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间,商队已奔出百里有余,
此时正值晴午,积雪消融弄得地面湿湿嗒嗒光滑的紧,车队只好减速通行。
肆一气定神闲端坐案前,除了刚刚饮了那一碗酒,满桌的食品是一点也没动,
阿招就好奇了啊!“难道她不会饿的吗?”
肆一发现这个看起来有点赖唧唧的少年正看着自己,居然大发慈悲的冲他一笑,随即便陷入沉思,
“只是一场意外吗?还是上天另有安排,如果都不是,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有师傅呢?师傅又在哪,我该何去何从?”
还未等她往深处细想,就又回过了神来,因为她发现……一向和蔼的抬候突然变得鹰锐了起来!只见这位绝代劲首猛地起身大喝一声!“警戒!”
可怜阿招沉迷于美食之中,刚刚塞进嘴里的广寒糕因这一声爆喝,吓得七孔漏气,差点儿把小命丢了个七八分。
七名武士迅速窜出乾天车朝空中发出令箭,紧接着所有蜂马骑士在车队最前方集结聚拢,三十六架铜车也以最快的速度正形成一个圆形车阵,蜚牛朝内铜车朝外,不足温酒筛茶的功夫,所有铜车围成一堵铜墙铁壁,就如一座铁打的城堡,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每辆铜车均还发出一阵阵难听至极的金属摩擦声,它们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或许是阿招最想知道的事了!
“嘭嘭嘭嘭”这一团团密集的沉闷声,是来自铜车底部那一根根巨大的铜柱,它们在不经意间从车底开始向地下钻去,就像老树盘根一样,天知道它入地几分!
主车乾天位居中央,四面墙壁已全数展开分成上下两半,分别形成两层厚重的翻板向周围铜车伸展连接!霎时间铜车与铜车之间变得四通八达,弓弩手正紧张有序地各就其位,隐藏在每一辆铜车内,铜车外墙有一排排空隙,这些空隙的作用不容小觑,箭手们不但可以通过它来观察射击!同时也可以避免被敌方箭驽伤害!
这哪里还有一点马车的样子,闲时如移动居所,战时如坚固城堡,阿招肆一均想……究竟是哪位陆地神仙窥视天工才能造得此物?
抬候与四位长老来到东南方的车顶平台,各车车长及所有蜂马骑士也都早早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阿招也跟了上来,顺着大伙的视线往东南方向看去,天地共为一色,除了偶尔飘落的几片雪花,没有丝毫变化,
“晴空飘雪?”肆一呢语!
“嘿,没有什么事情啊!”阿招话刚出口,一旁的陈钦年及几个骑士立马给予轻蔑的眼神,所有人都知道,抬候是不会错的!
肆一绉了绉鼻子:“好强的杀气,怕是至少得有个两千余骑!”
陈颖川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阿招不解竖起鼻子开始一通猛吸:“啊……我怎么闻不到,这数量还能用鼻子闻得出来?”
肆一看着他这样子,无奈一笑:“这天地间的气息,本就不是为迟钝的人而生!”
“嘿……只怕你是故作高深赴会取宠!”阿招愤愤说道,
“呵!谁赴会谁?谁取宠谁?”
“当然是你啦!你看商队警戒,就随便说出一个数字来,好让人佩服你一下……!嘿嘿,还装得神秘兮兮的,这人多人少哪是用鼻子闻得出来的。”阿招不屑的说着,
肆一目光闪动:“若我能说出更具体的情况呢?”
“怎么个具体法?”
“两千骑,只多不少,其中一千骑为银角蜂马,两百骑白毛刚鬃,剩余八九骑为杂兽,为首者黑甲紫发,驭雪山拓逻,高三丈体长五丈七尺!”
肆一刚说完,阿招就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好!若果真如你所说,我就跳下去让他们踩!”
抬候陈颖川干咳了两声,阿招看着他神色穆然,心想该不会真被她蒙对了吧!可是话已出口又怎能收回?阿招不由地有些紧张!
当他再次举目凝视荒原尽头时,一团团冰雾伴随着隆隆巨声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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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而近从地底传来,
箭手上弦,骑士拔刀备战,只要抬候一声令下,车内便能顷刻间完成万箭齐发的场景,可抬候并没有这么做,只到那团杀气在距离车队百余丈内停了下来,才不急不慢地命令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也是!这些小弩箭扎在对面那群野兽身上,只怕是会令它们越加疯狂!
最前面的几波银角蜂马飞奔而来,朝车队两边散开足足围了两圈,冰雾消散,一个紫发黑甲的男人一手扛着大刀一手扯住缰链,双脚蹬鞍将胯下那头暴躁的雪山拓逻牢牢制住,身后则是一群数不胜数的白毛刚鬃与其各路杂兽,有长得像豹的,像狼的,还有像蜥蜴一样的两脚怪物,驾驭它们的皆人手一件各式兵刃,挥刀嚯嚯,时刻准备着冲锋陷阵!
阿招看着这副阵势估摸着与肆一猜的八九不离十,
“成成成!算你厉害,居然真的可以用鼻子闻出来!”
顺着回头朝肆一嘿嘿一笑:“嘿嘿嘿,肆一姐姐,嗯……这么喊你没关系吧,”
阿招不知道可否地确认了一下继续说道:“额,话说看天听地来估测远近数目倒是听说过的,但这用鼻子来闻出数目还是第一次见识,用鼻子闻出颜色来,我连想都没想过,这这这其中的道道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嘿嘿嘿……”
肆一见他服输服的这么爽快倒也有点意外,
“数目确实是看天看出来的,至于这颜色嘛……!”
肆一看了看陈颖川继续说道:“能出动这般阵仗且有实力与大繁商队抗衡的,除了荒原外万峰林中的拓逻寨主,只怕是没有第二家了吧!”
陈颖川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据说十年前他在羽山之巅收服了一头雪山拓逻,便以这头怪兽命名在荒原外开山立寨,”
泽水长老说:“我们商队与他向来互不侵犯,何况万峰林地处偏南,劫道也不顺路啊!”
陈颖川:“哼,绕道八百里,怕不单只是为财货而来,”
顿了顿喝道:“传令各车,一级警备!”
“是!”七武士异口同声,纷纷退下平台勒马待命,
阵前,
一副盛气凌人的紫发男子与抬候隔空对视了一眼后,二话不说竟直接下令攻杀,
车队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土匪打劫开场不都应该说上两句吗,这群畜生怎么二话不说就开冲了?
泽水长老见状立马退居一层指挥箭手,
一轮放完二轮上,二轮放完三轮上,以次往复,随泽水长老的每一声怒“放”,空中便形成一股箭雨,冲在最前面的野兽就如春笋去皮一般倒下一波又一波!
尽管箭阵例无虚发也抵挡不住这群杂兽强悍的生存能力,倒下的杂兽过不了多久又能重新站起来,变成后蓄力量顶着前面的野兽往死里冲!
八十丈,七十丈,六十……陈钦年紧张到颤抖着读数距离,商队的箭阵只是缓慢了它们的冲击速度,不消片刻,商队将与这群畜生近身交战,到那时,生死可就各凭本事了!
就在陈钦年报出五十丈的距离时,七位武士驭马上台带领所有骑士冲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一片混乱中,能看见的只是一条条血路在这片赤地上无规则的蔓延,直至纵横交措,尸体遍地!
“好身手,好快的马,好锋利的刀,”阿招在上方平台看得是热血沸腾,对那七位武士及诸位蜂马骑士的手段,打心底开始生出十分的敬意,
“大繁商队里隐藏着七位素有唐涯七剑之名的绝世高手,难道就是他们?那破书里写的居然都是真的?唉,亏我一直当作轶事来看!嗯……回头得好好找他们玩玩,讨教讨教才是!”阿招想着,不禁神情复杂,又是叹气又是喜悦的样子,陈钦年撇了一眼阿招,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再看战场,杂兽已被清理的零零散散,站在原地怒视狂吼也不敢再无脑冲撞,七武士与众骑士已体力过半,可拓逻并不打算给他们留一点喘气的机会,一挥手,原本圈在外围的银角蜂马,分出百余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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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团团围住,这回他们面对的可不是刚才那种只会送死的杂兽,而是同样训练有素的蜂马骑士。
“不知刚才是谁说,肆一姑娘预测对了就跳下去给他们踩!”陈钦年突然阴阳怪气地冒出来这么一句,阿招一听,这才想起来自己随口打的那个赌,兴奋地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
说着,这个少年居然就赤手空拳跳了下去,连陈颖川都没来得及阻止,陈钦年也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这个少年还真敢应验,抬候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钦年,陈钦年埋头不敢直视,
“嘿,兄弟们辛苦啦,你们就歇着,这里交给我啦!”阿招在包围圈外围朝里面喊道,顿时激得那些黑甲骑士哈哈大笑,
笑声止,两骑蜂马齐头并进踏向这位不知死活的少年,
“是那孩子,抬候救上车的那个人,”其中一位箭手惊道,
“可怜呐,报恩也不用这样去送死!”泽水长老通过观察孔看了一眼惋惜道。
但下一瞬,只听数声马鸣,原本一脚就该被踩死的少年,居然反手一招借力打力将两匹蜂马横摔出去,
拓逻看了也颇为吃惊:“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想一人挡我千军?开什么玩笑!”
风声起,雪与沙同飞,羽山脚下的赤地荒原中,一边是铜墙铁壁,一边是兽嘶马鸣,两者中间,一个渺小的少年横戟独立,戟是刚刚从那黑甲骑士手上抢来的,
“别两个两个上了,一起来!打个痛快,”阿招将戟扛在肩上挑衅道,
瞬时,一头白毛刚鬃从阵后方抄了上来,背上之人单手挥起一颗大铁球,一端缠身,一端与铁球牢牢相扣,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武器,看起来相当威猛,
阿招不退反进,几个闪身来到白毛刚鬃面前,背上之人反而因为距离过近而无法发挥出大铁球的威力,正设法与少年拉开距离,打算直接冲将过去,再来个回马大铁球,可还未等他预想完,一戟枪刃竟从白毛刚鬃的后颈捅了出来,背上的大汉直接愣住,就在这个瞬间,枪头再次突进,直破大汉面门,一戟双杀,连人带兽,仅一招之内!
“好小子,有种!”被包围的商队武士中有人这般赞道,通过阿招的这两波杀戮,他们的体力得以一定恢复,相互之间暗使信号,确定好发起攻击的同时,向四周斩去,说起专业,这黑甲骑士还是稍逊一筹,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少年身上,因此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已在不只不觉中倒下十余骑,两分钟后,两百骑蜂马的包围溃不成形,死伤大半!
而这时更多的蜂马骑士正在撤离对商队的围堵,冲向那个连杀三人三兽的年轻少年,
陈颖川脸色沉重,正在权衡之际,少年一声发喊,沉戟急步冲向蜂马骑士团,就像一只矫健的猛虎冲进狼群欲图不轨!
“踩死他!踩死他!”为首的黑甲骑士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竟觉得自己能一戟囊死他,仿佛看到了片刻后的凯旋,几度兴奋的喊着……!
此时,一位手持长刀的黑甲骑士抢先了两个马头,
“哼,想抢我头功,没门!”
双向奔赴的速度是单向冲锋的数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刻间长刀先行斩下,只觉虎口一沉,刀尖鲜血横流,定睛看去却不见少年尸体,
“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吧!”持刀骑士喘着粗气在心里暗自发问!下一秒……这一脸懵逼的骑士只觉坐下一股该死的推背感,正将自己向空中抛去。
在坠落的弹指间,只见下面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少年则像是一股漩涡,将迎面冲来的蜂马阵营搅成一团血泥!
人头,马首,时不时地向空中飞来与自己面面相觑,有的人头在脖颈断裂处还耷拉着一截长长的喉管,这不是利刃所斩,更像是被暴力扯开的头颅,
看得他只觉腹中一阵翻滚,落地时就疯了,到死也没搞明白这少年是如何避开自己的致命一击!
“天啊,幸好是我们这边的!”陈钦年暗自庆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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