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碧落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自动剥离远古神器的契约,我再晚来半步就算是飞升的上仙也难以救她……”
只见黑色的羽毛从天而降,金丝流纹的墨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男人一手揽住红衣女子的细腰,将人带入自己怀中,空下来的手直接夺下她手中暴动的法器。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商之恒猛然截住自家妹妹的胳膊,朝着男人恶狠狠的问道:“你又是谁?”
“大人!”
耳侧高声一呼,那名叫做将臣的器灵朝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直直跪下。
商之恒晃神的片刻,已经将此事连同之前二人的对峙,来龙去脉的脑补得清清楚楚,满脸皆是愤愤之色。
原来就是这两个东西暗通款曲,害的自家小妹如今这副模样!
“护一个人都护不好,你可知错?”
男人低沉稳健的声音徐徐传至四周,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冰冷。
将臣脖颈一紧,身形虚晃。
“请大人责罚!”
将臣本就是那英魂之灵最优秀的骑士之一,受到冥主安排匿身藏在十殇伞中,准备流落各界。但他修为本就不凡,将原本连仙器都不如的东西硬生生拔高了数个等级。
他流落各界的原因就是为寻找合适之人,将他带到冥主的身边。
“责罚有用?”
将臣一时语塞。
“以后你就不用跟着她了。”黄泉淡淡的出声。
手腕一抖,黑气附上伞面。
“不是,你们说事归说事,抱着我妹妹算什么回事?快把她还给我!!”商之恒看着光顾着说话悉数把自己忘掉的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出声。
黄泉徐徐看去,这个眉眼间与商碧落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暗藏的小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在下黄泉,舍妹的……债主。”
商之恒挑眉,还真有胆子说。
“我看这位兄弟说错了吧,我怎么记得是你们联手哄骗我妹妹在先,怎么倒成了她的债主?”
“若不是你等做出让我妹妹不信任之事,她又为何会此时切断本命契约,导致的昏迷不醒?”
“此事自然由舍妹醒来,亲自解释比较好……”质地有声的话,没有退让半步。
“不过她现在确实有点危险,我要是再晚一点来,她整个身体的血液都会被这把伞给吸走了!”
面对男人接二连三的质问,黄泉接连谓叹。
他掂了掂手里女人的分量,不过一个月未见,她的身体又清瘦了不少,如今更是因为失去了血色而满脸惨白,就连昏睡中,依旧是解不开的眉头。
黄泉揉了揉眉心,眼底是散不去的愁色。
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倔,就应该早点告诉她前因后果。
商之恒接过昏迷之中的商碧落,迫不及待向着眼前的人求解:“这位道友,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他很急
眼下不管所谓的‘债主’孰真孰假,能唤的醒自家妹妹,就是让他当牛做马也不是不行。
黄泉握住女人的手腕,眼看掌心的鲜血还没有干透,他伸手捻起一抹涂在十殇伞上。
“——你想干什么?”
商碧落沾满血的手握上男人的手腕,可谓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傻了两个为她担忧的男人。
“落落,你没事吧?!”商之恒问道。
她的意识一点点回笼,继而浑身颤栗,喉底溢出低低呻吟,冷汗涔涔而下。
完全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问你,又想干什么?”女人声音干涩的像金属划过石壁,尖锐刺耳,完全不给下手的人留面子和余地。
耳边声音淡淡回答:“这不明显嘛?”
“这东西你用着也算趁手,平白无故扔了做甚?”
商碧落嘴角绷着,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动摇。
黄泉侧头看去,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看的人发烫。
“你在怕我?”
他的眸色渐冷,本就含着愠怒的血色中竟翻滚出其他的情绪,混乱交杂,无形之中的气压竟让人喘不过气。
商碧落双腿一软,有商之恒的搀扶才勉于滑坐在地。
“不该吗?”
她眸有震慑,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强行隐忍的情绪濒临崩坏。
只听闻那人一声冷笑。
“人啊,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红伞往两人脚下一扔,挺拔的背影稍显淡漠。
“就当是给你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一点赔礼,将臣的意识已从上面全部抹去,以后这把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法器,并无器灵——”
商碧落尚未开口应答,男人便无处可寻,唯留下地上这把被当做垃圾扔下的远古神器。
她顿时心中一松,整个人瘫软下铺。
“落落……”
“哥哥我没事,就是刚刚太紧张了。”
意料之外的事颇多,就算商碧落已做了一个月的沉淀和准备,当真正面临时,也让她无法接受。
“哥哥,方才那个人便是冥界之主——黄泉,我与他之间存在着一笔交易……”她一脸正色,拉开了以黄泉为主题的一段叙事。
减轻挑重,算是介绍了个清。
商之恒指着地上的红伞,在他们二人的恩怨认知之中,开辟出了一个新的点——自行解释。
“如今他是个什么意思?!这么一个远古神器还真是白给啊!”
“好家伙,这是为你去妖界的道路上添砖加瓦?明知道你介意那个什么器灵,还特地把他揪出来扔掉?!呜呼——”
毫无例外,他频频几句收到商碧落个妥妥的白眼。
“哥哥,你的话很多。”
她不想受他的恩
受恩越多,意味着还的就越多。
商之恒讪讪的张了张嘴,识趣的转移了话题,“那我们接下来是否动身?”
商碧落屏息凝神,调整周身的灵力,内视识海,发现灵脉竟无盘点破损。
“走!去妖界!”
离开时,她紧锁的眉头和地上的破伞通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