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山已经醒悟了,这个家继续待下去他们一家四口只会不得善终。
他转身恳求地看着族亲们:「还请族亲们帮我做个见证。」
许秋山一家四口在村里口碑很好,平日他们的孝顺村里人看在眼中,被欺负大家也看在眼中。
许鞍山和族中长辈不止一次劝说许秋山分家,许秋山却顾念血脉亲情一直拖着。
许鞍山看了一下族中长辈,知道了大家的意思后站了出来道:「我们帮你做这个见证,你想怎么断绝关系?」
村里的婶婶们热心的送来了衣物,陪着许安宁和张氏去旁边的灶屋换衣物。
许老太太厌恶地盯着许鞍山:「许鞍山,谁让你多管闲事?这是我家家事。」
她就烦村里人多管闲事,肯定是村里人撺掇许秋山才有胆子忤逆她。
许鞍山一脸严肃道:「此事已经不是你们的家事,既然许秋山让我们见证,那就是家族的大事,身为族长不得不管!」
许老太太蛮横道:「我不同意断绝关系,你们就断绝不了。」
许鞍山却不管那么多,招呼着族中的人准备桌子和笔墨纸砚。
换好衣物的许安宁走到了许秋山和许安平的面前,认真问道:「你们可信我?」
张氏拉着许安宁的手,身为父母哪里感受不到女儿的改变,今天的许安宁和以往都不一样,做了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那一巴掌落在张如花脸上是那么解气。
什么是家人?就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无条件信任你,包容你的,这就是家人!
许安平鼓励道:「妹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听你的,大不了我们白手起家重新开始。」
再差劲,能比现在还差劲吗?
只要能保护妹妹,让他去乞讨都可以。
张氏和许秋山同时给了许安宁一个鼓励的眼神。
许安宁转身,认真看着许老太太道:「你们若不同意,我们就去官府请县太老爷帮我们一家四口做主,有村里人的见证,相信断绝关系也不是什么难事,倒是你们丢得起那个脸吗?」
她敢提出断绝关系,是有底气的。
上辈子,她在朱家受尽屈辱,却也得到了命运的眷顾,觉醒了药灵空间,就在刚才她感知了一下,药灵空间居然还在。
而且就算没有药灵空间,她也有底气带着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许老太太沉默了,若是闹大了去衙门,十里八乡估计都会看笑话。
许安宁继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健在,我的婚事只能我爹娘做主,而你们利欲熏心为了银子把我卖给朱家那死去的大公子配阴婚,要是县令大人知道此事,你说他们会如何判你们罪?朱家家大业大他们肯定没事,但你们呢?你们能保证县令不会判你们罪吗?」
这一席话让低头研墨的许鞍山都惊讶地抬起了头,村里人更是震惊的看向许安宁。
大家只有一个想法,宁丫头硬气了啊!
许老太太有些怕了,平头百姓最害怕什么?当然是官。
若这件事闹去了官府,丢脸的肯定是她们,眼下她还得为大孙子许安石说亲,还得给大孙女许安晴找一门好亲事,若闹去官府肯定会受影响。
递了一个眼神给张如花还有许大山,四个人凑在了一起小声商量着。篳趣閣
张如花心有不甘,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把许安宁逼得自尽,就是想把死了的许安宁卖去朱家,朱家那边说了,活着的许安宁只值二十两银子,而死了的值三十两银子。
眼看着死的是卖不成了,活着的还能换二十两银子啊!早就计划好把换来的银子给她儿子娶妻,给她
女儿准备陪嫁,眼看着计划要落空,又如何舍得放弃,焦急地看着许老太太道:「娘,你可别听了那死丫头的话啊!你想想朱家给的二十两银子。」
许大山也不想放弃,二十两银子他们累死累活要挣多少年才能赚到。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只需要把许安宁卖去朱家就可以,反正不是他女儿,就算嫁给死人又如何,只要他能拿到银子什么都好说。
许老太爷是四人中最冷静的,仔细琢磨着许安宁说的话,不得不说他最瞧不起的丫头片子说了大实话。
赶紧阻止道:「不妥,贱丫头说的话有几分道理,现在村里人都护着他们一家,硬碰硬只有我们吃亏的份,别到时候银子没拿到手,我们还惹得一身骚。」
许老太太担忧不已:「那我们该怎么办?」
许老太爷看了一眼许秋山一家四口,阴阴地说道:「和他们断绝关系,净身出户我看他们怎么过日子,到时候会求着我们让他们回来。」
眼下天这么冷,外头天寒地冻地,没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又没有粮食和避寒的衣物,他就不信许秋山一家四口能撑多久。
等许秋山一家四口撑不住的时候,自然会乖乖地求着回来。
到时候,就任由他们拿捏了!
许老太太有点担忧:「那假如他们不求着回来呢?咱们岂不是很亏?」
许老太爷白了一眼许老太太:「天寒地冻,又没有避寒的衣服,又没有粮食,就算有村里人救济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我什么都不会让许秋山拿走,等来年开春没地种,她们一家老少就得喝西北风。」
许大山越听眼睛越亮,竖起大拇指夸奖道:「要不怎么说爹脑子够用呢,如此,我们就不怕他们不妥协,到时他们想回来,那贱蹄子的婚事就得让我们做主,要不是朱家看上了那贱蹄子的生辰八字,这种好事哪里能落到我们身上。」
此刻,张如花虽然心有不甘,但转念一想,这样做可以更好拿捏许秋山一家人,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许鞍山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对着许老太爷四人道:「可想好了?」
许老太爷缓缓地走到了桌前:「想断绝关系可以,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