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
玄灵冒冒失失,蹦蹦跳跳,边跑边大声地喊道:“母后新年吉祥!”
“唉,这孩子……”菁华宫中,缇雅端坐在椅子上,大老远的就听见玄灵在大呼小叫。
遂有些抱歉地,朝着身旁的玄依山笑笑:“哈哈,四弟见笑了。”
“哈哈哈,无妨。”容王玄依山闻言回之以微笑,毫不在意地说:“王爷还小,欢闹一点正常。”
“不小了,都二十多的人了还小呢……”缇雅摇头,并不苟同。
待玄灵进了门,她默默地扬起了巴掌,然后和蔼可亲地问道:“灵儿来了啊?”
玄灵点头说:“是的呢!”
“来,脸伸过来,母后给你发个红包。”
“好好好。”玄灵闻音立马说道。
随后他反应过来了不对头,遂连忙收敛了笑意说:“母后我还是不要了……”
缇雅见状,也就不和他闹了,只是将身边的人一一同玄灵介绍:“这位是容王,你的四叔,来,和你四叔问好。”
“王叔好。”玄灵作了一个揖,恭恭敬敬地说。
玄依山颔首:“你也好啊。”
“这是你的堂哥玄峙。”缇雅接着介绍。
看样子,她应该是不知道,几人是已经在太清殿碰过面的。
玄灵看破不说破,继续装着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点头:“堂哥。”
“这是你的堂姐玄璎。”
“堂姐好。”
“你来的真巧,正好有事要找你帮忙。”
“母后有事情但讲无妨。”
玄灵寻了个位置规规矩矩地坐好。只见他将两手放在膝盖上,模样看上去懂事又乖巧。
缇雅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遂说道:
“是这样,你四叔他们刚刚回国,还没来得及置办住处。本宫记得你不是朋友多嘛,就想让你帮着在燕京找几处合适的宅子。”
“容王叔是没有地方住了吗?”玄灵耿直地问。
缇雅怔了怔:“……”你怎么说话呢!
“哈哈,倒不至于这么落魄。”玄依山闻言,很是和善大度地说。
他久于人情世故,无心之失也好,抑或是阴阳怪气,一听就能分辨出来。而玄灵的语气里并没有恶意,玄依山遂决定对这个小家伙选择包容:
“璎儿和长宁公主住在一起,暂时不用我管……只不过我与峙儿现在住在馆驿,出入有点不方便罢了。”
玄灵细细地思寻了一下,然后提了一个建议:
“我在燕京还有一处王府,王叔要是不嫌弃的话……”
可以便宜卖给你啊!
玄依山也细细地思寻了一下,而后蹙眉问:
“你说的可是城南的那处王府,屋后长着一大片白茶花?”
玄灵点头:“正是!”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曾是先帝在登极之前住过的靖王府吧?”
“对啊,不过父皇后来把它赏给我了。”
“那我可无福消受!”玄依山连连摆手,求生欲极高地说:“算了算了,不麻烦你了,我还是另寻他处吧。”
“为……为什么啊?”
玄依山:“我要是说我对茶花过敏你信不信啊?”
“那要不然这样吧!”
见玄依山推辞,玄灵又有了一个想法:“这朝廷里的文武官员,十有八九都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王叔你看上他们谁家房子了回头就和我说声,我找人翻翻案底给他们罗织个罪状,然后让他们给你腾地方。”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这样。”玄依山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也不知道玄灵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见他从怀里取出来了一个荷包,然后递到了玄灵的手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房子呢……有你就替我留意一下,实在没有的话就算了。不需要太好,但一定要取之有道——钱要是不够的话就再问我要。”
“王叔放心,侄儿一定替您物色。”三天之内,必出结果。
语毕,他打开了荷包朝里面扫了一眼。看清楚了数额,然后咽了口唾沫:
“王叔你给的太多了……”
“哦,那这剩下的就留给你当红包了。”玄依山微笑。
“这怎么好意思呢。”玄灵假笑着却之不恭了。
说完他就默不作声地把红包给揣进了兜里,结果下一秒,荷包又从他的兜里跑到了缇雅的手上——
只见缇雅若无其事的说道:“灵儿替你做事是理所应当,四弟你给他钱就见外了。”
玄灵冷笑:“这是红包。”
缇雅遂朝着他的头上敲了一敲:“你还小,红包本宫替你保管着。”
“那可真是太感谢母后了……”玄灵阴阳怪气的说。
“找你的房子去!”
……
“这处宅子我买下来了,以后你就住这里。”
洛琰面无表情,像是在阐述一件既定的事情:
“佣人什么的你自己雇,我不插手,要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就……你就去大营找陆懿。”
“哥哥你以后会过来吗?”
三进三出的宅院里,一名穿着白裙的少女神色黯淡,言语戚戚。
洛琰闻音,面无表情:“我不过来。”
“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白茶了?”
“你是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洛琰差点给说漏嘴,不过好在又圆回来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既是我父的认下的义女,那我洛琰便有义务照顾你,直到你成亲。”
“可是哥我还不想成亲。”少女不动声色地挽上了洛琰的胳膊,声音黏腻。
洛琰一激灵,粗暴地将她给扒拉了开:
“你不想我想。”
“啊?这么早,哥你还这么年轻。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洛白茶低头抿唇,满脸都是不乐意。
就连带着洛琰给她买的房子她都觉得不满意:“这是什么破地方,狭小的叫人喘不过气。也就是坐落在燕京,不然哪里能卖的出去?”
洛琰蹙眉,不耐烦地说:“你就知足吧,燕京寸土寸金,就这破地方还花了我半年的薪资呢。”
“啊?那哥哥咱不要了,白茶还像以前一样住公爵府就……”
“不行!”洛琰厉声道。
“……”洛白茶闻言,脸色露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阴郁。
“不行……”洛琰后知后觉,狡辩的有些刻意,但听他放低了声音:
“房子已经过户,房契上面也已写上了你的名,不要不行。”
“你写我的名字干嘛啊?”
洛琰对此没有作答:“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见他不说,洛白茶也就没有追问:
“哦,那哥哥你忙吧……”
她说罢抬头,而此刻那人已经走远了。
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啊……
洛白茶看着洛琰离开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没人发现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此刻已紧紧地攥起:
“哥哥,白茶到底哪里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