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厚重的眼皮,直到最后一缕黑气被斩灭于严祁的剑下,商碧落才敢松开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前后的落差犹如一卷滔天巨浪,带起了她极度压抑着的疲惫。
昏厥
不过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严祁收起最后一剑,符箓恰巧燃净。
回首就见女子倒下的一幕。
他双脚比脑袋更快做出了反应,霎那间,怀中多出了一具柔软的女人香。
混沌之后,光明又重临世间。
身披光辉的神女主持着正义,驱散了人界的黑暗。
……
“醒了醒了,姑娘醒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雀跃和欢呼,传遍了整个大院。
商碧落刚睁开惺忪的眼就望见从门口跑出去的丫鬟,环顾屋内的陈设也与回梦楼的相差甚多。
倒是那一声清亮的召唤,叫来了乌泱泱的一大家子,为首的不是严祁是谁!
“这是在严家?”
“我睡了有多久?”
久未饮水的喉咙生得沙哑,像是被掐着脖子说的。
商碧落刚撑起上半身,准备下床,又被严祁出手给按了回去。
“已有五天了。”严祁答道。
她睡了整整五天,而这五天里,着急的不仅仅是严家的人,还有这旱魃背后的主事。
“居然有本事把我精心培育出来的东西给灭了,看来这些臭鱼烂虾还有点本事~”昏暗的地宫之下,一位黑袍男子正搅拌着锅中的汤药念念有词。
“这样也好,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空旷的耳室内,徘徊传着他激动又爽朗的笑声……
严府内
片刻的寒暄后,商碧落面带微笑送走两位前来探望的‘长辈’,目光扫至一旁纹丝不动的‘人桩子’,久久平静的眉梢突然有了舒展
“二少好兴致,此番留下是准备说些什么?你我之前可没什么可再折算的了吧~”有了茶水的滋润,她干涩的喉咙总算有所缓和。
男人依旧端着架子,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将他的侧脸分割成明暗两边,轮廓分明。
见女子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才清了清嗓子,将几日查到的线索一一告知:
“你我解决完旱魃的当日,分别有三股势力向背后的人传去了消息,其中有一方就是慕容复,其余两方的盯梢速度惊人,派去的人没走几步就跟丢了。”
“而尾随慕容复的探子追到王府外院,在翻墙的时候就出了意外,刚进去就丢了半条命,硬是撑着口气逃了回来。”
说到这里,严祁的语气已经有些奇怪了,接下来的话更是冲破了他固有的思想。
“探子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腹部,托大夫及时救治才抱住半条命,初步判断是只猛兽抓的……”
屋内安静一段时间后,商碧落不禁侧头:“没了?”
“没了!”
她点了点头,一负果真就是如此的表情说道:“无碍,这倒是和我准备告诫你的事搭上了。今日不为同你说别的,是想提醒你一声,慕容复背后一定有他人。可能是伙伴,也可能是更高的控制者,他的手段和方法要比那些妖物更难处理。”
严祁伸手替女子垫高了身后的枕头,方便两人目光平视着对话。
“你的意思是我们找错了人?”
商碧落摇了摇头,毫无血色的双颊平添了一份苍白柔弱的美。
“不能一概而论,慕容复确实与妖物作祟有关,这全都源于他腰间的那枚令牌。是否与鬼气有关就说不准了!”
“对了,派去的探子可有留下什么把柄?”她徐徐一问。
兽可比人要来的灵敏许多。
说不定打个半残只是为了放饵归巢,再来个中捉鳖,死的就是严祁了!
严祁站在床边,挺拔宽阔的身子占去了她一半的视线。
“我早早将人安排在了别处,传来的话也是经过好几个转折,才收到我这儿的。”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映着女子脆弱的面容,不知从何时起就已多了几分心思。
“行了行了,没什么问你就走吧!”
商碧落佯装不知,立马下了逐客令打碎这即将变味的氛围,完全没考虑自己是在别人的家里。
赶人赶得顺手,也顾不上在床榻上多躺一会。
掀开被子,就想下榻。
谁料有人更快,还没走到门边就折身回来将她按了回去。
商碧落拨开男人的手,眉头皱得都成了‘川’字,怒道:“我都说了,我可以下床!”
“大夫说不行。”严祁手上力道不卸,
“什么大夫?我体质这么好,还用得着看大夫?!笑话!”
刚想展示自己身轻如燕、法术滔天的商碧落,盯着自己洁白无瑕的掌心却如当头一棒,震得她脑袋发昏。
“我、我灵力一丁点都没有了?!”感受体内毫无灵力的波动,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块风干的鱼肉,拧不出来半点水分。
一下气岔
全力推开碍事的严祁,闭目调息。
不断变换着手诀和感知方式,体内的灵力运转依旧不为所动,连最基本小周天都维持不上。
商碧落头一回在严祁面前失了态,但失了灵力这件事更让她难以接受,“为了救你们严家,我可是搭上半条性命,往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就算你卖身给我,我也不会答应——”
要是真再来这么几个怪物,她非得提前交代在人界不可!
严祁虽不知她一通乱舞又是干了什么,但字里行间的话也明白了不少,安慰道:“你放心,相应补偿不会少的。”
“什么补偿?这是雇佣!你请我来捉妖!这区别大了好吗?”她一下跳了起来,一惊一乍的倒是有了几分女子的鲜活。
忽想起长安城内凝聚灵力的那几个阵法,商碧落贼心四起,探手伸向男子的衣襟。
一把拽住,凑近。
在精挑细琢的五官之下,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更加的勾人心魂,就算笔挺的衣袍被拽得失了模样,他也没有挣脱胸前一双手的钳制。
商碧落贱贱的问:“二少,家中可有什么密室?”
“问这个做什么?”
严祁的话语中夹着一股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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