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只有谢娇自己知道,她是可以听到外界声音的,貌似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就能听见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如她所愿,她没有死。
她现在可以听见声音,是不是日后她会再恢复感知然后醒来,最后恢复的完好如初,毕竟医学奇迹还是有的。
而且,她也可以暂时逃离曾黎的报复,等她醒来的时候,曾黎可能已经忘了她是谁,自然也就放过她了。
谢娇一阵窃喜。
不过动不了也不能说话表达自己的意识,只能躺着也确实挺闹心,比如,刚住进普通病房的这天,她亲妈陈昕觉得应该开窗通风,换换空气,这样有利于病人的身心恢复,但谢娇躺的后背都冒汗了,风一吹有点冷,然后越不想吹风,风还刮的越起劲,她觉得自己都要吹受风了,她多想爬过去把窗户关上,可她动不了,半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在内心无数次的呐喊,“把窗户给我关上”,但无奈,没人能听见她的心声,她只能干挺着。
好在没多一会下雨了,陈昕把窗户关上了。谢娇谢天谢地谢大雨。
之后,躺在病床上实在无聊,她就听着外界的声音解闷。
医生护士出出进进的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呼呼啦啦的一群人,给她量血压听心跳各种常规检查。
母亲在她病床前情绪一直很低落,已经哭晕两次了,现在已经被好心的护士同事扶到隔壁病房休息了。这件事让她有点难过,也很自责,她很想起来告诉陈昕她没事,就起来一下,说一句话就行,可动不了还是动不了。
第二天亲朋好友和其他科的同事们纷纷过来看她了,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听到王牧和于慧的声音。
她以为从能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他们俩就会在她身边,会开心于她的劫后余生,也会帮她照顾下她的母亲。
可是意外的,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却一直没来。曾黎倒是来了两次,人没进来,只是在门口跟她的主治大夫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就走了。
谢娇心里无语了,她都这样了,他还不肯放过她?不过他还能把她怎么样?难道还要来拔她的氧气管吗?
是不是于慧和王牧不来,也是受了他的恐吓?
想到这,谢娇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躺在病床上的第三天晚上,病房里很安静,陈昕的情绪也相对稳定了一些。会时不时的陪在她旁边跟她说说话,虽然说的也都尽是痛苦的悲观话。
有时候也会给她讲讲她小时候的事,说她多调皮多会气人,又一半又说回现在,说她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又突然扔下她不管了,跟她爸一个样,成了植物人就知道躺在那,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说着说着,又哭了。整的谢娇心里跟针扎似的,很不是滋味。
但这一天晚上,王牧和于慧终于来了。
谢娇听见了脚步声和敲门声,陈昕自然也听见了,她立刻止了哭声,之后谢娇听见了旁边床头柜上纸抽的塑料纸袋的哗啦声,是陈昕抽了纸巾擦了眼泪和鼻涕,然后就起身去招呼她们进来了。
可能是想让他们单独陪自己说说话,陈昕说她正好要去谢娇爸爸病房看看。
之后,就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和一声关门声了。
王牧和于慧走进来后应该是站在了她的病床边,知道她们俩来了,谢娇挺开心的,她正竖起耳朵等着她们俩说话,可是半天,周围都是一片安静。
她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俩在为她难过吗?
其实不用的。
她没事,真的,就是有点担心他们俩。
又过了好一会,谢娇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耳边,终于传来了于慧的声音,“娇娇,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谢娇很想告诉她,她能听见。她也想跟于慧道歉,因为那天曾黎的事。
可是她说不出话,嘴唇一点都动不了。
紧接着,是王牧的声音,“走吧于慧,你现在也看完谢娇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别再打扰她了。”
??还是走吧?别再打扰她?而且还是我们?
他们俩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曾黎真的威胁他们了吗?
谢娇正陷入自责,于慧的情绪却先崩了,“王牧你什么意思,你还是怪我是不是,你别忘了,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就在大上周,我陪谢娇试婚纱那天下午,我为你打掉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