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令牌又无底牌的慕容复虽不明白他们二人打什么哑迷,但敏锐的直觉和识时务的态度令他甘愿选择蛰伏。他忌惮眼前这个国师的力量,从其能轻而易举夺走自己最大的筹码足以证明。
如今的他好似按在刀板上的鱼,进退两难,还不如原地当个隐形人。可偏偏有人想方设法的挑战此时氛围,冷不丁地喊上一句:“国师,快助我拿下他!就是此人毁坏了你的阵法——”
镇静自若的目光扫向一旁,对打扰到自己思绪的男子,慕容复不忍唏嘘一把。
‘呵,依旧愚蠢至极!真以为能力挽狂澜,深不知此时哪里还有我们出声的位置。’
果不其然,嫌吵到耳朵的天道化身随手一个拂袖,不知何处而来的绳子把慕容成捆了个结实,连带着嘴中也塞下布条,只能‘呜呜’的从鼻孔里出气。
“清理完人也该回答,你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说话间,天道的眼神难得游离到商碧落身上,其中尽是暗潮涌动的危险。
‘得!看来直接骗是不行了,得上点不一样的手段……’女子心里的小算盘开始飞速拨动,脑门冒出清一色的威胁。
时间如点滴状流逝,天道释放的气压变得越来越浓厚,仿佛无形之中幻化成一双手,捏着自己的心脏慢慢收紧,此时此刻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商碧落内心的踌躇与矛盾相冲,光是面对天道化身的一次次施压就已经足够吃力了。
“就凭我知道这石头才是你唯一在意的东西!”她紧握住手中的这块石头,笃定地说出最后的答案。
他消失的同时是这世界崩塌的开始,如今又出现在此地与人争抢一块石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将这三者串联在一起。一块够能让他放弃精心策划的局面,牵动他心神的黑色石头定不是凡品,其重要性昭然若揭。
“原先我就猜想你为何要在城中设立如此多的阵法,仅仅是为维护城池大可不必,直到我踏足此地才知你的心还真是八面玲珑,将自己的私心伪装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面带微笑的说着,那双自信满满的眼眸中划过细碎的血光,那抹血光明艳得如同黄泉两侧的彼岸花,闲下来的手还时不时拨弄下掌心的物件。
天道化身伫立中央,不以为然。
“你继续!”它嘴上虽是在同女子对话,内心却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她手中的东西。
顺了一遍脑中的思路,商碧落赋予了一个最贴切的猜测:“表面上是替皇帝维护龙脉的平稳,实际上是借助此地的龙脉来维系这块石头与这个世界的平衡。”
此话一出,瞠目结舌得无外乎是除他们二人之外的凡人。
其说出的话语虽掺杂着晦涩难懂的字眼,但也不难听出个所以然来,还没等他们震惊两耳所闻,女子又接着讲了起来:“我在想,这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到底是何等的厉害,竟然需要一个小世界来镇压。”
商碧落深觉自己的一字一句比贴近真相,很难不把诸多诱因归咎于这块石头上。
她抬眸对上天道犀利如刀的眼神,从它一张一合的口中听到:“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蠢。”
女子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身体被迫绷得直直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转瞬即逝。看来对方已然不准备给自己留后路了,想到外面情形迫切,没工夫再继续等待。
思考中,不自觉得将手指收紧。
不知是否因她不经意的动作引起了黑石异常的能量的拨动,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破壳而出。
“这是什么——”一阵灼热和刺痛引起了她的惊呼,若非碍于这石头能保命,早就被随手扔了出去。
商碧落摊开手,掌心已被烫的通红,原先还透着奇光的顽石已收敛所有光芒,普通的就像一块寻常家里煮饭用的黑炭。
“别碰,你别再碰它!!”
她只觉眼前一阵风刮过,一双手顷刻间出现在离自己掌心三寸的地方。
抬眸一看,原本正准备实行偷袭之举的天道化身竟被一股神秘力量阻隔在外,他的身体也以一种静止不动的状态悬在半空,独留一张一合的嘴在不停控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
“都是你这个女人,若非是你不知好歹抢我东西,恐怕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商碧落没明白出何种变故就被天道劈头大骂,硬生生被按了一个施罪者的名声。
堂堂一个天道化身,说话竟像个市井妇人似的出口便成理,管他是不是颠倒了黑白全按自己想法来呗?
“真逗,青红皂白不分也就罢了,弄弄清楚!我抢石头全当是来威胁你,呵呵……可没半点觊觎之心!”她清清白白,甚至坦坦荡荡的说道。至此捧着石头的手向前伸了伸,展示给半空中动弹不得的天道看,场面尤为搞笑讽刺。
忽然之间,女子伸出去的半截手臂一颤。
她迅速抽回,酥酥麻麻的舒爽自掌心直达脑部,令商碧落浑身一冽。
与她同有所感的,不乏在场所有人。
一种直起鸡皮疙瘩的寒冷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裹挟着不满与怨气冲天而出。起初仅仅是感到一怵,紧接着在场未曾逃离的所有生物都无一幸免,迎来身体和精神上的双层折磨……
因人之感不同,商碧落确是唯一一个排除在外,深觉神清气爽。只轻轻呼吸的瞬间,全身上下每一处骨骼经络都像是注入了琼浆玉液,轻盈无比,就连灵台也获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神思复原的她恍然惊觉不知何时而起,周身的寒气已直逼冰窖的程度,但细细瞧来倒更像是一层无影的防护。
“这是.......”
商碧落皱起眉梢,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那厮的身影。倒不说是倍感熟悉引发的猜想,而是冥冥之中气息与之格外契合。
阴冷,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