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万俟万合放到床上,路小爱才回过神来,刚刚那一下让她有点失神,感觉特别不真实。万俟万合直接脱掉她的外套查看她后背的情况,等他看见那道黑色的血痕之后直接把路小爱从床上提起来:“你扑过来干什么?之前的伤都还没有好!”虽然是呵斥,路小爱却从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到一丝泪光。
“不疼的!”说完用手揽着他的脖子:“经过这次,这件事儿应该可以过去了!我就是想让这件事儿快点过去!”她用手擦了擦万俟万合脸上的泪水,顺便在那里轻轻吻了一口:“我们两个还真是狼狈哈哈哈哈哈!”她有气无力的笑了几声,万俟万合心里刚刚结成的冰,瞬间融化了。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外理事的声音:“老爷子让你们过去!”
万俟万合拳头握的的紧紧的,路小爱则乖巧的大开门:“我们这就过去!”她回头对着万俟万合招招手:“走吧!”男人刚刚紧张路小爱,忘记自己后背上那些伤,这会儿站起来觉得火辣辣的,被衣服蹭的生疼。
“走!”他拉起路小爱的手,两个人在此来到老爷子面前,客厅里的人已经走了,他梗着脖子和路小爱一起站在老爷子对面。
“爷爷,您别生气了,万俟万合这次真的是被他们陷害的!”她还想多说几句,爷爷就对她招招手:“小爱,来爷爷这里。”路小爱本来身上就疼,直接坐在爷爷身边:“爷爷打得疼不疼?”他握着小爱的手,心疼的手也跟着颤抖。
“肯定疼,爷爷力气还是很大的!”路小爱一点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爷爷说出来。老爷子慢条斯理的撇了万俟万合一眼:“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非要争什么家主的位置,结果刚一开局就让别人踢着屁股走!自己还不长进等着什么呢?今天是连累小爱一起挨打,明天就是连累她和你送命!”说到生气的时候,他用手里的拐杖使劲儿捅了捅对面的万俟万合:“我不管你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就这点斤两,在外面惹了一个又一个破事儿都让人家找到家里来了这个责任你就要自己担着。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那个人你是动过的!你不知检点活该被人家陷害!”爷爷说的格外严厉,就连旁边的路小爱都觉得爷爷说这些分明就是在为万俟万合着急。
“对!爷爷说的对!您打的也对!要是不挨打,这事儿也不好解决!”路小爱好像突然连接了某根了不起的神经,站起来推了两下万俟万合,谁知道曾经的铜墙铁壁如今也往后倒退了几步,等路小爱推第二次的时候他直接跌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上次你被人叫走的时候要是带着人去你就不一定会招惹上孟蕊琦,也不会有后面洗都洗不干净的一身腥!人家拖家带口的来找爷爷找事儿,爷爷打咱们两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再说说争这个家主的事儿,我除了看你每天跟着我,别的事儿我也没看你有什么进展,就是每天冷着这张脸一点都没变!”她气鼓鼓的指责了万俟万合几句,直接坐在他身边,用手使劲儿拍了拍万俟万合的手:“再出去惹事儿让人家叫家长我和爷爷一起揍你!”她举了举自己的小拳头之后又觉得扯到自己的后背,小心翼翼放下。
爷爷看路小爱这副护着他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想着把你们拴在一起,现在看来是粘在一起了!也好,你们两个我都用得着,现在谁也跑不了。
“好了,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待会儿让理事送你们回去,你俩回去自己疗伤吧!”说完老爷子脸上终于显出一些疲惫,那样子好像刚刚还会棒子打人的不是他,是别的什么人,此刻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都没了神采。
万俟万合心里自然是明白老爷子这次为什么这么恼火,毕竟他从万俟万合记事以来还没有受过这么直接的羞辱,对方还以股票作为赔偿要求,这算是直接用自己家孩子的一生来换取那点点数。万俟万合现在明白,其实孟朗年用他女儿非要在自己面前做这笔买卖就是想补上他亏空的钱还能在大伯那边说话更有权力,毕竟合作双方谁更有钱谁说话更有分量,眼下他就只是一个干活的小弟,说不上话,所以才铤而走险用自己女儿做筹码搏一搏,只是没想到大伯的手段就是根本不能允许他这种暗箱操作。这次事情之后两个人估计也要有些嫌隙,眼下让他俩分崩离析的最好方法就是证明孟蕊琦肚子里的孩子是大伯找人除掉的,这样两个人拆伙也就合情合理!
等他想明白了,扶着路小爱坐进理事的车里,后背火辣辣的感觉又一次传来,他有些疲惫的靠在路小爱身上,此刻路小爱才发现这个人身上很热,她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刚想说什么就被万俟万合用手挡住,他微微摇摇头,继续靠在路小爱肩膀上。路小爱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生病了,就把小身板使劲儿挺了挺,让万俟万合靠着舒服一点。
等两个人到了家,阿莱还在那里悠闲的吃着零食看着电视,顺便逗逗狗,看万俟万合一脸疲惫还打趣他:“你们这是嫌我在家碍事,出去开房了么?”刚说完路小爱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不出他不舒服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这时阿莱才感觉到万俟万合粗重的呼吸,从路小爱手里接过万俟万合,直接把他扛上楼。讲真话,西方人这天生的优越身高真的是挽救了路小爱。本来进门的时候万俟万合还强撑着自己走,刚一进客厅他全部的体重就都压在路小爱身上,好在阿莱在这里,她也顾不得面前这人是不是偶像了!
等万俟万合被放在床上,寺慢悠悠的走进房间,身上的伤好了7、8成:“少爷他怎么了?”他听到路小爱的声音,担心少爷出点什么事儿,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他还就是出事儿了。寺疾走了两步,歪歪扭扭的扶住床尾:“出什么事了?”
“刚刚爷爷因为孟蕊琦的事儿又打了他,回家路上我就觉得他体温很高,可是他就是不让我说,他进了院子就直接晕倒了!”路小爱从浴室拿了冷水,沾湿毛巾给万俟万合擦额头,阿莱从柜子里找到医药箱给他找退烧药。寺听路小爱这么说,摆摆手:“你们别忙活了,他这是心理问题,我给楚医生打电话!”
寺说完两个人都不动了,对他这句“心理问题”产生了莫名的疑惑,虽然说这小少爷经历的事情不少,但是看不出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当然了她理解的心理问题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之类的等级。
“楚医生么?嗯,请您马上过来一下!对!我有些不舒服!”他在电话的最后忽略了万俟万合的身体情况,说他自己不舒服,生怕这电话有人偷听,现在家里没有几个壮劳力可以抵御外敌了!
等他费力坐在沙发上,路小爱才一边给万俟万合降温一边问他:“你说的什么心理问题到底是什么?”她一脸好奇的看着寺,还不等他说什么,阿莱就直接举起手走出房间:“可不要让我听见,我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奇心!等我走了你们在说!”他一溜烟跑下楼,这反映让路小爱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快说吧!他这是什么心理问题?”寺转头看看床上万俟万合似在梦魇的神情,叹了口气:“他父亲之前和老爷子生活在一起,也经常因为一些事情受家法,他从小就看在眼里,每次都被吓得大哭。他父亲去世前几个小时还和老爷子大吵了一架,这次他父亲没有像往常那样接受老爷子的家法,而是直接离开了家!可是……就很巧,他父亲就那样遇到不测。他小时候一直认为是他父亲不听爷爷的话,所以才会死在外面。他第一次被处置家法的时候才12岁,被打完了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后来发烧好了可还是整夜梦魇。老爷子找心理医生给他治疗,说他这是心理问题,吃药只能缓解梦魇。”
他跟路小爱说了万俟万合的遭遇,这些事儿让她有点不敢想,不敢想原来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经历了这么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痛苦,虽然她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谈到父母,也直接触及到她最脆弱的地方,一时间心里也是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