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赵嫤冷心冷情,听了周彧这话也不免动容。
她挑了黛眉看周彧。
周彧也望着她,双眸依然红着。
“你说真的?”赵嫤问他。
“自然是真。”周彧毫不犹豫。
赵嫤盯着他问:“你堂堂小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何苦呢?”
“我只想要你。”周彧目不转睛,满腔真挚。
赵嫤摇摇头:“我不值得。”
其实小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周彧会拯救她。
可后来,在生与死之间煎熬,她几乎忘了这回事。
只是偶尔会想起来,但是也没有了指望。
现在,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活着,也不想再牵扯那些事情了。
“阿妩。”周彧换了称呼,在她身旁坐下:“从那一年我见你,我心里就有了你。
我找了你很多年,后来为了查探身世,我与赵月华定下亲事,偶然间才发现,原来你就在淮安侯府内。
阿妩,我不会放弃的,你随我回去吧。”
“你当真是为了我,要杀乾元帝?”赵嫤偏头望着他。
“也有我自己的缘故。”周彧并未隐瞒:“我查到了自己的身世,我是先皇的儿子,先皇还有一子,在宫中圈禁。”
“宫里不是关了两个人吗?”赵嫤不由得问。
“其中有一个残疾的,是侍卫假扮的。”周彧缓缓说与她听:“另一个痴呆的,是我的弟弟。
他是装疯卖傻,我拿着你给的令牌,进去见了他们,得知了真相。”
“那,这次我要拿什么和你交换?”赵嫤问他。
周彧沉默了片刻道:“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能做到吗?”
“你知道我……”赵嫤不想答应。
周彧打断她的话:“我不会强求你,也不会勉强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只想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如果你想要到江南来小住,那也可以,我不会限制你,只要你出来了还会回去,还会在我身边。”
“如果我心里一直没有你,你也可以接受?”赵嫤望着他。
说不动容是假的。
可是她心里还是信不过会有这样情深意重的儿郎。
或许她真的答应下来,过一段时间周彧也会腻了吧。
“好吗?”周彧祈求的望着她:“阿妩,答应我吧,好不好?”
赵嫤顿了片刻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周彧眸底难掩激动。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不能有别人,如果你想娶别人,就放我走。”赵嫤冷静的道:“或者,你厌烦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也可以跟我说,我会离开的,绝不纠缠。”
“我怎会那样待你?”周彧拉过她的手:“阿妩,我和你待一辈子,都待不够。”
赵嫤弯眸笑了笑:“你们儿郎都是这样,好话反正不要银子,随便说。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说了。”
周彧也笑了:“日久见人心,能不能做到你看着就是了。
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吧。”赵嫤不曾思量多久,便回了他。
“你这身子能受得住?”周彧担心她。
赵嫤笑了笑:“能。从前那么多苦,我都吃了,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要是连点舟车劳顿都受不住,也不配做我的孩子。”
周彧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过去的事情,别总放在心上,你要往前看,以后再不会叫你吃苦了。”
“行,我就听你这句话,看你行动了。”赵嫤很自然的歪进怀中。
周彧搂着她,心满意足地笑了:“对付乾元帝的法子,我都想好了。
你若是有精神,我说给你听?”
“你拿主意就是了。”赵嫤笑看了他一眼:“你不比我智商计足么?”
“咱们是夫妇,以后要一起过一辈子的,我有什么事情自然要与你商议。”周彧固执地道:“这与是否聪慧没有关系,何况你是很聪慧的,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解决那几个家族。”
“那不还是因为有你帮忙吗?”赵嫤笑了。
她倒是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聪明。
还是有周彧撑腰,否则她做不到那些事。
“应当的。”周彧下巴枕在她头顶:“我打算假扮我是六皇子,与乾元帝认亲,先与太子争斗,让乾元帝放松警惕,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假扮六皇子?”赵嫤不由抬起头来:“这件事情,要通过晋阳王吧?他一向忠君爱国,能同意吗?”
“我已经与父王商议过了,父王说,等我接了你回去,便着手此事。”周彧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晋阳王答应了?”赵嫤惊讶。
“你应该称呼他父王。”周彧低笑着纠正她。
“咱们两个,只是办了婚礼,有没有婚书。”赵嫤笑起来:“怎么称呼都行的。”
“谁说没有婚书?”周彧松开她,取出婚书,摊开给她瞧。
赵嫤低头看,不由惊住了:“这是……”
她弄倒了辅国公府之后,回到淮安侯府。
那天晚上,周彧去找她,就带了这婚书去,让她签字按手指印。
她照做了。
她本来以为,那只是周彧的玩笑,并不曾放在心上。
谁知道,这婚书竟然是真的,上头是盖了京兆尹的印记的。
“你骗我?”赵嫤伸手去拿那婚书。
周彧缩回手,爱若珍宝的将把婚书折起来,又重新收好:“若是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妻。”
赵嫤心下感动:“值得吗?”
“当然值得。”周彧笑了,很是满足。
“周彧。”赵嫤瞧他笑得像个孩子,有些于心不忍。
“嗯?”周彧挑眉。
“我有一桩事情,要告诉你。”赵嫤伸手攀住他的脖子:“你想不想听?”
周彧重新搂住她:“阿妩说什么,我都想听。”
“其实,我和孟子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赵嫤嘻嘻笑道:“我连你都不跟,又怎么会看上他?”
周彧怔住了。
赵嫤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部:“这个孩子,是你的。
我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就是一直食欲不振,我还只当是水土不服。
到后来,一直呕吐,什么荤腥都不能碰,瞧都不能瞧一眼,聆风她们请了大夫来看,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有了你的孩子。”
周彧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孟子期想的什么,我很清楚。”赵嫤道:“他方才来,就是与我说,他想做孩子的父亲。
我说,可以做干爹,父亲是不可能的。
要是你不来找我,我就打算自己一个人把这个孩子养大,也不打算告诉你。”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周彧抱紧了她:“你就这么忍心,让我和孩子一辈子不负相见,永远天各一边?”
“我想着,你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就不难过了。”赵嫤垂下眸子。
其实,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狠心的。可是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很难更改。
她对任何人都有防备心,也不想跟任何人亲近。
“就算我不知道,孩子也会知道的。”周彧小心的揽着她的腰:“孩子长大了,难道不会追问,他的父亲是谁吗?”
赵嫤闻言笑起来:“刚才,孟子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他想说服我,跟他成亲,他想做孩子的父亲。”
“当初,我看孟子期就不像什么好人。”周彧虚了吁了一口气:“一边骂你,又一边打你的主意。”
“他骂我的时候还不认识我。”赵嫤笑起来,又问他:“那我们走了,孟子期这里你打算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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