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婉秋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墨盏说:“我们现在是不缺钱,可是不代表我们以后不缺钱呀。”
说着苏婉秋顿了顿看了看她们三人,又看了看四周接着说。“我一直就喜欢呆在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里。总不太出去。从前总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出去,出去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后来我就真的变得不太出去,也不想出去了。我很满足我所处的这个世界,我就躲在这里幻想从想书中看到的一切。可是后来我发现,现实总会逼着我们长大,生活和现实总会逼着我们去到一个更大的世界接触更多的人。在哪里也许有钱才只是有了最低的保障而已。”
其他三人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苏婉秋点了点头。而苏婉秋拿起笔准备继续抄书。
她决定等处理好丹梅的事情,安排好袁清平家中的事情她就出去街上逛一逛,看看京城中都有些什么买卖她好借鉴思考一番。毕竟她一直窝在家中,对这市面上的情况一无所知。自己在家中瞎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瑞文斋,二楼窗户旁的书案前,无病正在奋笔疾书。他边写边叫苦道:“主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回去吧。跟抄书比起来,我宁愿练功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邵之崡默默的在他旁边翻看着这半个月整理成册的情报,并没有搭理无病。无病见邵之崡不理他继续说道:“那我也跟那小子一样,去苏府给那个小丫鬟当下人赔罪可好?”
邵之崡继续无动于衷。无病一边抄写着了无大师给他的医书,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摆脱这折磨人的惩罚。
邵之崡突然手一顿,仔细看着面前的一条情报。无病立马捕捉到了一丝的不同,他赶忙将头伸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信息。
纸条上用很小的字记录着这几天苏婉秋的作为。无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主子她都完全不记得你了,你干嘛还这么关注她呀?要是换成是我,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肯定是不会让她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的。”说完他咬牙切齿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邵之崡终于抬起眼看着他说:“你的书抄完了吗?哪来那么多废话。”
无病赶忙继续抄书并接着说到:“主子,如果你喜欢那个丫头你完全可以去跟她说呀。何必因为她爱看书就开了这么家书局。结果人家这么多年根本没来过几次。”
邵之崡不在看手中的情报,而是在轮椅上支着头,一脸思量的看着抄书的无病,然后勾唇一笑道:“你好像对我的这些作为颇为不满呀。”
无病没有抬头,而是一边抄书一边说:“属下哪敢不满啊。只是觉得您的行为实在不值得。”
邵之崡没有回答无病只是转眼看向窗外。窗外的白云变换着形状在天空上缓慢的漂浮着。
从他买下这件铺面开始,他就时长坐在这个窗口看着云彩发呆。一开始他还会经常羡慕着窗外飘过的云,偶尔飞过的鸟。羡慕它们的灵活与自由。那时偶尔还是会想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他从来没恨过她。甚至有时候会想幸好有她,不然自己可能真的彻底变成一个废人了。当知道知道她失忆的时候,虽然难过却觉得如此也好。
毕竟自己以后是个残废了。没必要因为同情和负罪感就要将她的一辈子都搭在自己身上。
而自己当初开这家书局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是因为她喜欢看书所以他才开了这家书局。在这个书局呆着让他有种安全感与归属感。来这里他不用再去面对那一府几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却整天用同情惋惜的眼神看着他,对他小心翼翼的人。让他可以自在的松口气。在这里没有人在意他是个瘸子,没有人对他小心翼翼。
所以就算不是书局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铺子。当然那时他也确实曾抱着那天她来买书,他们能有偶遇,然后再重新认识的幻想。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后,他们的偶遇会是在珈蓝寺。而且他突然发现她好像跟每天的情报中所说的完全不一样。看着她感觉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她不记得他了。
无病发现邵之崡又不理他了,连忙抬头看向邵之崡。一看邵之崡正望着窗外发呆,眼睛一转说:“这小丫头不是想学医术吗?要不我伪装伪装,然后去给她当个师傅怎么样?专门教她医术去。”
邵之崡将视线拉回来,看着无病漏出一个无比温柔,仿佛可以迷惑无数少女芳心的笑容说:“恩,不错,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只不过你是想伪装成男的还是女的呀?”
无病看自家主子笑的如此柔情似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说:“恩,那我伪装成女的?这样就不会不方便了。”
邵之崡继续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只是我觉得教书先生这个角色并不太适合你。毕竟你的医术也只是学的半吊子。所以就不要误人子弟了。我觉得有个更好的职业适合你。”
无病皱了皱眉头不太确定的问:“额,主子,你觉的什么职业更适合我呢?”
邵之崡伸手拍了拍无病的肩膀一脸肯定的说:“我觉得拉皮条的老鸨子可能更适合你。”
无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邵之崡:“老鸨子?可是我们又不开妓院干嘛去当老鸨子。”说完无病一想不对刚忙问:“主子,你不会想让我去妓院当老鸨吧?我是男的啊。我怎么去当老鸨呀。伪装成女师傅什么的我就是随便说而已。”
邵之崡并没有多理会无病,而是像做了个愉快的决定对无病说:“怎么会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觉的你的想法很好。你赶紧把书抄完。明天回去准备准备,后天就会有人带你这个新晋鸨妈上任的。”
邵之崡说完,都不给无病任何反驳的机会,就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他将瓶塞拔掉,从里面磕出一只拇指指肚大小的胖乎乎的蜜蜂。然后抬手就将蜜蜂从窗户甩了出去。
邵之崡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无病想阻止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