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白瑾的神色依旧很淡,“只要你处于一个平静的状态下,这毒就不会攻心。”
“我会按时给你解药,等我家公子病好了,你的毒就会彻底解开。”
说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伸手,勾笑,“古籍。”
南婉痛的满头大汗,平静?
她冷笑,她怎么可能平静下来,她不会平静下来的!
他们凭什么让她给什么她就得给什么?还给她下毒,简直卑鄙无耻。
怨气越积越大,心口也痛的让她说不出话来,南婉卷缩在地上,身子战栗的厉害。
她卷缩的力度突然一松,竟被硬生生痛晕了过去。
喻桑瞠目结舌,“白瑾,你不会把她毒死了吧?”
“不会。”白瑾的目光扫过来。
她蹙眉,“你突然看我干嘛??”
“搜她的身,找古籍。”
他的话说出来,喻桑啧啧了两声,“你还真是奸诈,人家还没同意呢你就想擅自拿别人的东西。”
她嘴上不情愿,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上前,刚要触碰到她的衣服,衣襟里隐藏的黑色点点让喻桑顿住了手。
“这古籍怕是还得她自己给你喽。”喻桑收回手,叹着气往外走。
白瑾也注意到她衣襟里的黑点,眸色沉了沉,从巫塬山出来的时候,竟然没发现她身上藏了那么多蛊虫!
攥了攥手指,他也转身离开。
……
隔壁厢房中。
冬隐拿着银针,看着榻上阖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她张了张嘴,又化成一句叹息。
“殿下,要行针了。”
男人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淡漠,仿佛这屋子里所有的一切,他都没看在眼里。
冬隐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深深的痛苦和无力,她紧了紧手指,垂着眼睫走过来。
殿下的腿治疗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成效,是她没用,是她耽搁了殿下。
冬隐一言不发的掀开被子,捏着银针扎了进去。
他腿上的肌肉猛的抖了抖。
冬隐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捏着银针又扎了一下。
肉眼可见的,他的腿和腿上的肌肉都联合着颤了颤。
冬隐猛的抬头,红着眼,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殿下…您…”
谢沉的脸上也隐隐有些激动,他攥紧双拳,喉间干涩,有些难以相信。
但腿上的颤抖抽搐还在继续,提醒着他,他的腿真的有知觉了。
“继续!”沙哑的挤出一句,谢沉紧张又恍惚。
冬隐抹了抹眼泪点头,将所有的银针都拿了出来,挨个的扎了上去。
房间里紧张又窒息。
两个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的一动不动盯着那双腿。
谢沉有些失望,分明刚才还在动的,怎么现在又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有些急。
冬隐的眉皱的都能夹死苍蝇,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刚才的状况,不敢出声。
半柱香过去。
紧张又焦虑,谢沉的额头出了一层的汗,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眸子,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一片颓然。
冬隐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她死死的咬住唇,将针一个个的扒了出来。
低声说,“对不起殿下,是冬隐太没用。”
话音刚落,谢沉就感受到了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腿,忽然发现,他的腿能动了。
谢沉尝试的抬了抬,缓慢吃力,腿腹却在一点点的远离软榻。
“冬隐…!”他失声喊了一句。
冬隐却早就呆住,看着这一幕热泪盈眶。
“殿下,您好了,您的腿好了。”她哽咽的出声。
谢沉眼眶也红了几分,“冬隐,你将白瑾喊来,我要下去试试。”
“好好。”她连忙擦了眼泪跑出去。
不一会,白瑾和青羽两人都过来了。
看着他抬高的腿,两人的神色都激动了起来。
青羽直接扑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上抬的腿,伸手捏了捏,刚想问殿下有什么感觉吗,就听见谢沉夹带着喜悦的一句。
“很疼。”
“太好了,殿下您好了,您的腿好了。”青羽高兴的说。
谢沉也微微一笑,“白瑾,青羽,你们扶着我,我试试我能不能站起来。”
“好。”
白瑾和青羽一人站在一边扶着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谢沉没穿鞋,他的脚掌触碰到地面,一用力,整条腿就刺刺的疼。
他咬紧了牙关,抖着腿往前迈。
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这一步也总算结结实实的迈了出去。
“殿下,您的腿真的好了!”冬隐红着眼笑。
这句话短短一炷香听了无数遍,但谢沉依旧听不厌烦。
他攥着掌心,稳稳的站住,声音嘶哑的说,“你们松开我,我试试我自己能不能走。”
白瑾和青羽点头,轻轻的松开他,但没走远,谨慎担忧的看着,做好了随时接住他的准备。
谢沉的身子有些慌,体力也不支了起来。
他强撑着,颤颤巍巍的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又想迈一步,身子却突的一软。
白瑾和青羽连忙将人接住,拉了个椅子过来让他坐了上去。
“没事的殿下,您今天还没吃饭,肯定没什么力气,等吃过饭,有了劲,肯定能往前走好多步。”青羽出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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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隐闻言也点头,“是啊,您别灰心,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谢沉喘着粗气,累的一头汗,他闭了闭眼睛,缓了一会,才开口,“有东西吃吗?我想吃点东西。”
冬隐立马点头,“好,我马上去让小二给您弄点吃的。”
说罢,她疾步离开。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谢沉吃过晚饭,便让白瑾扶着他来到院子里,一点点的往前迈,摔倒了就自己拄着棍站起来。
练习到快天明,他终于可以自己拄着棍磕磕碰碰的往前走了。
“多少步了?”谢沉气喘吁吁的抬头问白瑾,腿疼的发抖,但他依旧倔强的站着,不摇不晃。
白瑾声音平和,“殿下,已经一千两百七十五步。”
男人勾唇笑,心口突然一疼,密密麻麻的钝疼和痒意涌了上来,他支持不住的猛的摔在地上。
如千万只蚂蚁一同钻入他的心脏一般,谢沉的大手使劲的揪着胸口,呼吸急促。
白瑾脸色猛的一变,冲了过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