信权威还有话语权。”

“话语权又追溯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上，最主要就是军事，冷战要是苏联赢了，美国其他州独立，现在很多苏联作家、画家、艺术家会与美国一样。”

“不过本质上苏联赢不了，从有苏联的一刻，就注定苏联的败亡。”

“当你看唐朝史书时，会发现唐朝军事的强大，因为李世民还有府兵制，因为府兵制唐朝强大，因为府兵制唐朝出现节度使，也因为府兵制唐朝衰落。”

“嗯，有道理，马塞尔-杜尚的话有些扫兴，确实是这样，人们很难接受。”

郑秉吉好奇，他问道：“什么话？”

“作品的著名程度，取决于被谈论的次数。”

林志勋告诉他们：“艺术并不会有客观评价，也没有公平标准，就像电影一样。”

“导演，你说Netflix的出现，会改变人们观影模式，那么影院是否会衰落？”

“会！”

“人们现在依赖电脑，依赖手机，就像依赖宗教一样，本质没有区别，这些事物的出现，都是人性弱点的创造，不过电影会一直存在，这个不必担心。”

“从石头上刻字到现在几千上万年，人类还是记录，电影记录着人类生活。”

“蒙娜丽莎与《阿凡达》并没有本质区别，直白说就是炒作，《阿凡达》1.5亿美元宣发经费，这是金钱的力量。”

“《阿凡达》在全球上映，蒙娜丽莎搬运到纽约、东京很多地方让人们讨论，现在印刷上亿次，这与电影上映有区别吗？”

“这也是我说乌菲齐美术馆画作不如魏晋时期壁画原因，为了出名而出名，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芬奇他们的画，当时都被家族所资助。”

“今天不谈论画，咱们去吃，世界上没有比吃更艺术的东西。”

不管林志勋说的是否对，他确实有自己独道见解，他不随波逐流，他特立独行。

佛罗伦萨街边的餐馆，他很喜欢这里，室外可以用餐，不知为何，他突然喜欢在外面吃饭。

“我喜欢这家桌布，红白格子，让我想到《甜蜜的生活》。”

“我们吃什么？”洛克问。

“面，肉，菜，海鲜搞一些，最好有酒。”

这家餐厅做的不错，意大利野猪很多，他们吃到新鲜的野猪肉，牛排味道也不错。

6月15日，这次《鱼人》宣传活动结束，他们乘坐飞机返回巴黎，到巴黎时，下午5点。

林志勋给梅根还有丽莎买一些礼物，凡妮莎回戛纳时带回去，他拿出30000欧元。

“这笔钱你先用着，有些不舍，不得不分开。”

“我们明年见。”

他送凡妮莎坐火车，这次轮到他送她。

看着火车离去，林志勋心里空落落的。

6月17日，林志勋和郑秉吉乘坐飞机回首尔，这次他们早晨7点上飞机，到仁川机场是18号中午。

在飞机上聊天时，郑秉吉说：“这次导演又得罪人了，你把艺术家们的圣地贬低一文不值，很多人说你根本不懂艺术。”

“社会就是这样，说一些真话，就会有人要对立，不过这都是个人抒发，现在社会不缺讲好话的人，这种人世故圆滑，人们有个名词，高情商。”

“像我这种讲真话的，人们叫低情商，从这一高一低中可以窥见，这个社会，在鼓励人们虚伪。”

郑秉吉佩服林志勋观察社会的独道见解，一言以蔽之，就是这样，只有林志勋这样的人，才能创造出深刻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