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华,走上前去,强压怒火,朝着那女人喊道,“这位时髦女士,还认识我吗?”
那女人看了孙超华半天,觉得好像有点面熟,但又不太肯定,“我们萍水相逢,何来认识?”
“真的吗?”孙超华见那女人有点心虚,接着说,“那让我来向大家介绍,这位时髦女士是干什么的吧?”
见孙超华要接自己老底,那中年妇女,赶紧领着男孩就想溜,却被孙超华挡住,然后向围观者讲了那女人向他行骗的经过,说道,“我讲的这个女人,就是——” 刚要指向那女人,发现她早已被人带逃了------
孙超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善念之举,落入了一个自发团伙精心策划的骗局,而他的这个‘菩萨’般心肠正好被人利用,作为不劳而获敛财渠道,每当想起这个,让他懊悔不已。
每个周末他都必须回家,他不想加入宿舍同学们活动之中,一是浪费时间,二是父母供给已经不易,再和同学一起活动额外再消费,于心不忍。
每逢周六上午下课,吃过中午饭,简单收拾一下,他就从学院搭乘公交车到火车站,再从火车站到王马站下车,路程需要花销五角钱。下车后步行5公里左右回家。
途经火车站是票价最便宜的路径,坐长途公交回家,那算是远郊车了,车票需要7毛钱,比坐火车要贵一倍还多一毛。
坐火车虽然便宜,但火车按时段发车,赶上趟就不要等待时间,错过了时段,就需要等两个小时。
这一礼拜六,孙超华从学院晚走了一点,到了火车站,刚好错过,买好了车票,心想,时间还有充裕,索性到火车站转转。
上大学前从来没有来本市火车站,记得小时候父亲带他坐过一次,那时候车厢没有座位,像个长方体集中箱,人都在车厢站着或者坐在车厢底面,遇到突然刹车,就会出现左右晃动,人员相互挤拥,故而一般人宁愿占着,也不想坐下,害怕被挤压,那时候,人们俗称叫它‘门罐车’。
今非昔比,当他再次乘坐火车的时候,已经改变成有一边可以坐2人,另一边可以容坐3人的绿色车厢了。
自上大学以来,坐了多次火车,还一直没有到火车站光顾一下,大开眼界。
他慢悠悠地环顾到车站广场的时候,听到有人小声地叫,“小兄弟、小兄弟”,他向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就继续向前溜达。
“小兄弟,小兄弟,行行行好吧,”这回声音大了一点,他回头一看,喊他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女孩。
中年妇女三十来岁,面目清秀,长着一双大眼睛,让孙超华印象最深的是,她眉间有颗绿豆大美人痣,领着女孩,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
孙超华回头后,中年妇女见看他身背黄色书包,就放大了声音,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抽泣说道,“大兄弟,行行好,实在没有办法,才求助于你。”说完,拉着小女孩给他鞠躬行礼。
孙超华最怕女人哭着求人,又见中年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求救,再瞧那小孩也随着母亲哭得很伤心,不像装的样子。
他一般不管闲事,知道自己现在还是父母辛辛苦苦供给自己上学,自己还没有能力帮助别人。
“大姐,你看我个穷学生,没有能力帮你,你有困难就去找车站治安办吧,”弟弟受骗阴影突然浮现脑海,他灵机一动,借口推辞。
“大哥哥,你再不帮我们,我们就回不了家,”正当孙超华抬腿离开时,那小女孩,拉住他衣角。
看见小孩泪流满面,孙超华起了恻隐之心,停下脚步,问道,“你说说看,是咋回事。”
“我和妈妈来这里玩了几天,今天刚到车站,买车票时,才发现,妈妈的钱被小偷偷个精光。”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目视着孙超华。
“你们家在哪里?”“在天水,”中年妇女插话回答。
孙超华问他们想咋办,中年妇女说,只想回家,现在苦于没钱买车票。
“你们回天水车票多少钱?”孙超华问她,“大人三块二,小孩半价一块六。”中年妇女不假思索回答。
孙超华一盘算,两个人车票总共需要四块八,心想,自己口袋里就剩五元了,一直舍不得破开花销,那是父母给他一个月车费钱。
见孙超华犹豫不决,那中年妇女继续道,“大兄弟,说句丢人的话,我们家条件也不错,小孩他爸是吃公家饭的,可现在对我们来说,两眼一抹黑,没有办法呀,我看你像个学生,面也善,听了我们的遭遇,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孙超华左右为难,心想,看他们穿着,也不像车站流浪汉,可能真是走投无路了,才出下策。
“也罢,我把自己仅剩的五块钱给他们吧,能让她早点回家团圆是大事,自己应该做善事,回家给母亲说一下,她也一定会支持他的想法。”
思量半天,下决心掏出了五元钱,递给中年妇女,“大姐,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这是父母给我一个月的车票钱,全部给你,希望你们赶紧买车票回家,省得家人惦记。”
中年妇女接过孙超华的钱,千恩万谢后,领着小女孩急冲冲消失在人群中。
孙超华也抬头看了看车站大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进了车站。
回到家里,孙超华向父母道出实情,父亲孙老万听了,很生气,“你知道我和你妈赚五块钱容易吗?这五块钱,从鸡蛋散收到集中城里去卖,需要三天的功夫。”
见老伴生气,张热情赶紧打圆场,“你爸说得不错,这钱赚得很辛苦,确实不容易,今后不能再折腾了。”
说完,支开了孙老万,对孙超华说,“也别怪你爸发脾气,以后注意就是,如果真是帮人解围,妈妈还是支持的。”
孙超华说,“我理解父亲意思,以后再不鲁蛮行事了。”
无独有偶,当孙超华第二次回家,在火车站广场又见到了一幕,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男孩,向来往行人寻求帮助。
出于好奇,近距离观察,竟然和上次寻求他帮助的台词像剧本一样的如出一辙,场景跟真的一样。
再近前仔细观察,才发现,尽管那女人衣服穿戴发生了变化,但那她的那个明显美人痣,孙超华记忆犹新,一下子辨认出来。
“我确实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些人利用人们善念之心,作行骗之便,干不劳而获勾当。”孙超华越说越激动,想到被人欺骗愚弄的滋味,就很生气。
‘小兄弟,忍了吧,他们是一帮人,相互打掩护,我也曾被骗了20元,”在场围观的一位外地人插嘴诉说,他经常往返来这里出差,还有感而发,“我们是外地人,只好聋哑人吃黄连有苦难言了。”说完,摇摇头遗憾离开。
看着那人失望离开,孙超华心里久久不安,自己是本地人都遭受欺骗,何况外地呢?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鼓起勇气,他快步去了车站治安办,出示了学生证,找负责民警说明所发生的事。
那负责人听了,“我们也接到了类似投诉,没有这么详细,你的描述对我们打击这个团伙很有帮助。”说完,做了登记,还给他学生证时说,“如果日后需要协助,我们回头再联系,还希望积极配合。”
“义不容辞,”孙超华接过学生证,表明了态度。
两月后,当车站治安办案人员,来学院让孙超华确认那个女人是相片时,孙超华一眼认出给了指认。
经办人员高兴握住他的手,“这个女的是个团伙头目,行骗多个地方,经常更换小孩行骗,是个惯犯了。”
宿舍同学听了孙超华的经历,戏说他,牺牲小钱,抓住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