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宁陟摇头否定道:“霓儿说,这香囊是她亲手所制。”
“什么?”太后又盯着香囊和帕子看了看,才难以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啊,分明是同一个人的绣法。”
因为惊讶,说话都有些略微的颤抖。
即便是两个人的绣法再相似,也不可能到如此地步。
师徒两个都不会完全一样,跟不要说是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所以母妃能否找人问出来,这帕子出自何人之手?”宁陟问。
太后思索着点头,“好,我这就吩咐人去打听,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得知宁陟没有其他意思,太后也没有再阻拦的意思,甚至还会帮忙。
毕竟宁陟也只是好奇为何香囊和帕子上面的绣法为何会相似,说实在的,就连她也觉得好奇。
赵霓不是那种会拿别人绣出来的东西邀功的人,而且以宁陟对她很宠爱,她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反倒是会让宁陟对她心生隔阂。
所以太后也很好奇,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
宁陟再见赵霓的时候,曾刻意询问,赵霓跟司制司的女史是否有过接触。
赵霓心里忐忑,但还是不多说就否认了。
毕竟她这副身子,确实没有跟司制司的女史接触过。
宁陟也没有多问,赵霓还以为已经顺利糊弄过去了。
唉,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不做香囊。
……
宁陟再次跟太后请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母子二人闲聊几句后,太后才提起那块帕子的事情。
“我派人拿去司制司询问,没有人承认那是她们绣的。好在司制司送出来的东西都有记录,查了才知道,是三年前一位名叫上官霓的女史所绣。”
宁陟心里咯噔一声。
又是上官霓。
他一直怀疑赵霓跟上官霓有什么联系,没想到不光是上官励,就连这绣法都如此相似。
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同一个人……
宁陟灵光一闪。
先前就有人说赵霓落水失忆,还有那么多不符的流言。
所以,该不会是真的换了一个人吧?
难道赵霓真的是上官霓?
太后见宁陟愣神,不由奇怪地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宁陟回神道:“倒也没什么,儿臣只是突然想到还有一些着急的政事没有处理。”
不知道为何,当他才道赵霓很有可能跟上官霓是同一人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帮她隐瞒。
他很害怕,有人因为这件事而伤害到赵霓。
即便面对着生他养他的母后,宁陟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太后没察觉出不对劲,毕竟宁陟几乎没在她面前说过谎。
“那你去忙吧。”
“儿臣告退。”
……
离开仙乐宫,宁陟径直去往凤仪宫。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也有太多的好奇。
冲入仙乐宫时,赵霓正坐在美人榻上,纤细白皙的手中拿着一卷书。
看到宁陟进来,赵霓将书卷放到一旁,起身相迎。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些时日,赵霓已经掌握了宁陟前来的规律,一般情况下,皆是会在用晚膳之前。
所以像今日这种时候,很少会出现在这里。
宁陟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赵霓,令赵霓有些不自在地躲过目光。
“无事,”宁陟收回目光,“刚从仙乐宫看过母妃,顺道过来一趟。”
“原来是这样。”
赵霓虽然觉得宁陟怪怪的,但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母妃看到霓儿所做香囊上的鸳鸯,赞不绝口,她说好像跟司制司送来的帕子绣法很相似。”宁陟故作漫不经意道。
赵霓心中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太后所说,该不会是她前些年留下的绣品吧。
不应该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后怎么可能还记得?
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是吗?”赵霓故作镇定,“没想到会这么巧。”
虽说她懂得绣花的这件事很难解释,但与其越描越黑,倒不如保持沉默。
反正从外表上看,也不会看出来她是上官霓。
宁陟又问:“先前霓儿与上官女史有颇多联系,该不会就是跟她学的绣花吧?”
赵霓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了一团,不为别的,只因紧张造成的。
她该如何解释?
“我与上官女史只是有些渊源,但我们两个从未见过面。她也懂得绣花吗?”
赵霓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倒是更让宁陟笃定她心中有鬼。
司制司的女史,怎么可能不懂绣花?
所以赵霓这么问,摆明了有些刻意。
“原来是这样,”宁陟没有接赵霓的话,而是又问“我与霓儿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赵霓没有细想,直接回答:“国子监掌馔厅。”
说完后,赵霓微微吐了口气。
还好她记得清楚,而没有跟这次见面与前世弄混。
前世她偶尔与宁陟打照面,每次都是行礼而已,她早就记不得哪一次是第一次见面了。
宁陟回味片刻,点头道:“确实是在掌馔厅,只是我很好奇,为何霓儿当时会称我为九皇子?”
他被封为王爷,是在上官霓落水之后的不久,所以若赵霓真的是上官霓,那么她下意识地称呼他为九皇子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当时他竟然没有细想这么多。
赵霓手掌心都快要抠出指甲印来,脸上的镇定也是勉强在维持,“我落水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当时只见皇上很年轻,气质不凡,又不知该如何行礼。恰巧春惜在我旁边提醒了个‘九’字,便自然而然的称呼您为九皇子。”
“是春惜吗?不是说那天跟着霓儿出门的人是秋雁吗?”宁陟假意不清楚赵霓先前刻意让春惜隐瞒身份的事情。
赵霓悔恨不已,她怎么就一时不察,脱口而出春惜的名字了呢。
要知道当初是因为春惜偷听宁陟与上官励说话被发现,她才让春惜谎称自己是秋雁的啊。
“是吗?”赵霓眨着眼,表面上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我记不清了,还以为是春惜呢。”
打马虎眼这种事,她也并不擅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