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反而轮到邓氏震惊了,道:“这件事情不会是真的吧?你真的……”
然后她又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难怪昨日圣人会如此抬举你……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可是……可是……天女呀。”
陈景恪也看出来她刚才多半是在开玩笑,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邓氏能开这样的玩笑,就说明她知道了些什么,而且大概率是昨天命妇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邓氏比他还要好奇,当下也没有隐瞒,把昨日宴会上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时大家看出李明达的异常,就有命妇以诗词为话题进行了试探。
李明达虽然很聪明,可比起这群命妇还是要差上一些的,没一会儿就上钩了。
主要是她也没觉得自己和陈景恪有什么,就大大方方的把他写的诗展示给所有人看。
两首元日大朝诗,风格迥异却都非常的优秀,让命妇们非常的惊讶,纷纷猜测是哪位大家之作。
李明达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是光德坊百草堂的陈医师所作。
顺便又把陈景恪之前所写的诗都拿了出来,《小池》、《爱莲说》、《山园小梅》、《悯农》、《潼关怀古》……
每一首都是如此的经典,就算对诗词不是很通的人,也能看出它们的优秀之处。
到了此时,纵使对陈景恪不以为然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了他才华。
不过到了这会儿,也没有人再认为晋阳公主是遇到了心上人之类的了。
身份差距太大,她们很难往这方面去联想。
在她们看来晋阳公主应当是喜欢陈景恪的诗,就类似于现代的追星一般。
古人也是追星的,很多还被写在了史书上。
邓氏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刚才纯粹是在和陈景恪开玩笑。
为防落人口实,她还特意隐去了李明达的身份和姓名。
这样就算真的传出去她也不怕。
然而陈景恪的反应和回答,却让她惊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晋阳公主仅仅只是追星,那么陈景恪又怎么可能猜到自己说的是谁,又怎么会猜到昨天的宴会上发生了和他有关的事情?
只有一种可能,晋阳公主真的看上了他,而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
准确说,这是两情相悦。
然后再联想到张准上昨晚回来后告诉她的,圣人在大朝会有意抬举陈景恪之事。
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答桉呼之欲出。
陈景恪听完邓氏的讲述,尤其是听说李明达派身边的小宦官不停的打探自己的消息,心中百感交集。
他何德何能,竟然让李明达如此待他。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单纯出于安全考虑,才想吃软饭的话,那这一刻开始他真的在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
讲完之后,邓氏小心翼翼的问道:“三郎,此事是真的?”
陈景恪想了想,就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嫂子出去莫要乱说,以免生出事端来。”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听到他亲自承认,邓氏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竟然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旁的老太太这会儿也听出了端倪,见儿媳妇还在追问,慌忙道:
“莫问,莫问,这种事情不要问,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说的多了坏事。”
邓氏也忙不迭的道:“我懂……就是太好奇了,有些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陈景恪摇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我到现在也莫名其妙,不知不觉事情就这个样子了。”
邓氏反而很了解的道:“这事儿我懂,就好像当年那么多人上门求亲,其中不乏世家子弟,我却一个都看不中,偏偏一眼就看中了张郎。”
然后她又叮嘱道:“可要好好表现,若此事真的能成,才是真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景恪有些尴尬的道:“这……我会好好努力的。”
邓氏又聊了几句,就美滋滋的去准备午宴了,今天要多加几道好菜。
以陈景恪和他们家的关系,他要是真娶了晋阳公主,他们家也会是直接受益人。
所以她又去书房找到张准上,把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张准上也同样震惊,等反应过来之后一拍大腿道:“通了,全说的通了。”
邓氏说道:“是吧,本来我还在奇怪圣人为何如此抬举他,现在想来就是在铺路呀。”
张准上却摇头道:“不是这个,你忘了隔壁的公主府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圣人为何把晋阳公主府放在光德坊隔壁了。”
邓氏这才想起这一茬,有些惊讶的道:“你是说……不可能吧?三郎凭什么让圣人如此啊?”
张准上说道:“凭他的医术。”
邓氏质疑道:“我承认他医术很高明,可也不至于让圣人如此礼遇与他呀。”
张准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道:“有些事情传出去会死很多人,我不能告诉你……”
“你只要知道三郎的医术很重要,重要到无可替代的程度就可以了。”
“他和晋阳公主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十有八九是能成的。”
“但在圣人没有发话前,你切记不可对任何人透露哪怕一丝风声。”
“若因为我们多嘴导致此事发生了什么波折,后果不是我们家能承受的起的。”
邓氏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见丈夫如此严肃,也慎重的道:“你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出了这个门绝口不再提此事。”
张准上自然是相信自家媳妇的,也没有再过多啰嗦。
作为皇帝的亲卫,还是中郎将,他确实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皇帝找人炼制了长生丹,在宫里某处用死囚做实验。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却隐约听到情况很不妙。
这种事情必须要烂在肚子里,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就连老婆孩子都不能说。
即便是再信任自家媳妇,也不能透漏出去半个字。
中午张家准备了丰盛的家宴招待陈景恪,知道他不喝酒,张准上也没有准备酒水,而是以茶水代替了。
宴会上双方都没有再提晋阳公主之事,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聊的基本都是些坊里传闻,京城趣事之类的,总之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陈景恪就告辞离开。
张准上亲自把他送到了大门口,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的第一次。
至此陈景恪的春节算是过完了,本来他还想去长孙无忌、马周、尉迟恭几人家里去走一走的。
后来想想自己都决定吃软饭了,干吗还要刻意去讨好这些人。
有时候做的多了反而会弄巧成拙,保持超然心态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埋头研究医术。
然后就是期待李明达什么时候搬过来,自己好展开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