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蚕月的最后一天,许多下游村幸存下来的村民讲古的时候,最爱给自己的晚辈提及:丧心病狂的畜生啊,咱们下游村那夜灭了多少门,造大孽了!
这天翠花眼皮一直在跳,晚上也没把狗子放进去空间加餐,夜半子时(现代的晚上11点-12点)还未睡着。
黑豹和黑虎突然跑出了狗窝,不停的刨门,发出警示声,翠花一骨碌爬起来,穿衣出门,村里稀疏有动静,但是哨卡没有鸣哨。
想想,还是不太放心。把家里人都喊了起来,挪开灶房的大水缸“娘,你带着大妹、两个孩子和狗先去地窖里面呆会儿,我们警醒一点,不怕费事。”
片刻的功夫,把几个妇孺下放到地窖里面,再搬出大缸堵上洞口,地窖给留了通风口,倒是不怕给他们憋坏。
家里现在只有翠花,老袁头和袁老三,老二还在镇上。铁皮木枪这次到了老三的手里,老袁头还是用他的斧头。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么没事,是黑虎它们瞎叫唤,要么我们的哨卡就出了大事,总之,我们小心点,去村口看看,爹,老二这次你们两个打配合啊,注意后背!”
“哎,哎,你自己要小心啊!大头他娘啊,咱村还有这么多爷们呢,你可别太拼命啊!”袁老头担忧的很,自己儿媳妇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咋给他大儿子交待哟!
几人出了家门,边奔村口边拍院门“起来了,起来了”陆续有人点灯。
翠花家属于村里靠村口最远的人户之一,跑到半路已经发现不对了,村子中央,尤其是村长家那片砖瓦房中心,孩童哭叫声,大人惨叫声愈来愈近。
有泥叫叫的人家终于吹响了,“咻....咻....咻....”这是村里的紧急大事最严重的三声长哨示警。可惜有点晚了,从村口到村子中央这一半的人家已经被上千的灾民围困。
人群里面还有一群凶徒,这群人可是大家的老朋友,上次被反杀的那群土匪的大当家,上次来的老二一群人被群灭了。
下面的兄弟们可不服气,憋了这么久才来,也是为了升级武器,他们可打听明白了,上次是因为下游村里人人都有铁枪,他们的砍刀上次吃了大亏,这次也在麻柳县打了三百柄铁枪(木柄)。
来之前,还绑了上游村几个软蛋,把下游村的情况打听了个清清楚楚。最坏的是他们的三当家,在麻柳县招来了几个流民头头,如此这番提示后,麻柳县流民得知:在隔壁青县有个山河下游村,很是富饶,家家都有大米吃。
上游村带路党里面还有个是下游村村民的小舅子,小舅子给哨卡的姐夫送了一篮子加料的窝头。这晚的哨卡如无人之地,300多土匪,还有一千多的灾民顿时涌入了下游村。
整个下游村200来户人家,全算上有1500多口人,妇女、老人、孩子占10oo人,有战斗力的男人才500来个,这还算上了老袁头和袁老三这类中年和青少年。
土匪在前面开路见人就杀,灾民在后面抢粮食,抢鸡鸭,更有甚者抢女人。
先头部队和翠花他们相遇在村长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已经知道下游村武力值最高的是这个拿铁枪的妇人,土匪们很慎重的对待。
一群人招呼都不带打的,已经冲了过来,铁枪在上次见红后,每天锻炼完两个小崽子,翠花也是要耍上半个时辰的,这会用起来,人枪合一,角度很刁钻。
大当家不可置信的看着没入脖颈的枪头,他万万没料到,才十个回合不到他就领了盒饭。“噗嗤”抽回来的铁枪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村民们陆续驰援,除了翠花的周围还是吸引了土匪的主要火力,有在夜巡队轮值过的青壮年开始发挥他们的实力。
杀到麻木,背上,肩膀上也中了几枪,持续混战,从子时到寅时,全村能拿得动家伙的人都加入了混战,土匪被杀掉了一半。
流民们停滞不前,毕竟他们也只是想抢点粮食,没有想杀人,捡漏的心态,看着这个村的人很有血性,他们基本还是停在了村子前半段围观。
伤口越来越多,越痛越清醒,大脑高速转动,手上动作不停,足足的撑到了卯时,双方都力竭。
土匪还剩下几十人,看着胜算不大,风紧扯呼,迅速逃亡,流民一哄而散,怕了,怕了,这群人惹不得,惹不得。
有喘气的都爬到了一堆,背靠背,熬到辰时,天亮。
天亮后开始清点人数,在混战现场的村民还剩下两百来人,基本个个都挂彩。
老袁头的小腿和袁老三后背都伤得不轻,大家忍着痛,把伤亡清理了出来,挂掉的土匪们照例被搜刮了一翻,自己村村民就等着家里来领回去下葬。
离村口最近的人家,基本都遭到了灭门,还有十几个被糟蹋了的闺女,有几个悬了梁,村长家和几个族老家也只剩下了几个孩子。
袁家,三口人出来,也三口人回去了,虽伤未亡,吃力的挪开水缸,看见成了血人的三个顶梁柱,马氏哭昏了过去,两头也吓得抽噎。
太惨了!小叔背上的伤口都能看见骨头了,爷爷的小腿生生的没了一大块肉,娘亲不让看身上的伤,可是流了那么多血,衣裳都黑透了,太可怕了,这天成为了两头童年里面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