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庭十四队联合测试。
知留耶手中的通知单上,印着这样一排大字。看那印在宣传单左下角的标志就知道,这是九番队的瀞灵廷通讯编辑室印刷发放的。
“这是什么情况?”
知留耶带着一脸困惑的表情,冲着对面的人晃了晃手上的纸片。
“如你所见,是总队长下达的指令。因为这几年十四队人员的更替比较频繁,所以打算通过这次测试来正式记录队士们的实力,顺带磨合一下各队之间的配合......”
留着黄色背头,以方框眼镜遮掩住视线的伊江村八十千和如是回答着。虽说他是四番队的第八席,但面对知留耶还是产生了相当程度的‘畏惧’。
自认要比其他番队席官低一级的他,曾经因为对十一番队的席官行礼而被知留耶狠狠的踢断了小腿————当然,那些十一番队的队士也没躲过去。
自此之后,他就对这个看上去还算娇小的女子产生了浓浓的敬畏之意。
“我不是说那个啊...”
知留耶注意到通知里还提到了除却必须参加的新进席官之外,普通队士如果有自信的话,通过测验之后也可以报名。
除此之外,四番队和十二番队作为例外,是不需要参赛的。
“我们四番队,不是不需要参加这个测试的吗?”
“啊,那个啊。今早队长就向上提交了把你迁去十四番队的申请,估计今晚调令就会通过了吧?”
“哈啊?!”
.........
虽然满脑子都是疑问,但工作还是得做完的。直到傍晚,知留耶才敲响了卯之花烈队长室的房门。
老实说,这个房间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一百多年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接受卯之花烈的特训。时至今日,她甚至有自信靠剑道在十一番队登上席官的地位。不过即便如此,知留耶也没能对卯之花烈造成一次有效的伤害。
越是修习剑道,她越是能感觉到,卯之花烈与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而今天,卯之花烈似乎不打算继续对她进行训练了。
“那个...师傅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十四番队去啊?”
知留耶捧着茶杯,稍微有些迟疑的向卯之花烈问道。
从百余年前接受卯之花烈的训练时,她就开始称呼对方为师傅了。而对此,卯之花烈也没有反对。
桌子中央的那个茶壶,是先前弥彻送给卯之花烈的。很显然,不仅弥彻很喜欢这只壶,卯之花烈也一样。
完全看不出战斗时那狂乱的姿态,卯之花烈温和的笑着,以典雅的动作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很难想象,这样一双灵巧的手曾经夺走过无数的生命。
但是知留耶比任何人都清楚,卯之花烈真正拔出刀时究竟会化身为怎样的修罗。
‘凶’、或亦是‘狂’。
这样单薄平面的字眼,是无法形容那恍若要鏖杀万物的身姿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便是染透鲜血的‘刃物’。
并非刀剑,而是更加锋利,更加宽泛的‘刃物’。
知留耶自然是见过若月虎埑的。在她看来,与卯之花烈相比,那个老者要更加接近于‘剑’。
毕竟,卯之花烈对待剑道并不够纯粹。对于她而言,任何手段、任何技巧、任何事物,只要能够用在厮杀之中,只要能够让她享受生死相搏的乐趣,一概都可以使用。
正因如此,知留耶觉得不能用刀剑来形容卯之花烈。
而卯之花烈如今这平和温柔的姿态,大抵只是缠绕在那专为夺走生命而生的锋锐之上的绑带伪装吧。
在知晓了卯之花烈的真姿之后,知留耶不可避免的她的行为产生了疑惑。过去知留耶也曾问过卯之花烈,为何要离开十一番队,转而投身医疗救护工作中,而卯之花烈则仅仅是以淡薄的笑容作为回应。
直到后来,在一次闲谈之中她才从非道院弥彻那里得知,卯之花烈是在等待一个曾与她交手过的人。
基于这样的原因,知留耶并不觉得这次能够从卯之花烈这里得到解答————不过去十四番队也没什么不好,与她关系密切的人大多都在那里。如今问出这个问题,大抵也只是图个安心罢了。
“嗯...为什么呢?知留耶你如今也适应了厮杀吧?继续以单纯的医疗人员的身份留在四番队不是很浪费吗?”
卯之花烈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歪了歪头如是解释道。
‘那不是应该去十一番队或者十三番队吗?’
这样的话自然是没能说出口的。不过,知留耶也确实觉得事实不只是卯之花烈说的那一个理由。
“是非道院队长吗?”
“嗯哼,是谁呢~我不知道哦。”
‘果然是他啊...’
见卯之花烈那温和的笑脸,知留耶在心中如此感慨着。
“真是的...尽做些多余的事情......”
不过嘛,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么,恭喜你顺利出师咯。不是作为医疗人员,而是以在我手下磨炼了百年的剑士的身份。”
知晓知留耶与十四番队渊源的卯之花烈面对知留耶的小声‘抱怨’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从身后取出一只稍长的盒子推到了知留耶的面前。
“这是庆祝你结业的礼物哦。”
“诶?谢谢师傅——”
知留耶放下茶杯,十分恭敬的接过那盒子,有些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如果说是书籍的话,那宽度似乎稍窄了一些。而若是匕首或者短刀,那盒子又过小了。说到底,那盒子的重量就不像是什么特别有分量的东西。
“好奇的话,现在打开也可以哦。”
“还是不了。师傅给的礼物,当然是要怀抱着满满的期待,回家之后再打开啦~”
“明明对弥彻那么放肆呢。”
“那家伙才不值得我恭敬的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