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张霖还在办公室坐着,吴冰就急匆匆的跑来。
“进”
吴冰轻车熟路的进来接了杯水,拿出包里的项链。
“霖哥,昨天我发现项链断了,我离开有些日子,不怎么知道修理铺,你能帮我拿去修修不”
“好,你先放着,等会我叫谭天拿去看看”
“还有”吴冰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饭盒,甜甜的笑起来“这是我今早做的小笼包,尝尝”
吴冰手艺很好,做的小笼包肥瘦刚好,一口下去还有汁水。
“好吃吗”
张霖点点头“好吃”
“那就多吃点”
“米斯特先生来了”门被推开,谭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低声说。
张霖穿上外套,让吴冰先回去,他先去处理事情。
吴冰笑着说好,让张霖别管她。
“霖哥”
张霖转过头问“怎么了?”
吴冰摇摇头“走吧,我也回去了,项链我晚些来取”
她发现张霖的玉坠子不见了,那可是他最重视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地搞丢?
……
“许小姐”
欧阳旭的到来扰乱了她的头绪,许姩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似乎来的很急,喘着粗气,喝了一杯水之后还是喘的慌,许姩忙问他什么事。
“我想请许小姐帮我个忙,我想你和玫小姐都误会了,澈澈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她是我在外面出差的时候看到的,我就把她带了回来,我没有家室,许小姐一定要相信我”
“这事你怕是想说给玫瑰听吧”许姩笑出了声,清朗的回荡在办公室里,欧阳旭急忙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我就当帮你这个忙了,你欠着我的”
“真的?”玫瑰将酸梅汁一饮而尽“意思我误会人家了?”
许姩耸了耸肩膀,露出无奈的表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玫瑰没好气的回复“我不去道歉,那也太丢面了”
玫瑰这脾气打小就这样,心里觉得自己错了,可自尊却严重的很,总是不愿意先低头。
对于她的想法,许姩早就猜透了,她告诉玫瑰,今天晚上去联安广场等着她,她有东西要交代。
到了晚上,玫瑰如约而至,却迟迟不见许姩。
“这个姩姩,又在搞什么鬼?”
“玫…玫小姐”欧阳旭穿了件纯白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捧玫瑰花,他有些腼腆的将花递给她。
玫瑰现在知道这个许姩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了,感情是来打感情牌的,她笑着接过花,两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去…去忘忧楼吃点点心怎么样?”憋了好半天,欧阳旭才勉勉强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好”
两人身影被路边的路灯拉的一长一短,玫瑰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此时脚已经有些发痛了,欧阳旭犹犹豫豫的纠结半天,看见人少了些,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
“这个会不会好一点”
他这个脑子肯定是不够用的,肯定是姩姩叫他揣着,玫瑰将它贴在脚后跟上,走起路来总算好了不少。
玫瑰嘴角翘起来又快速的压下去。
现在看来他也不错。
……
一下了班许姩就直奔张府,张府的管家认识她,请了她进去给她泡了上好的碧螺春。
这茶闻着清新香甜,许姩连着喝了两杯,到了第三杯是味道淡了点,但清香仍在。
一直到了八点张霖才回府,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路哼着小曲。
“你怎么来了?”张霖将外套脱下来给佣人,坐在她的对面,将腿搭在桌上。
“今天我去见了孟德,还有一件事,我很疑惑”
听了许姩说的话,张霖摸了摸下巴,又恢复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去帮你查查喽,你的意思我明白”
“好”
张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帮个忙,你帮我拿这条项链去修一修,过几天我来取”
这女士项链上头镶着钻,在灯光底下发着好看的光泽,四叶草的形状让整个项链奢华又多了些活泼,许姩接过项链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你糊弄我呢?这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没仔细看,你帮我拿去问问,不能修算了”
“这项链既然是叫你来修,那一定有她的原因,你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懒还不行?等会”张霖叫住许姩“你会画画不”
“会啊”
她最擅长山水画,其他的也不赖。
“帮我画个人”
“什么人”
张霖叫谭天去楼上拿来纸笔“鼻根塌陷,眼睛小,肥头大耳的,还留着胡子”
“再具体点”
“没有了”
“应该能画个大概”
肥头大耳,许姩拿起笔就开始画,笔在她手上像长了腿,没一会就画看个完整的脸出来。
“可以啊”张霖拍了拍许姩的头“要不你改行做画家吧”
“啧”许姩捂着头“你打我干嘛”
“我乐意”
“霖哥”
吴冰从远处走来。
张霖看了她一眼,快速把手放进口袋里,叫许姩先走。
两人擦肩而过,许姩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吴冰宣誓主权似的笑着打招呼“你好,许小姐,又见面了,你是霖哥的朋友吗?”
许姩没办法,只好回复“你好”
她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
“霖哥,我刚做的糕点,尝尝”
“吴小姐,你再这么喂下去我们少爷都要长胖了”谭天笑着悄摸顺走了一块糕点。
“多吃点总没错,刚才应该叫许小姐来尝尝”
“她会吃什么”张霖笑着拿纸擦了擦手上的碎屑。
“不吃了?”
“嗯,没什么胃口”
吴冰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勉强笑着看着谭天“拿去给其他人分了吧”
许姩出张府的时候天已经尽黑了,她想到刚才吴冰,她叫张霖叫霖哥,她心里却不好受起来,总觉得难受。
头顶的树叶发出声响,路边的野花盛开的很美,许姩来的急,并没有换鞋,穿的仍旧是上班的鞋子。
她脑子一激灵突然的冒出一个问题。
她想起赵婷晚没有子嗣,一个没有子嗣的人,看什么产科?
许姩几乎是半跑着回的医院,等她回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已经下了班,只有一些值班护士守着夜。
快速的翻动着病例,上面记载的时间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许姩心中的答案越来越模糊。
“许医生!许医生!”
一个护士气喘吁吁地跑来,还没等她缓过来就开口“沐少爷出事了,医院这边叫你快出一下急诊”
沐岫岩?许姩蹭的从椅子上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就往急诊室赶。
她来不及多想。
沐岫岩被送来时已经昏了过去,胸部上染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许姩小心翼翼的将他衣服脱开,血和皮肉黏在衣服上,看着让人心慌。
“病人血压下降、脉搏细弱”
白手套戴上仔细的检查,许姩很快发现问题所在。
“立即进行伤侧锁骨中线第二肋间隙穿刺排气”
手术中途沐岫岩醒过来几次,许姩让他别说话,好好躺着,很快就好。
等做完手术,天已经开始亮了小半边天,许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倦的走出手术室。
许清和赵婷霞早早地守在手术室门口,看见许姩走出来许清急忙问怎么样。
“他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说完许姩没再多说话就离开,她和她们两个人,就像两家人。
沐岫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还是十五的时候,他在听戏,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跑了进来,他看她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当场就抓弄了她,让她一跤摔在地上,白瓷的脸上挂了好大的一块彩。
她咿咿呀呀的哭,他就越开心,往后看见她一次就抓弄她一次,她也不恼,慢慢的他觉得没意思,可那女孩却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这一跟就是五年。
他实在是讨厌她,可相隔多年再见到她,他的讨厌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日他替父亲巡查银行闹事,不知道谁传递的消息给他,说许姩也在,他匆匆赶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颗子弹就冲了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将她护在身下。
第二天许姩是被欧阳卿叫醒的,她在办公室里睡了会,此时天已经大亮,看到许姩这幅样子欧阳卿十分震惊。
她的眼底下一片青黑,就像一夜没睡一样。
“我没事,昨晚有个手术而已”
“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我给你带了早餐,快趁热吃了”欧阳卿眼一瞟,发现昨天的行李箱原封不动的在原地。
“你都没去房子里睡吗?”
许姩摇了摇头,她现在实在是很困,看见冒着气的生煎包提不起一点兴趣。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姩、欧阳卿还有欧阳旭坐在一起,欧阳旭拿了一大堆水果给她,说感谢她,不然他也不会和玫瑰有进展。
欧阳卿不满的唏嘘“你们都觉得她好,姩姩姐是因为和她玩就这么多年,那你呢?她哪里好了,就因为那年她把你从火里救出来?”
还没等她继续说完,欧阳旭一手肘拐在她身上示意她闭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当年你才多大?自己去医院里,差点就被烧个体无完肤”
“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欧阳卿拿纸擦了擦嘴边的油“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许姩愣着,反应过来,连忙问“是在圣心医院吗?”
“对啊,当时火势很猛的,姩姩姐你不知道吗?那场火不是夫人也在吗,当时…”她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欧阳旭警告的眼神,灰溜溜的闭上嘴。
吃完饭欧阳卿和许姩两人回到许姩的办公室里。
“姩姩姐,你把你的外套给我用用吧,我昨日看见一件和这个差不多的版式,不知道好不好看”说完欧阳卿拿起外套就穿在身上。
“叮”的一声,一条闪着光的东西掉落出来。
“这是什么?”欧阳卿弯腰捡起,是一条极其漂亮的项链。
“那是我朋友叫我帮忙修的,你知道哪里有这种店吗?我拿去修修”
欧阳卿仔细的看着项链,嘴里呢喃着这也没问题啊,看了足有一刻钟,里看外看终于看出问题。
“这是一对项链啊”欧阳卿急忙摇了摇已经睡熟了的许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项链内部原来刻着名字。
“WBZL你看这是两个人的名字,这是一对”
ZL,许姩默念着这两个字母,张霖,是他的名字,WB。
“吴冰”许姩呢喃着。
“什么冰?”
他上次还说和她没什么关系,这次又搞来一对项链,什么意思?
既然是一对,叫我来修干什么?许姩觉得莫名其妙,将项链拿回来放在抽屉里反锁着,但心里却觉得烦闷,甚至想把项链从楼上丢下去。
“不修了?”
“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