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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凌浅浅伸了个懒腰,缓缓走下车,她的身影在拉长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悠然,轻轻敲了敲长宁家那扇沉稳的大门,门扉紧闭,静谧中带着一丝不寻常的寂静。微风拂过,带来季夏傍晚特有的凉爽,却也夹杂着一丝未被回应的落寞。
“姑姑!我是长凌!”她再次尝试,通过可视门铃传递出温暖而略带急切的呼唤,但除了自己的回音,门的另一侧依然保持着令人不安的沉默。
叶闻知的影子还停在身旁,他也注意到了这份异样的安,迟迟没有离去。
“小长告诉我她可能今晚回来,也可能明天,家里也许有客人来。”
一阵细碎而规律的脚步伴着稳重的语调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长凌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气质非凡的女人正缓缓向他们走近。
长凌的生活经验不算多,只能猜测出女人的年纪约莫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但其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息。
她身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高定连衣裙,颜色恰似傍晚天边最绚烂的紫罗兰,既优雅又不失力量感,每走一步都似乎在宣告着她的不凡身份。颈间闪烁着罕见的的珠宝,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精妙地衬托出肌肤的白皙与细腻。妆发更不必多说,将精致与自然融为一体,随着她的走近,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份微妙的香氛。
长凌连忙向其道谢,表示自己仍要在这多等一会。
女人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显然与长凌所猜测的“传话”不同——她来此还有其他目的。女人继续朝着二人走来,微笑道,“你是小长的侄女吧,你小时候我见过,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长凌不明白女人为何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谁知她转而看向叶闻知,语气十分严肃,“你不应该先回家吗?”
长凌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向叶闻知,只见他微微低着头,小声回应,“妈,我得先把人安全送到。”
叶闻知的妈妈听后,立即调转方向,丢给叶闻知一句,“那就走吧。”
叶闻知只能乖乖听话,跟在妈妈身后。
长凌还在感叹这母子俩的关系竟然这么尴尬时,叶夫人又用笑脸看着长凌,“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外面太晒了,蚊虫又多。”
三人刚来到叶家,刚好迎上另外两批人。
“阿姨,我回来了!”顾城便一手拉住桑池一手朝着叶夫人打招呼。
知道所有人之间关系的长凌看着这一幕,以一种悲悯的目光望向叶闻知,也难怪他会和从小就一直支持的表弟在一起。也许爱就是这么简单,谁爱我,我就爱谁。
长凌不禁浑身一颤,这种定论还是不能随便乱下,她自己是这样吗?
“凭什么?”上官瑶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穿透了周围的空气。她的眼神直视江朔,既有愤怒,也有难以言喻的失望。周围的风似乎都因这紧张的对峙而停顿,落叶在两人的脚下无声地蜷缩。
江朔低下头,头发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内心的挣扎如同暗流涌动,“对不起,算我求你们了,放弃吧。”
上官瑶怒极反笑,猛地转身,一把拽过上官奕的手,决绝地向前迈步。兄妹二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至于去哪,哪里还有路他们就去哪。
上官奕被妹妹的力度牵引着,心中五味杂陈,他回头望向江朔,眼神中既有理解,也有一丝无奈。
“瑶瑶,我觉得他是为我们好,咱们要不回家吧。”上官奕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试图以理性的声音安抚妹妹,同时心中也在默默祈祷,希望一切能有个平和的解决。毕竟上官奕是个怕死的人,但他同样通情达理,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江朔不会这样做,但如果把对方逼急了,那自己可就没有好下场了。
“哥!怎么连你也这样,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结果,赢不赢得大奖是无所谓的,但是我为什么被别人所摆布!是我想做我才去做,而不是你让我做我才做。”上官瑶猛地停下脚步,回眸时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
上官奕辩驳道,“我知道,但是这里真的很危险,跟你的生命比起来,一些情绪化的东西算什么呢?”
“人没有情绪还是人吗?难道就只顾着吃喝拉撒?完全趋利避害?我才不要变成这样!”上官瑶激动地回应道,随后她冷静了会,又开口道,“哥,其实我都知道你和表哥的事情,你们会因为别人不允许就分开吗?”
上官瑶的话让上官奕彻底失语,这么明显吗?连自己的妹妹都看出来了!
“不是吧,你没有告诉你别人吧!”
“我怎么会跟别人说这种事,但是有没有别人发现我就不知道了。”上官瑶边走边偷偷地瞄着上官奕,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希望哥哥能够幸福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江朔带着决心追赶而来,“瑶瑶!”他呼唤着,试图用手拉住上官瑶的胳膊。
上官奕见状,立刻挡在了两人之间,他的动作迅速而坚决,如同守护者的姿态,不容他人侵犯,“干什么!别碰我妹!”
“我是不会放弃的,你别白费力气了。”上官瑶盯着江朔的脸,她的表情在无声地告诫江朔,自己的忍耐即将到达极限,如果不想闹掰,就别再执迷不悟。
“我陪你,”江朔深吸一口气,极其诚恳地表示,“既然改变不了,那我们就同行吧。”
“为什么?”上官瑶清澈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意外的诧异,她知道江朔违反命令的后果,尤其对他来说,多年来争取到的最后一块栖身之地也将坍塌。
“因为你的安全更重要。”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上官瑶心底,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冬日的严寒,激起了层层涟漪,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某处悄然生根发芽。
上官瑶不得不意识到,她与江朔之间的感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超越了她对江朔的原有认知,它如此强烈,如此真实,甚至几乎无法承受其重量。
语言也许只是情感的载体,若没有载体,怎么表达呢?也许某些绝妙的时刻就是差句话而已,但有些固执的笨蛋怎么也学不会。
上官奕气得牙痒痒立即打破现在的氛围,质问江朔,“谢萦呢?你不会把她扔下了吧?”
谁知江朔才反应过来,狠狠拍了拍自己满头的卷毛,“抱歉,我忘记了。”
“没事,我赶上了。”一丝虚弱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只见谢萦拖着身体,步履沉重地走来。
江朔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不敢告知谢萦自己的猜测,但也无法阻挡它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