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前阵子邵若寒一直借住在她家的缘故,习惯了有他的照顾而突然一个人住的林一沫反倒有点不适应了,总觉得家里空落落的,虽然邵若寒在的时候也经常出去一整天。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林一沫坐在沙发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可怎么也看不进去,孤独莫名袭来,她实在忍受不了了,拿起手机给钟世绮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来找她,留宿。
“你那个小寒哥哥脸臭得要命,我可不敢再去你那里过夜了。”钟世绮有点抱怨地说。
“他不在。”
“哦,原来是他不在所以你才想到我啊?您老搁这把我当备胎呢?还有没有点良心啦?哼,我是这种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不去。”钟世绮用生气的语气,故意说到。
“我好无聊。”林一沫没有反驳,也是实在没心情跟她贫嘴,只委屈巴巴地表达自己的状态。
以为林一沫会因为听到自己生气的语气而安慰自己,没想到这人没心没肺的,好像完全听不出的样子,钟世绮简直拿她没办法,说:“真是的,等着,我让阿焕送我过去。”
当钟世绮拎着一堆吃的和酒按响林一沫家的门铃的时候,林一沫瞬间打了鸡血一样,心情一下子亢奋起来,打开门看到钟世绮的时候,眼睛笑得都快眯了起来。
两人久违地坐在一起吃宵夜喝酒聊天,当然是林一沫一直吃东西,钟世绮喝酒,这种以前属于她们两人的那种快乐在这一刻又回来了。
看着林一沫一直吃不停的样子,钟世绮嫌弃地说道:“林一沫,你怎么回事?跟个难民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好几天呢。”
“你还真说对了,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林一沫嘴里嚼着炸鸡,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回答她。
算起来最近好好吃的最后一顿饭,应该就是那天在肖之安家吃饺子了。
钟世绮很不理解地问她为什么,又没有人不让她吃饭,如果是为了减肥,那她简直不可饶恕,就她这完美身材根本不需要减肥。
林一沫简直苦不堪言,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邵若寒提前替她准备好饭菜吧,他在的时候不是提前煮好饭菜就是替她点好外卖。
说来也是神奇,邵若寒每次做的或是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从来没有踩雷过,就好像很了解她一样。
这段时间被他照顾得太好,所以他离开的这几天,一到饭点她都不知道该点什么吃的好,太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总是很纠结。
看着外卖软件上的美食图片,感觉每种食物看起来都很美味,可又每样都觉得差点意思,最后不是随便叫了面包就是干脆没点外卖,从冰箱里拿瓶牛奶草草对付了事。
林一沫心中感慨,真不知道以前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钟世绮用一种鄙视又八卦的小眼神看着她,大惊小怪地说道:“啧啧啧,林一沫,你惨了,你已经开始依赖他了,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又来,林一沫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她,怎么总是揪着这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放呢。
要说依赖还真算不上,顶多就是习惯吧,毕竟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她跟邵若寒相处何止二十一天,自己懒得思考吃什么的习惯养成了也很正常。
钟世绮争论不过她,索性不再说,改而一边喝酒一边吐槽周子焕,说着他的种种不是,例如有时候回家晚了,不洗澡就直接上床睡觉,隔天起床才洗澡,怎么说都说不听,又或是总是跟别人鬼混到深夜还不回家,每次催他就说一会就回了,可不管怎么等,就是等不到人,他的一会永远不知道是多大一会,好几次她都等到睡着了。
钟世绮的口中周子焕有不止十宗罪,可又一边说着他的不好一边帮他找了一堆的理由,像在说服自己一样,最后说着说着,钟世绮委屈得差点要哭出来。
林一沫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这样,不知该如何安慰的她只能跟她一条战线说周子焕的不是:“他简直不是人,居然这么对你,确实很过分,一点都不顾及你的感受,柿子,既然他这么不好,不然甩了他吧?反正他也只会让你不开心,重新找一个,你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是这都不成问题,爱你的人怎样都会爱你,再说了,你以前不是常说嘛,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换了他,别给他脸。”
钟世绮诧异地啊了一声,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林一沫倒好,上来就直接劝分的,自己不过就是随口吐槽了几句。
她尴尬地干咳了两下,说:“倒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兴许我多说他几次,他就会收敛一点呢,还是要给他一个反省的机会的,毕竟他平时对我也很好的,也不是一无是处,给他点时间,我相信他会变好的,你认识他那么久,你也知道他这人其实秉性也不坏。”
林一沫憋着笑,继续吃东西,看出来她是故意拿自己打趣的钟世绮走到她旁边佯装要打她,两个人嬉笑打闹。
钟世绮问她跟肖之安有没有什么进展,林一沫这才将前几天的饺子事件说出来,钟世绮很感兴趣地让她从头说起,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林一沫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但却因为重新在脑子里回想了一次心脏狂跳不停。
钟世绮却听得很激动,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只恨不能穿越时空去看个现场了。
钟世绮夸道:“没想到啊,肖之安这么会,平时看着清心寡欲的,没想到也是有点饥饿难耐的嘛。”她撞了一下林一沫的肩膀,问:“诶,你跟我说实话,你跟肖之安……有没有那个……”
林一沫嘴里还在吃着凉拌黄瓜,疑惑地反问她:“哪个啊?”
钟世绮两个食指转圈圈,说:“就那个啊,一对男女交往的时候还能哪个?”
这虎狼发言把林一沫吓得直呛,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钟世绮赶紧递给她一杯水,还不忘调侃她说:“有就有嘛,看把你激动的,我又不会让你借我试试。”
这下林一沫咳得更凶了,她一边咳一边拍打钟世绮,把钟世绮乐得前翻后仰。
好不容易停下咳嗽,林一沫的声音也已经有些发哑,因为醋的原因喉咙还有点火辣辣的痛感,她艰难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是纯爱好吗,纯爱!”
“什么?不是吧大姐,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是纯爱?怎么,肖之安不行啊?”
林一沫深呼吸,对她翻了个白眼,不然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钟世绮跟周子焕在一起后说的话是越来越大胆乐,她权当她是喝醉了酒,不再搭理她,毕竟像她这种大俗人自然不懂她和肖之安之间那种纯爱的浪漫。
自从钟世绮离职后,她的作息时间越来越不规律,其中不排除总是因为等深夜才归家的周子焕的原因。
深夜两点多的时候,林一沫早就困得不行了,但是钟世绮就是不让她睡觉,非要她听她讲话,难得两人聚在一起,林一沫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那一夜她们聊了好多好多,从前总爱幻想未来的林一沫,现在关于未来却只有只字片语,而原本不爱幻想未来的钟世绮却侃侃而谈。
时间的迷人之处不就在此吗,总在无形中悄悄将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