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铺好了,上高中就只能凭他们自己的努力去考。
江言给考去棠河中学的孩子们定了任务,考上重点高中和普通高中的资助力度和额度是不同的。
大学同理,985、211、普通本科和专科对应的也不同。
没有差异,哪儿来动力。
为了不让孩子们误以为这份机会得来的太过容易,江言还会培养他们立足于社会的能力,也就是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利用周末或是空闲时间做些小兼职挣零花钱。
学校内外有小超市、打印店和小吃店等,他们跟学校签了协议,会提供一部分兼职的机会让贫困学子勤工俭学。
当然,本身不贫困的学生想去,也是可以的。
机会就摆在那儿,谁能通过面试就录用谁。
什么叫内卷,这儿就摆着呢。偷奸耍滑、投机取巧的,不管多贫困,老板们都不会要。跟正式员工一样,大家都会默契的按照正常的标准来面试招兼职。
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先前考去的那三个孩子还真就脱颖而出,各自找到了适合自己兼职。
每周去一天,每天六十块钱,当天结算。
无论有没有这些钱,江言资助的生活费都没变。所以三个孩子都默契的将钱存下来,等放假的时候带回来补贴家用。
每次开学的时候,三个孩子的父母会将他们送上去往锦城的火车上,到的时候江言会去接他们。
而放假的时候,江言会将他们送上回昌市的火车,他们的父母在昌市或是拖县接他们。
总之,程锦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都惊呆了,由衷的佩服江言和陆柠做的这些事儿。
很快,李明就将各自的班级和教学科目全都确定了下来。
走美术出身的程锦,自然少不了美术课。除了以六年级为常驻班级外,她还承担了一、二年级和四年级每周一节的美术课。
陆染则负责三年级和五年级的美术课,长期待在三年级。
江言负责五年级,林蔚负责四年级。他们两人也会分工每周给其他班级上节课,课程内容任选。
四个人五个班,李明这个校长亲自带的一、二年级就没法固定派一个人去。索性四人没人每周排一到两节一、二年级的课,课程倒也充实了起来。
“行,就先这样排。课外的时间你们就自行安排,只是最好不要出村。”李明一锤定音,“有什么事儿记得找我或是找你们姑父,村子大,出门儿自己注意安全。”
听到姑父二字,江言不由自主勾起嘴角,顺便点头认可李明说的话。
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完美,人也如此。整个村子这么多人,谁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好的呢。
好竹还出歹笋呢,人心难测,更是参差不齐。
他还专门提醒程锦和陆染,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出门要结伴而行。
程锦和陆染对视一眼,大抵也听出了李明和江言话里的意思,当即就点头表示明白。
不说人生地不熟,就算熟了,程锦晚上也是不敢独自出去晃悠的,万一有狼怎么办。
而文洮和林蔚更是暗自决定要看紧两人,不给她们独自出门的机会。
……
“小锦,你拿的是什么?”
晚上八点,陆染从门口洗漱回来,看到程锦的床上铺满了小卡片,而她坐在一堆卡片中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柠轻笑道:“她那是在备课呢,你也别闲着,明儿要上什么课准备起来。”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程锦终于抬起头来道:“我们可以资源共享,这些教具借你下次用。不过,你得陪我去厕所我要去的话。”
陆染咧嘴一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别忘了你每个班都有课,备一次课可以用五次。”
“不过,我可以陪你去上厕所,但我要去的时候你也得陪我。”
“行,成交。”
陆柠白了两人一眼,摆摆手道:“行了,你们赶紧忙完就睡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颠簸这么久可得先睡了。”
程锦将身上铺的卡片拿开,哒哒跑到陆柠床边蹲下,双手合十可怜巴巴道:“柠姑姑要去看染草的话可得等我呀。”
她身上还背着任务来着,怎么着也得给老爷子拍些视频,买些染草回去交差才行。
山上的染草不多,她以后还能不能来都说不准。所以,不存在什么抢生意这一说,否则在锦城的时候陆柠就会拒绝她了。
“放心,不会忘了你。”陆柠嘴角微抽道,“我先忙其他事儿,等你没课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
这丫头倒还记得自己使命,算她敬业。
“柠姑姑最好了。”程锦抱着陆柠吧唧亲了一口,可惜陆柠眼急手快捞起被子,她只亲到被子上。
陆柠没好气道:“说话就说话,再动手动脚可不带你了。”
“嗯嗯嗯~”程锦敷衍的点头,回床上继续备课去。
她在家、在蜀锦坊或是在学校,脸皮倒是厚。
但正儿八经让她上讲台当老师讲课,这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想到明早的第一堂课,她说什么也不能怵。
所以,来悬崖村的第一天晚上,程锦成功的失眠了,她连做梦都还在备课演练。
虽然第二天早上,她最后一个才起床。但还好她的课比较晚,十点才开始。
在闹钟响了三次之后,她才从床上爬起来,全副武装飞快去了趟旱厕,然后回来洗漱。
山上不通气,要用热水的话得自己烧。堂屋里有热水壶,但程锦想着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加上她想清醒清醒,也就没有再烧水。
可惜她高估了自来水的温度,简直冷的刺骨。
文洮拎着大红色印花热水瓶过来,边打开塞子往她的盆里倒水边道:“我烧的有水,用这个。”
他看着程锦冻得微红的手,眉头微蹙:“我起得早,会多烧些水,不用也是浪费了,你记得倒。”
程锦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道:“我只是没想到这儿的水这么冷。”
“这在山上,当然冷。”文洮脸色有些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