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东方的庭院
金与瓦鲁特这对师兄弟身在此地,金想要说些什么,但瓦鲁特看着周围的景色,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袭击了过来,金只能应战,这两个男人之间,需要的不是语言,六年前,瓦鲁特因过分追求强大的力量而坠入邪道,最终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他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恋人的父亲,金想要告诉他,师父是自愿死在他手上,以让他悔改正道的,但在用正道的实力击败他之前,他听不进去的。
…………
某处马戏团的表演场地
雪拉扎德和露茜奥拉这对姐妹对此地都不陌生,这里曾是她们的家,露茜奥拉触景生情,心好像变得柔软了起来,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向雪拉扎德诉说起当年的真相——当年她们曾在的马戏团,因为入不敷出,所以团长决定把马戏团卖掉,让她们各奔东西,但是,露茜奥拉爱慕着团长,她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但团长又只是将她当作女儿,对她说教了起来,在绝望之中,黑暗的情感侵蚀了她,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将所爱之人杀死了。
这一切的真相震撼了雪拉扎德,团长被杀之事没有任何误会,露茜奥拉的罪行没有任何托庇的理由,但是……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她不想就这样失去第二个。
她不该原谅露茜奥拉,但她也不想失去露茜奥拉。
在雪拉无尽的痛苦与露茜奥拉死志渐定之时,一阵鲁特琴的声音传来,音乐舒缓了她们之间黑色的氛围——奥利巴特在这儿。
他也有痛苦的过去,但他有颗强大的心,他早已跨越了所有的不幸,他放弃了被拯救的愿望,他已决心拯救他人。
…………
卡西乌斯家。玲抱住镰刀,戒备地看着眼前三人——艾丝蒂尔、约修亚、卡玲。
拉文努村。为了安抚因意外的现状而心慌的缇妲,阿加特讲起了自己妹妹的事。
利贝尔的王宫之中,科洛丝见到了自己先祖的幻影。
这就是圣王的安排,他并没有太过上心,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只是带着“不会有任何一个参与者,会因为此事让迷雾找我麻烦”这样的想法,随意地分人。
他能看到没有弗里德参与的未来,他只是把那些终会成为家人,终会与彼此心灵相通的人,聚在了一起。
其余的人,比如怪盗布卢布兰,就没有特别的安排了,只是在自己熟悉的家园之中,徒劳地探寻着。
这些人要么没什么心事能抱怨,要么跟弗里德说不上话。
最后……
“可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这个状况,为什么不在盟主的预言之中!”
“白面”怀斯曼独自一人在一个无尽的长廊中徘徊着,他知道辉之环能够创造类似梦境的空间,但没有理由在他们踏上浮游都市之时就把他拉进去。
辉之环不会有针对某人的主动意识才对,至于说有人抢在他们之前控制了这里?更是无稽之谈!
不……不对,还是有一个神秘之人有可能做得到的,阿里曼·卡特,那个从未在现实中与他接触、似乎无所不知的,神秘声音的主人。
但他不是和盟主有所约定吗?盟主出卖了自己?
“不!绝不可能!虽然我有私心,虽然我打算夺取辉之环的力量,但那是为了更加伟大的目标,那位大人一定能够理解我的!”
在这个没有旁人的空间,在即将夺取梦寐以求的力量时遭遇意外的现在,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像是没憋住笑声,一个癫狂的声音响起,“疯子就是这点可笑啊,明明平时很聪明,但一到了关键时候,就会编些自己都不信的话来骗自己。”
“你不也……是是是,你说的对。”这是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这个声音怀斯曼听过,它属于阿里曼·卡特。
“没错!我当然也是疯子!不过我一点也不可笑!”
怀斯曼冷眼一横,压制着怒气走向声音的来处。
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着等他。
一个还在癫狂地笑着、戴着面具的人,一个胸前挂着奇特挂饰、显露疲态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卡特,最后一人沉默不语,只是提着剑,用一双狮子的眼睛瞪着他,是莱维。
“对了?你还不认识我对吧?看我看我!我的名字是阿里曼(ahriman),记住我的名字吧!虽然你马上就得死了!”
怀斯曼没有理会阿里曼的疯言疯语,而是看向了卡特:“阿里曼……难道说?”
“我确实姓卡特,但阿里曼是他的名字,我自己的名字,好像是伦……什么来着?因为某些原因,我和他过去数千年一直都绑定在同一个躯体之内,所以对外就以阿里曼·卡特的名字自称了,并非有意隐瞒,请见谅。”
“呵呵,人都有些秘密,不过……不知我们之间是否出了什么误会,我记得阁下应该是与盟主达成了共识,不是吗?我刚才那些话只不过是些情绪失控的妄言,请别当真。”
“不,没什么误会,怀斯曼先生。该怎么说呢……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智力也称不上突出,只是侥幸得到了前主青睐,被赐予了无尽的知识,以及……这只眼睛。”卡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胸前的挂饰。“这只眼睛,能让我看见过去发生过的一切,与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这也许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我确实了解,你的一切,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在遭遇盐之桩事件之时,你的心就已经死了。教会觉得你误入歧途,但其实你早就疯了,再后来……”
“后来,哈梅尔的惨案,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为的,是利用帝国的军队,破开利贝尔王宫的封印,对吧?”接过了话的,是莱维。
他一直都知道真相,只是为了报答盟主与结社的恩情,为了等待约修亚的成长,为了超越仇恨获得领悟,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着今日的复仇。
“……莱维,你确定要相信他?确定要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老糊涂,相信没有任何根据的无稽之谈?”
“……别狡辩了,毒蛇,你是为了结社的计划而行动的,盟主和圣女这两位大人不会出卖你,所以我不问,她们就不会主动跟我说明,但以她们的高洁,她们也不会说谎。”
怀斯曼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现在真的是绝境了。
没必要幻想莱维反水,抢先进攻吧——怀斯曼悄悄握住权杖,却发现手上出现了奇怪的质感。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腐烂了——一道黑色的阴影自阿里曼的脚下,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身上,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并一点一点地腐蚀他的生命。
卡特平淡地说着:“圣王安排我们三个来送你进入终局,自然是万无一失的,我掌握能看破你所有的阴谋,莱维拥有绝对的正面武力,阿里曼则精通远胜与你的异术,不用挣扎了,安息吧,这已经是你最好的结局了。”
怀斯曼没有回复他,他已没有余力,只能在心里诅咒,只能绝望而愤恨地看着莱维向他走来,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在怀斯曼将死的一瞬间,一阵白光如同雷电一般闪过,插入莱维与怀斯曼当中,打断了莱维的进攻,阿里曼也撤回了黑影。
白光淡去,弗里德持一柄纯白长剑,身边环绕着一颗奇异的光球,正站在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