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女鬼,而且大概率是画皮这种比较稀有的鬼,苏心良便来了兴致。
在黑市上,一只画皮鬼可以卖到500到800两白银的价钱。
同比,一只吸血鬼顶天能卖50两,一只魅鬼也只能卖到100两,就算是有些才智的伥鬼,200两也能买到。
而且,画皮鬼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像德化府这种偏僻地界,黑市交易榜上一只低能画皮鬼都能被炒到1500两白银。
所谓低能画皮鬼,指的是画一张人皮需要3天时间,且是简陋版,若是精修版,至少要1周时间。
不但如此,画人皮还要有休息周期,且只能画普通人皮,太美的,太丑的人,都画不了。
就这种资质的画皮鬼,整个德化府也超不过三个,都被藏得严严实实,一经传出,藏主怕是会有杀身之祸。
为何画皮鬼如此稀有,这就不得不说画皮鬼的特性了。
画皮鬼有两大特性,一个是画皮,一个是穿皮。
画皮:画的皮囊与真人类似,若是精湛的画皮鬼,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穿皮:画皮鬼可以穿上自己画的皮囊,当然也可以穿上其他画皮鬼画的皮囊,穿上后可以立刻适应皮囊,不会露馅。
凭借这两个特性,天赋,画皮鬼风靡一时。
谁不想玩一玩“真人”呢?
比如说“局长的老婆”、“美丽的后妈”、“高冷的女上司”……
只能说大周的达官贵人们还是非常会玩的,对于他们而言,画皮鬼只不过是万种玩趣之一。
但对苏心良而言,他现在没有任何一种玩趣可供享受。
苏心良盯着眼前这个从面相上看似乎并不丑的小鬼,说道:“把你的前世今生都详细的说一下。”
小鬼匍匐在地上,啜泣道:“小女原本家住在城南,祖辈经商,家世殷实,生活快乐无边,但有一日家父外出回来后,被齐竹白这个狗贼盯上了。
狗贼打伤家父,抢夺家中财宝,看到小女后,心生歹念,家母拼死阻止,却被其一掌打死,小女宁愿死,也不愿被那狗贼所污。
小女跳入井中,原以为死了,但醒来却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身体变成了一条绸带。
也不知在井中待了多长时间,小女以为要在井中呆坐至死,但有一日忽然听到那狗贼的惨叫,于是小女拼命控制绸带向上爬。
最后在地上发现了狗贼,然后将他拉入井中,小女想到狗贼打死我家母那一幕,痛心不已,便活活勒死了狗贼。
之后小女不知为何,实在太过饥饿,便将那狗贼的血肉吃掉,然后脑海里传来一道声音,便照做穿上了狗贼的皮囊,爬出枯井,稀里糊涂的被带到这里。”
这个故事,苏心良总觉得在哪里,联想到齐竹白,便记起两个多月前,贪婪鬼事件。
似乎贪婪鬼沈才智是以他的视角讲说的故事,而这个女鬼是用沈才智的女儿的视角讲的这个故事。
苏心良问道:“你认识沈才智吗?”
“沈才智”三字一出,女鬼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从那双没有长完全的双眸中,竟流出几滴眼泪。
鬼也能流眼泪吗?
苏心良不禁问道。
女鬼叹道:“沈才智是小女的家父。”
真是巧啊。
你爹就是我杀的!
苏心良起身,说道:“起来吧,地上凉,那个我跟你父亲也算是旧识了。
那日我本欲杀齐竹白为你父亲报仇,但被其逃走了,不过这也好,你亲手杀了齐竹白,想来你父亲也能瞑目了。”
女鬼闻言,不禁哭泣道:“家父,家父也死了……也被齐竹白所杀?”
她记得父亲当日只是被齐竹白打昏,没想到齐竹白转头又将她父亲灭口。
苏心良无言的点了点头,说道: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闻言,说道:“小女闺名相忆。”
“沈相忆……心相印?”
“什么?”
“没什么,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年芳二八。”
苏心良点了点头,看着有点吓人的沈相忆,说道:“我和你父亲相识一场,理应帮你一把,你说吧,你现在想干点啥?”
沈相忆叹了一口阴气,说道:
“小女原以为家父还活着,便想逃出此地去找家父,但如今家父已死,小女已了无牵挂,小女这般模样,还是一了百了好。”
苏心良闻言,表情露出些许戏谑,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沈相忆,说道:
“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这里正好有一把匕首,你自便吧。
待会儿我将你的尸骨埋了,也算你我之间相遇一场了。”
此言一出,沈相忆那双鬼眼差点瞪掉,
她没想到这个黑衣男竟如此绝情,她可是女鬼啊,女鬼!
不知道女鬼的价值吗!
看着明晃晃的匕首,以及苏心良那木讷的双眸,沈相忆赌气接了过来,然后一把放在自己那细小的脖子上,颤巍巍地就是下不去手。
过了一会儿,苏心良笑道:“沈姑娘,要不,我帮你如何。”
沈相忆躯体颤抖一下,尖叫道:
“不用!本姑娘可以!”
苏心良看着沈相忆的微表情,便知道这家伙就在犯矫情。
他早就料到,这种大户家的姑娘若是不代入还好,一代入的话总要有些大小姐脾气。
若是他不说与沈才智相识,这家伙恐怕依旧畏惧自己,匍匐在地上颤抖。
但是当自己说道与她父亲相识,再让她起来,那这毛病就犯了。
正所谓蹬鼻子上脸也。
又过了一会儿,苏心良说道:“要不别死了吧,沈姑娘,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何不去体验一下呢。”
话音刚落,匕首应声落地。
“说的没错,本姑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以慰籍家父家母的在天之灵!”
你可真会顺着杆子向上爬啊。
苏心良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确实应该这么想。”
沈相忆瞬间转变态度,一副骷髅带血架子贴到苏心良身上,可怜巴巴道:
“大人,现在小女子只能依靠您了,希望您能看在家父往日的交情,收留小女。”
苏心良说道:“当然,我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太感谢大人了。”
说着,沈相忆便抱了上去。
苏心良拉起沈相忆,让她对着被打烂的铁剑尘的尸体,说道:“去,把他吃了。”
“什么?”
“没错,把他吃了,一滴血都不能剩!去!”
“我不!”
“你不吃血肉,怎么能成长呢,我可不想整日带着一副骨头架子,去,吃下他。”
“夸吃,夸吃,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