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独白的习惯:常常走在大街上,想起恼怒的经历就骂出声,即便是臆想中的——我总是臆想别人如何凶恶的对待我,我对他进行报复,这件事可能来自目睹,或某个新闻。
不久,我遭遇了一件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事情。
在赌场的门口,我跟人起了冲突,他把我的嘴唇打得稀烂。
我的嘴被包扎起来,只能喝流食,吸管插进右边的嘴角,轻轻地吸,一快,就疼得厉害,常有带血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
我几乎每时每刻都感觉到嘴唇的剧痛:在我想要说话的时候,在我想笑的时候,在我愤怒想要张嘴骂人的时候,在我鼻塞想要大口呼吸的时候。
那句话在往日再寻常不过,只是想咧一咧嘴,只是想大口呼吸空气缓解喉咙传来的窒息感,这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做不到!一激动,嘴唇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终于因为这种剧痛压抑愤怒到失去理智,将所有东西往地上砸,用碗砸左手,冲着镜子那双血红的眼睛发出非人的吼叫,眼睁睁地看着血将纱布洇透,流过下巴,沿着自己的脖子往胸口淌。
我的母亲冲进来把我死死抱住,一边哭一边喊别这样别这样。
医生给我打了麻醉剂,我躺在床上,摇晃着沉重的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