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黑气便无孔不入。
勾起人心头的恶念,自相残杀,血流不止,烧杀劫掠。
转眼间,橙红的天空落下一个个火球,以毁天灭地之势降临,就要引燃这片大地,火光冲天,让民众在大火中被活活烧死。
楚煜许天扬赵明等人联手,于城市上方布下结界,抵挡火球。
民众爆发巨大的恐慌。
“是天罚!天罚!”
“我们全都要完蛋了!”
“去求南斗星君!他一定能救我们!”
众人不再争吵打斗,对着南斗星君的神像疯狂磕头,哭喊哀求:“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只见一黄袍道人站在台上高喊:“我们惹怒上天,是因为杀破狼出世,妖女当道!只有除掉妖女和她的帮凶,我们才能恢复安定!”
“妖女,哪里来的妖女?”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倒是说说妖女是谁啊?”
玄阳子大喊:“是谁在录制综艺施展妖术救人?是谁炼制新药吃死人无数?假借济世救人名义,暗地祸害民众,妖女就是楚寒星!”
“妖女出世,神女必然降临人间相助!”玄阳子抓起温恬的手高举,“不信你们看!”
一声惊天的雷鸣在天际炸开,火球凭空消失。
“真的是神女!”
“神女!救救我们吧!”
“杀了楚寒星!还天下安宁!”
“对!杀了她!杀了她!”
结界的维持需要他们源源不断供给灵力,因此赵明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一幕再次上演。
楚煜眼神冰冷,提起长缨枪,将玄阳子捅了个对穿。
“——呃”,玄阳子口吐鲜血,轰然倒下,如今发生的场面超出了温恬的预期,她呆呆地望着玄阳子面具下的王自德,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杀人了!妖女的帮凶杀人了!”
“神女,请您施展仙术,将他们通通打入地狱。”
“求神女链接南斗星君,救救我们吧!”
那些人抱着温恬的腿,把南斗星君神像塞进她怀里,疯狂地哀求,温恬慌张不已,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她猛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凌一。
凌一于天地混乱当中悠然自得,手拿折扇,一身白衣,好似误入的世家公子。
众人却知晓,酝酿这场灾难的,便是他。
隐藏在道馆里德高望重凌玄的弟子,一个捡来的孤儿,在山中长大,心性纯良,根骨上等,和邪祟妖魔半点不沾边。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要亲手毁掉人间。
“为什么?”许天扬不解,“凌道长仁慈,为你缝补衣裳亲手做十方鞋,怕他死后你没有依靠,拼命赚钱,把道观全权交予你,我道门更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一笑吟吟地撑开折扇:“说得好,不过本座也想问,为什么我倾尽全力帮他们驱除瘟疫,保一方平安,他们得了好处,结果却让神坛上落灰,不再供奉,还让一个怀孕的妇人玷污本座的庙宇?
本座不过是略施惩戒,而你们的祖师爷却因一件小事上奏要除去本座仙籍,打入六道,本座不过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你们有什么资格埋怨本座?”
凌一说得理直气壮,许天扬和王业只觉得槽多无口。
首先神明不得随意插手人间之事,像瘟疫这种于古代来说较大的灾难,如果要施以援手,肯定得向上级申请,然后由专门管理这种事情的神仙出手,部门繁多,神灵各司其职。
可能是转世投胎成为大佬,履行完使命死遁回天述职,要么是点化医学天赋很高的人才,辅助他研究治病药方,总之要以人力完成,不能暴露神仙的存在。
听凌一这么说,恐怕就是简单粗暴用灵力治好,引得众人追捧,这算是违背了规矩。
还有那妇人生产,不过是雨天路滑不好前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庙宇可遮风挡雨,这本是功德一件,凌一却因为一己之私让妇人一尸两命。
无故伤人性命,违反天条,随后更是迁怒让整个村庄得了怪病,革职查办也是正常流程,无规矩不成方圆,若神仙全凭自己喜好做事,人间岂不是乱套了?
总的来说开除凌一仙籍没毛病,但他不服,直接叛逃了,这就很有问题了。
每个人自有他的一套理论,想要说服一个三观早已成型甚至还有点轴的人无异于天方夜谭,许天扬和王业对视一眼,带领弟子直接冲上去,左右夹攻。
他们有几千人,可凌一只动了动手指,便倒下了一大片。
见此,众人更是杀红了眼,军师立在高处,指挥士兵布阵列队,陈副将带了一队精锐打前锋。
另一方队已架起弓箭,军师大喊:“后退!”
许天扬等人急速从凌玄周围推开,霎时,万箭齐发,蕴含鬼力的箭雨密密麻麻把凌一包围。
凌一十分悠闲,箭羽对他来说就像夏日里的蚊虫,扇子一扇,便消失无影无踪,而他毫发无损。
楚煜搭上一支箭,把弓箭拉到极致,只听“噗”的一下,箭羽洞穿凌一的心脏。
凌一抬起眼,看着楚煜的方向,轻飘飘地拔出箭扔在地上,伤口迅速愈合。
“他已经是不死之躯!”王业悚然。
“用锁魂阵!”
许天扬往法器注入灵力,凌一笑了笑,他抬起手,火球瞬间冲破结界,砸在城市,引燃一座又一座建筑,霎时间,数千万人丢失性命,许天扬的法器瞬间破碎。
许天扬双目赤红,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竖子尔敢!”
一众道门弟子举起长剑:“我们跟你拼了!”
天下百姓于凌一不过蝼蚁,而许天扬等人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但终归是蜉蝣撼树,不值一提。
建筑物倒塌,到处都是火光,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傅嘉他们逃往空地时,眼见一块石板要砸在路荔身上,季清瞳孔一缩,抱着路荔就地一滚。
听见动静,傅嘉连忙回头,季清的右半身被石板死死压住,护在怀里的路荔安然无恙。
傅嘉和高敏用尽全力去掀那块石板,却纹丝不动,路荔挣扎着爬起来要去帮忙,季清轻轻拉住她的手,把一块玉佩塞进她手里。
“别管我了,医疗瘫痪,出去也活不成,不要耽误时间。”
“不行!要走一块儿走!”
路荔红着眼,地面不停地摇晃,他们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去搬石头。
“傅嘉,快带他们走。”傅嘉迟疑,季清大吼,“走啊!”
傅嘉红了眼,扛起路荔往外冲,高敏深深地看了季清一眼,“有话要带吗?”
季清摇头,闭上眼眸:“希望长乐下辈子别再遇上我。”
他已经失约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