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人魔

《焉知人魔》

第二百六十九章 蛮横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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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久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欲哭,又无泪,他就想不明白,这厮怎的老是盯着自己打,不由得在心里骂道:你爷爷的,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等上面那些大人来了,爷爷定要打的连你妈妈都不认识。

刚想到这,又被踹了一脚,只见张士呵斥道:“你大爷的,愣着干嘛,还不带路。”

就在此时,沿大门向外,青石板路面上,传来一阵骚动,人声,马蹄声,蜂拥而至,犹如从海平面拍来的大浪。不时,便到了近前。

一众道盟执事见此,大喜过望,特别是肖大福和刘久仁,鼻青脸肿的他俩,脸上已是笑开了花。

只是这花让人看来,极度憎恶,故此,这“花”就被憎恶之人一拳,打了个稀烂,让两人抱着鼻子,哀嚎不已。

一队人马行进,当首之人道:“何人在我道盟重地撒野?”

张士朝地上一吐,道:“你他妈谁啊?”

当首之人面泛不喜,冷冷道:“我乃此地知政,藏山分部主事黄俊来。”

张士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黄俊来啊。”

黄俊来道:“你认识我?”

张士道:“自然认识。”

黄俊来道:“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黄某的手段,既知道黄某手段,就不该在此地撒野。”

张士道:“撒野?天下间还没有爷爷不敢撒野的地方。”

这话,倒也是实话,以他的实力,不说小小藏山镇,就是那京安天道宫,也可如此说。

但现场之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则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实力,所以此刻听来,就显得有些自大狂妄。

两人说话间,从黄俊来身后摔出一人来。

不错,你没看错,就是摔出,从马上径直摔下,摔了个四仰八叉,这一举动,惹得众人忍俊不禁,但又不敢真笑出声,只得将脸别到他处。

这人着实膘肥肉厚,即使落在青石板上,也无任何不适,反而将坚硬的青石板,塌陷下些许,紧接着,他一个鲤鱼打挺,两个鲤鱼打挺,三个....四个........

尝试几次后,终还是放弃,翻过身,爬了起来,拍去身上灰尘,怒道:“匹夫,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别以为一身腱子肉,打了几只山中老虎,就可来我道盟撒野。”

说话者,也非他人,正是之前在合家欢酒楼,被宋大志掌掴过几次的肥猪王,王非柱。

张士道:“肥猪王,你讨打是吧?”

王非柱一愣,不去计较他后面的话,反而问道:“你知道我的绰号?”

张士也是一愣,但凡胖子,都挺忌讳别人说他的肥膘,但这胖子却不曾有厌恶之意,他本想以此激怒此人,却没达到预想中的效果,道:“你他妈这身赘肉,‘肥猪王’三字都只能谦称。”

王非柱道:“谢谢。”

张士又是一愣,难不成这厮的神经,较之自己还要大条,连挖苦都听不出来,故道:“我说道盟没人了吗?能不能换个聪明点的来。”

这话,瞬间让王非柱勃然大怒,吼道:“你这匹夫,有种再说一遍。”

张士再次一愣,心道:原来这厮的怒点在这里。

想到这,便道:“本大爷不与傻逼说话,谢谢。”

这话彻底让王非柱暴走,只见他脚下一蹬,向张士冲来,看这架势,耕牛都怕是遭不住他这一撞。

好在张士不是耕牛,他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白虎,是为神兽,所以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见王非柱冲来,一拳送出。

也仅仅一拳,便将冲来的王非柱,送了回去,且还送过了头,越过黄俊来一队人马,送到了数十米外,道旁草丛中。

黄俊来等人看了一眼四脚朝天、躺在坑洼处的王非柱,心里大骇,转首向张士,道:“这位英雄,为何无故伤人?”

张士撇嘴,有些无语,道:“我说你道盟还有没有是非曲直,你他妈是他来打我的,你没看到?”

黄俊来道:“就算是我属下不对,这下手,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些。”

张士懒得给他东拉西扯,道:“打了便打了,怎么的吧。”

黄俊来道:“即使英雄你有几分武艺,也不可不讲理,对吧。”

张士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好意思跟我讲道理,你信不信老子连你几个一起打。”

抽刀拔剑声,迅速自黄俊来身后响起。

黄俊来右手一举,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接着道:“这位英雄,刚才之事,乃是黄某属下先动的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此事,但我这些属下,可又有什么不对之处?”

说到这,指向地面,那躺着哀嚎的道盟一干人。

张士道:“他们啊。”

黄俊来道:“不错。”

张士道:“他们不给钱,所以就打喽。”

黄俊来眼中,寒芒一闪,深吸一口气,想必是气的不轻,这些年,还从未有人敢在他地盘如此嚣张的。

这里不是没来过大人物,但即使是大人物,也不可能如他这般。

大人物通常要讲究个颜面,这厮是连一点颜面也不讲,与泼皮无赖,毫无两样。

在未探出对方背景前,黄俊来忍着不发,道:“为何要给你钱?”

张士道:“因为这些货物。”

闻此,肖大福从地上爬起,跑到黄俊来身前,张士也不阻止,任由他如此,只见他道:“黄大人,这些货物本是属下之物,被这两个贼人劫到此处,还想以此换取银两,你要为属下做主啊。”

看着鼻青脸肿的肖大福,黄俊来皱眉道:“这位英雄,我属下所说,可是属实?”

张士道:“大爷懒得给你扯这些,这几车山货,你这狗腿子说值二十万两银子,大爷吃个亏,就作十五万两算给你,怎么样?”

肖大福急道:“你大爷的,我哪有说过二十万两,老子一直说的十万两好吗?”

张士亦不耐烦,道:“好好好,那就作价十万两,大爷也并非那小气之人。”

道旁一众猎户闻此,嘴巴虚张,于这样的对话,不敢置信,许是他们从未听过这么多银子,抑或惊讶于这几车山货,竟能值如此多钱。

黄俊来一眼瞪向肖大福,刚欲再说话的肖大福,瞬间闭嘴,黄俊来道:“那两位毁我仓库大门又是为何?”

李知焉见他提及此事,道:“无他,李某看不惯而已。”

这大的也就算了,这小的说话,更是呛人,惹得黄俊来差点噎住,咳嗽不止,要不是尚未探出两人底细,他非要剁了两个狂徒不可,按捺下心潮起伏,咬牙道:“这位小友,可知这天下看不惯之事,实在太多,若每人都像你这样,那这天下,岂不大乱了。”

李知焉道:“天下大乱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越多,就越多人看不惯,越多人看不惯,那势必就会引起天下大乱。”

此言一出,可说语惊四座,一众猎户点头赞同。

只是在道盟执事恶狠狠的看来后,又将点头,变为摇头。

干猴儿自后方行出,道:“小贼,休要在这里强词夺理,天下大乱,不正是你这些狂徒不守规矩导致的吗?”

张士大怒道:“你他妈敢与老子恩公如此说话,信不信老子抽你。”

转首向李知焉,道:“恩公,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和他们争论。”

这话说来,又将一干道盟执事,噎的不行。

想必在他们人生际遇中,还从未遇到如此胡搅蛮缠、蛮横无理的东西。

当然,他们于自己的蛮横无理,是感受不到的,即使感受到了,也会很快原谅自己,人,总是能优先原谅自己。

毕竟人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件事,都有自我保护和自我辩护的潜意识。

张士说不争论,但干猴儿却找到了由头,只见他道:“且先不讨论这几车山货的归属,毁我仓库大门,这位小友亦亲自承认,那么就赔钱吧。”

张士冷笑道:“多少?”

干猴儿道:“不会太多,我们这大门你也看到了,采用千年古木,在十万大山深处运来,光运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自更不用说这合抱....有几人粗的古树本身的价值,还有这门漆,题字,等等等,就简单折算成一百万两银子,算我们吃点亏。”

张士道:“那你来取吧。”

干猴儿一愣,倒有些意外,这厮虽说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但从刚才出手来看,这厮倒是一个高人无疑。故看向黄俊来,见黄俊来点头后,干猴儿道:“你为何不自己送来?”

张士道:“好,大爷这就给你送来。”

闻此,黄俊来一等人齐刷刷向后一退。

黄俊来朝身旁那竹竿儿耳语几句后,竹竿儿便骑马奔了出去。

张士见此,也不管不问,不急不缓,向黄俊来等人走来,径直走到黄俊来身前站定,才道:“那位来取?”

众人均看向干猴儿,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要人家赔钱吗?你不是要人家过来吗?现在人已过来,那么你就得自己去取钱。

看到众人眼神,干猴儿一阵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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