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幼瑶内心一万个不情愿。
当替身就罢了,为何还要献身?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服侍好本王......现在让你宽衣就怕了?”
傅明诀抽走她手里的扇子,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凌幼瑶双手抵在他胸前,僵笑道:“我只是想着王爷您还要出去,这么早宽衣不太好......”
傅明诀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凌幼瑶,你心里不会还惦记着沈序淮吧?”
听到此言,凌幼瑶心里咯噔一跳。
沈序淮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青梅竹马,也是将来被灭门的深情男二。
“王爷误会了......”凌幼瑶虚情假意道,“我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王爷一人。”
傅明诀是京中许多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一朝成婚,无数少女梦碎。
伤心难过之人很多,但敢穿着嫁衣冲进王府自奔为妾者,只有一个:
昌平侯之女——端阳郡主徐嘉宁。
凌幼瑶故意拖延时间,她估摸着那位端阳郡主也快来了......
果不其然!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管家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端阳郡主来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傅明诀松开凌幼瑶,冷声道:“来了便来了,与本王何干?”
“王爷,郡主闹着要见您,还......”管家欲言又止。
傅明诀沉声道:“有话便说。”
“郡主还穿着嫁衣,口口声声嚷着要嫁给王爷您......”管家说完,双腿止不住发颤,险些跪了下去。
谁想到大婚之日,端阳郡主竟会不顾颜面,做出这种事来?
听完,傅明诀脸色沉得可怕:“她倒是有胆,就是不知昌平侯有没有这个命......”
凌幼瑶大气不敢出,但也想去看看热闹。
端阳郡主脾气火爆,容易被人煽动。据凌幼瑶所知,她今日之所以敢壮着胆子上王府,背后都是因为另一个白莲花女配的挑唆。
傅明诀黑着一张脸走了。
端阳郡主一来,几乎所有人都跑去前院看戏了,只有银朱和绿宝留在房里陪着凌幼瑶。
凌幼瑶对银珠招招手:“来,帮我把凤冠取下来。”
“姑娘,王爷还没回来,按规矩不能取下来的。”
银朱以为她是被压得头疼,便道:“奴婢给您垫块帕子,这样就会好点了。”
凌幼瑶一本正经道:“端阳郡主不是来了吗?我身为王妃,自然该去看看。”
其实她就是想去看戏。
银朱一听,更不得了:“这事自有王爷处理,姑娘怎能出去呢?若是让旁人见着,又该说您的不是了。”
绿宝也附和道:“是啊姑娘,要不奴婢去帮您打听打听?”
凌幼瑶扶着沉重的凤冠站起身来,叹息道:“端阳郡主都穿着嫁衣找上门来了,我这个王妃岂有藏着不出去的道理?”
“倘若她日后真进了王府,难道要看着她骑到我头上来吗?”
两个丫鬟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最后,银朱还是妥协了,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凌幼瑶千万不能到人前去。
凌幼瑶心里只想着看戏,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拉着绿宝就往前院走。
避开人群,凌幼瑶和绿宝藏在前院的假山后面,中间隔着个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端阳郡主身上,压根没人往这边瞧。
“想必那就是端阳郡主了。”凌幼瑶指着人群中那抹红色。
绿宝撇嘴道:“姑娘还有心思看热闹,要是王爷真将她娶进门来,那您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凌幼瑶随口应道:“别担心,傅明诀不会娶她的。”
“姑娘怎么知道?”
凌幼瑶一时说漏了嘴,含糊道:“我猜的......”
话音刚落,对面人群中突然冲进来一人,对着端阳郡主狠狠抽了一巴掌!
“我怎的养了你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儿,竟做出这般丢人现眼之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郡主带回去!”
说罢,便有几个粗使婆子上来拉徐嘉宁。
徐嘉宁从小随父习武,力气大的很,一脚踹开拉扯的婆子,扑倒在傅明诀脚下。
“子凛哥哥,我从小就倾慕于你,如今你娶妻,我不反对......”
徐嘉宁声泪俱下:“但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这是陛下赐婚,你不能违抗,我......我愿意做侧妃!只要你同意,我愿意与凌二小姐共侍一夫!”
此言一出,昌平侯差点气得两眼发黑,当场晕过去。
今日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多是京城权贵世家,就算傅明诀愿意纳徐嘉宁为妾,以后也是全京城的笑柄。
而徐嘉宁却丝毫不在乎,她心里只想着嫁给傅明诀。
她哭的梨花带雨,发髻也散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子凛哥哥,你答应吗?”她满怀期许地看着傅明诀。
而对方给出的答案却让她如坠冰窖。
“你愿意自降身份给本王做妾?”傅明诀眼含讥讽,反问道。
徐嘉宁连忙点头:“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我愿意为妾!”
围观群众纷纷窃窃私语,一时不知是该夸她勇气可嘉,还是该说她不知廉耻。
傅明诀唇边扬起一抹冷笑,道:“那是你愿意,本王可不愿意。”
徐嘉宁面如死灰,错愕地望着傅明诀,不可置信道:“子凛哥哥,你为何如此狠心?”
“你都能娶凌幼瑶,为何我自愿为妾,你还是不愿娶我?!”
傅明诀冷眼看着她,已经没了耐心:“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昌平侯见此,脸色十分难堪,怒声道:“傅明诀,嘉宁是我唯一的女儿,你怎可如此羞辱于她?!”
傅明诀嗤笑一声:“本王何曾羞辱于她,自取其辱的不是她自己吗?”
昌平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凌幼瑶趴在假山上,也认可地点点头。
她不得不佩服端阳郡主有勇气,但这样的后果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如今出了这事,端阳郡主在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过不了几天,昌平侯镇守宁州的圣旨就会下来,到时候端阳郡主也会随父亲一同去西北苦地了。
凌幼瑶叹了口气,对绿宝道:“戏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刚准备爬下假山,身后便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王妃若是想看戏,为何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