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这个都知道,夏渺渺对他的好奇心又上了一个层次,她犹豫地开口:「你好像很了解我们。」
「是呀。」
薄暮的脸上仍旧是满满的笑意,他说:「那副《恋人》画的就是你们呀。」
夏渺渺一秒想起来那副用色极暗的画。
她皱着眉,抓住了薄暮的手臂问:「我和时野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可当她抓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臂时,才发觉他的手臂竟然冰冷一片,哪怕隔着毛衣都能偷出来的凉。
冷的,像是握住了一块冰。
可明明,他穿得不比她少。
浅蓝色的羽绒服内,还有一件雪白的高领毛线衣。
她皱着眉:「你身上好冷,你还好吗?」
这样的低体温,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却不以为意,笑眯眯地把她怀里的热水袋抢过去:「那你把这个借我用。」
夏渺渺有求于他,自然是答应了。
更何况,眼前的少年,确实比她要冷上很多。
薄暮拿了热水袋,笑嘻嘻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反正是有这么一回事吧,我还想起来有点事要做,你记得在这里等我还你热水袋哦!」
他说完,不等她反应,又笑眯眯地要求门卫大叔放他进去,理由是自己的画笔忘记带出来了。
夏渺渺什么消息也没得到,还被他白白捞走一个热水袋,有些无语,但转念她又觉得这个奇怪的少年身上,或许真的有着什么她和时野不知道的事情。
没办法,她只能在外面继续等着。
薄暮迳自找到了时野。
彼时时野刚收拾好东西往外走,被薄暮拦住,冷漠的少年微微挑了下眉,他的目光很快落在薄暮手里的那个热水袋上,粉嫩嫩的一只小兔子,看着就像是女生用的。
薄暮倒是一点儿也不惧他身上的冷漠气场,仍是笑,递过来手机,「欸,我给你看张图。」
「我觉得,你或许能想起什么。」
时野垂下眼看那照片上的画。
那副画充满了诡谲的橘黄色暗色调,看得让人很不舒服,画框下标註的《恋人》二字也更是像在他的胸口重击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被压制着的情绪在努力地挣扎出禁箍。
薄暮很快把照片收起来:「天好冷,我先走啦!」
穿着臃肿羽绒服的少年身姿轻盈。
他说:「不见啦。」
薄暮再走到门口时,手里的热水袋已经凉了。
明明他拿到的时候,还是温的。
他眨了下眼,把这只毛茸茸的兔子丢到另一只眼巴巴看着他的兔子的怀里,大摇大摆地挥挥手:「走啦!」
夏渺渺追上来:「你刚才还没有和我说呢。」
薄暮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个蠢兔子懂什么。我已经帮过你啦!」
能不能想起来,就看你男朋友对你的喜欢啦。
他把后半句话咽下去,「松开松开,我走了。」
时野走到门边时,也恰好见到两人拉扯的场景。
他皱起眉,本应该对夏渺渺有了新的喜欢对象而感到喜悦,可不知道为什么,酸意就是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他心底有股火苗,噌地一下蹿上来。
明明讨厌她讨厌的要死,可这莫名执拗的占有欲却驱使着他大步往前,冷声喊了一句「夏渺渺」。
夏渺渺听见时野的声音,忙松了手,转过来看他。
薄暮得了机会,忙迈开腿熘了。
明明只是两天没有见到,可这两天恍如隔世。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时野。」
看见她的眼泪,时野心中的燥郁感陡然升上来,莫名心如刀绞。
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她之前追着他跑,被他冷脸,从来都不哭的。
他忍着想要去给她擦眼泪的冲动,语气冰冷:「夏渺渺,不要以为我会怜惜你的眼泪。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哽咽着,词不成句,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时野,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他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推开她。
她身上很软很香,味道莫名的熟悉和让他安心,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头,肩膀濡湿一片,被风吹得犯冷,可他那颗不安的心却沉沉地回落下来。
他很快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可我不喜欢你。」
明显感觉到怀里哭泣的女孩子的哭声停顿了一秒。
她松开了环住他腰的手,一张小脸哭得红彤彤的,兔子一样睁着眼睛看他,小声道:「我知道的呢。」
他心里蓦的一疼。
可他明确知道,自己对她没有喜欢,只有很多厌恶。
他喜欢不上她,厌恶她,觉得她烦。
却想给她擦擦眼泪。
看她哭成泪人,他心疼的厉害。
夏渺渺说:「时野,你不要对我说重话了,你现在说的太狠了,等你哪天记起来的时候,我可能就不会原谅你了。」
源源不断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流出来,她毅然转过身:「时野,我走了。」
时野呆愣原地。
他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看她走远。
可眼前的场景却又格外似曾相识。
他头疼欲裂,依稀记起来好像有一个晚上,他也看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