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刘縯和刘秀坐在屋顶的上面看着天边被沁成血色的晚霞,久久地沉默着,最终还是刘秀最先打破了这层沉默,看着自己多日不见的大哥开口说道:“大哥,你和爹上战场一路上你没累坏吧,身体没有受伤吧?”刘縯微微一愣,因为这是他到家以来第一个有人关心他的状况的而不是询问自己的父亲到底怎么样的人,不愧是自己的亲弟弟啊。
刘縯胸腔内产生一种悸动,抬起头来看向天空,防止自己分泌不多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一群群归巢的鸟儿从刘縯他们头顶掠过,向着落日的太阳飞向自己温暖的巢穴。刘縯终于更咽的说道:“老三啊,你会不会怪大哥,大哥没有照顾好咱爹呀!”刘秀看自己的大哥依旧是抬头看天,没有低头看他,刘秀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大哥的后背,随即紧紧的搂住刘縯的臂膀。
刘縯张了张嘴又继续说道:“我和爹去剿匪,我说他怎么不把我安排在他身边,偏偏让我离他远远的,想让我好好锻炼一下可能是其中一点,恐怕更多的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他身体已经不好了,已经糟透了吧!他怎么这么执着于剿匪,怎么能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呢!他难道不知道他还有一大家子需要他来守护吗?他怎么狠心的呀!”刘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刘秀也很想哭,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哭,只能强忍着眼泪轻轻拍打着刘縯的后背。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一盏残月缓缓升起,刘縯头靠在刘秀的双腿上,叙说起他这几天平平无奇但又波澜壮阔的剿匪时光,当刘秀听到自己的大哥亲手砍死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时,心中一阵慌乱,给刘縯头上的按摩也停止了,刘縯在黑夜中睁开眼睛和刘秀对视着,声音嘶哑的说道:“老三,我刚杀死他的时候也是和你的表现一般无二的,你没看到他扑向我的眼神,那是野兽的眼神,身体的本能促使我拔剑抵抗,但那又怎样,死了就是死了,我当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小孩的面前,手中的长剑还嘀嗒着鲜血,我想要把长剑丢掉,甚至决定以后不再习武了,但最后我还是把剑收回了剑鞘,继续向前而行了。在那一刻我隐约明白了,书中的侠客为何都活的那么潇洒,不是他们的本性如此,而是见惯了太多的尸体,明白自己早晚也会成为一具尸体吧!”
刘秀看着自己大哥沧桑的眼神,感到一阵迷惘,自己仿佛不认识面前的刘縯了,自己的大哥这些天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刘縯站了起来,站在了高高的屋檐上,背对着刘秀说道:“老三,咱们的父亲可能再也醒不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会站起来重新撑起这个家的,你要快快长大,到时候帮大哥一起管理咱们这个家,不需要担心太多,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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