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生下苏文宣和苏玉锦兄妹二人,自是明白其中的辛苦,免不得拉着苏玉锦一通的唠叨。
苏玉锦自是明白吕氏身为一个母亲的担忧和心疼,只攥着吕氏的手道,母亲放心,我原本便是大夫,现如今又有薛太医看顾,老夫人和婆母都待我极佳,皇后娘娘又特地派了两位经验老道的姑姑来照料呢。
老夫人和夫人用心照顾,皇后娘娘又疼你,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吕氏连连点头。
她和苏云若刚刚到这里时,恰好碰到牙行的中人,便随口问了两句。
中人说来推荐几个能做零嘴小吃的厨娘过来,更是开始张罗着找寻喂养孩子的乳母人选。
苏玉锦此时距离生产还很有一段时日,这个时候开始找寻乳母到底太早了一些,但这也足以说明贺夫人对苏玉锦有孕之事上心,生怕错漏一星半点的。
能被旁人捧在手心中疼爱,她身为母亲,心中也是极为欣慰。
苏玉锦也是抿嘴直笑,拉着吕氏问询这几日家中的事。
问父亲和大哥这段时日忙不忙。
你父亲还如平日一般,倒也没什么,只是文宣这段时日忙的不可开交,成日不见个人影儿。
听吕氏这般说,苏玉锦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大哥刚刚升迁,礼部事情又多,这也是难免的。
再加上,她这几日听来家中陪她的陆雯静提及,五公主这几日似乎也十分忙碌,连陆雯静要入宫找寻都不得见。
想来这两个人是忙到一块去了?
应该是。吕氏点了点头,这段时日听他和你父亲闲聊之时,也时常提及严修的名字,想来是朝廷上的事吧。
而后笑道,这是他们的事情,只由着他们忙去,我这会子最关心的是这位,一定得在你肚子里头乖乖的,做一个孝顺一些的孩子呢。
听吕氏提及这个,苏玉锦的嘴角也是忍不住弯了又弯,手更是不自觉地搭在了小腹上。
此时怀孕不过月余,肚子里严格来说还并非是一个孩子,只是还在发育的胚胎,连手和脚都还没有完全长出来。
小小的一个,要在她的肚子里慢慢地长,长出形状,慢慢发育完全,而后瓜熟蒂落,成为一个完全的婴孩。
而这婴孩,更会一天一天的长大,成为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孩童,再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或是少女……
说起来,她突然有些想象不出来,她和贺严修的孩子,究竟是会长成什么模样。
是会更像她一些,还是更像贺严修一些?
也不知道性子会如何。
是活泼的,还是安静的,还是沉稳的?
但不管怎样,绝对不要像贺严修一般脸皮厚就对了!
苏玉锦这般盘算着,连贺严修带着满身星光坐在他身边都没察觉到。
贺严修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想什么呢,竟是这般出神?
没什么。苏玉锦笑了笑,顺势倚在了他的怀中,在想咱们的孩子往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拘什么样子,都好。贺严修笑答,在苏玉锦的小腹中摸了摸。
怀孕日子尚浅,小腹还颇为平坦,更没有胎动显露出来。
但这并不阻碍贺严修感受未来的小生命,每抚摸一次,脸上的笑意便浓上一层。
片刻后,才坐直了身子,从怀中拿了一叠子银票出来,给了苏玉锦。
这是……
苏玉锦并没有细看,但只捏了捏便知道那叠银票不算薄,得有个几百两。
皇上赏的。贺严修笑答。
皇上又赏?苏玉
锦歪了歪头。
这段时日,贺严修隔三差五地便拿了钱回来,交由他收着,做生意得的,收的外头的欠款,而这里面最多的便是皇上赏的。
苏玉锦有些不大明白,贺严修究竟在这政务上是做的多好,才让皇上高兴赞赏成这幅模样?
贺严修却是不以为然,只笑道,皇上高兴,难免会大方一些。
苏玉锦闻言,眨了眨眼睛。
没有具体到哪件事情上,只说皇上高兴,那这钱……
必定是厚颜无耻要来的!
二爷果然是个贪财又脸皮厚的!
往后的孩子,当真不能太过于像贺严修才行!
待到了八月时,这天儿早晚便见了些许凉意。
苏玉锦此时怀孕已是有了三个月,虽还没有完全显怀,但腰肢已是比从前看起来圆润了许多。
且到了三个月后,胎像安稳之后,苏玉锦的胃口比从前更好,连嘴都不挑,看到什么都想吃,都想统统塞进肚中。
为防止这般吃下去会成为一个大胖子,苏玉锦刻意地控制了一下食量,每日更是坚持一定的运动量,好确保孕期身体康健。
中秋过后,圣旨下达,赐婚秦霈佑与苏云若,婚期定在了来年五月份。
一纸赐婚,让原本大家猜测之事成为了事实,而苏家要出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也让苏家成为整个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名门大户。
许多人登门道喜,一时之间,苏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但苏绍元却是吩咐人将大门紧闭,所有来送贺礼之人皆由门房应对,而所有送来的贺礼也都被一一婉拒。
有些人攀附之人见此路行不通,便变着法儿地下了帖子,请吕氏出门做客。
吕氏对外的说辞是偶感风寒,不宜出门。
有些人明白苏家现如今是在避嫌,不愿树大招风,更不愿让皇上多心猜忌,觉得苏家是趁机结党营私之人,见状便不再坚持,只盘算着往后是否能得个机会结交一番。..
而有些人被婉拒后则是心中记恨,悄悄地在背后说一些苏家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家中出了个准太子妃便张狂地没边儿,看不起旁人的话出来。
这些流言在那些嫉妒之人有心地推波助澜下,几乎如同秋日的雨一般,顺着风飘到京城的大街小巷,在几乎每个人的耳边飘过。
但几日后,整个京城人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吸引。
刑部的柳侍郎因为徇私枉法,收受贿赂,玩忽职守等罪名下了大狱,不日将流放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