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来到这里之前有一群人突然冒了出来,帮我们拦住了追捕,不知跟你有没有关系?”吃饱喝足的少女好整以暇地翘着腿,一边观赏风景一边开口问话。
燕归胡吃海塞的风格和他的长相非常的相符,腾不开嘴的他先是摆了摆手,才道:“你不会是以为咱怕你被人给杀了找不回令牌吧,抱歉,咱还没那么神通广大。”
“那就奇怪了。”少女继续皱眉,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给咱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见景洛闭上眼不太像是要继续开口的样子,燕归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朝堂。朝堂见景洛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把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问清楚这帮人的架势与打扮后,燕归嘿嘿一笑:“我猜到这帮人身份了。”
见景洛和朝堂二人齐齐望来,老流氓又神在在的吃起饭,直到少女的目光冷冽起来,才慢悠悠道:“鱼龙帮。”
少女依旧茫然,她没听过这名字,看向朝堂,朝堂道:“是我们武当山下属的一个帮派,武力不算最强,但是地位很高,门里炼丹的材料都是由他们周转运送,门里的长老们见到他们帮主也很热情……会不会是追捕你的那些人跟他们有什么梁子?”
景洛想了想,道:“那些人也是最近才赶到的武当山,跟商业运作扯不上关系,应该不会有利益上的冲突……”
“等等……”少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鱼龙帮,除了周转运输货物外,他们还有什么产业?”
“这个……”朝堂欲言又止。他想起师父曾跟他说过,当初他五师叔愤而离山就是因为不同意签署娼妓合规的法令。师父说是鱼龙帮仗着丹药供给,又说整个中州都不禁娼妓,武当山不该逆势而为,又以加大两成丹药的份额最终哄得几位师叔师伯对此放行。
看朝堂表情,景洛知道自己猜对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鱼龙帮作为武当山的地头蛇,就连道门那些老头子都要让其三分薄面,既然有头有脸、你知我知,那如果这张脸面被人扇了,却还不知道谁打的,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当初有消息来报,说有人在梨花坊里闹事。这种小事情本倒并没有直接通知到李帮主耳中,心腹手下也只是惯例地随便派出了几个武师去解决问题。未成想,事件随后愈演愈烈,这几个青衣汉子竟是扎手的很。于是紧急集合起来的后援这才风尘仆仆地出动。可等到这帮人到达时,梨花坊早已经被几人破坏的不成了样子,护卫和之前到达的武师也被人揍了个半死。
人去楼毁,空留一帮人咬牙切齿。听闻回报后,李帮主更是恨意滔天,一双白玉般的嫩手捏得嘎嘣直响:“调查!给我掘地三尺的展开调查!”
可当打手们再次倾巢出动,迅速对附近稍微有点名气的帮派组织都彻查了一番后,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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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这几个青衣汉子似乎是凭空出现的。羞辱震怒中,土霸主下令,全镇戒严,如果见到任何风吹草动,速来通报。他要将这帮人千刀万剐后,送去地狱。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兀自烦恼了几天过后,李帮主终于听到一条利好消息--那帮青衣人又出现了。虽然景洛的逃亡路线还算隐蔽,对于她的这场追捕行动也没弄出太大动静,但以李帮主的眼线之广,又哪里能逃得过?非常时期,被非常对待了一下。既然敢去砸店,就要随时做好被报复的准备。说来也巧,打手武师们才刚刚聚集,却听闻歹徒一行正向着己方飞奔而来……
想通了这一切,少女和壮汉相视一笑,然后就见壮汉放下筷子,对少女勾了勾手:“事情都理清了,我们也该解决下私人恩怨了吧?”
“正合我意。”景洛率先出屋,两相生厌,果然还是靠拳脚解决最好。
“你们确定不先休息一下再打吗?吃完饭就进行剧烈运动,很容易胃下垂的。”扒了两口饭,快速地咽下,朝堂好意提醒道。
院子里,少女和壮汉已展开冷冷地对峙。
遇到实力不明的对手,师父大人教导: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可问题是,几乎所有的师父大人都是这般教导。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竟是谁也不愿先出手制敌。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确实觉得朝堂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一息过后,拳掌对轰,却是景洛掌劲更快半分。眼见与少女势大力沉的一掌印向胸口,燕归深深吸了口气,霎时扎下马步,攻击的右拳变向,斜斜上挑挡住了这一击。拳掌相交后,两人各退一步。紧接着,燕归笑容诡异地向屋里迈步,景洛紧随其后。
“咦?”朝堂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不打了?难不成,真胃下垂了?”
“你才胃下垂,你哪儿都下垂!”燕归边走边喷唾沫星子。朝堂被喷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不知要怎么接话才好。
“你就别装蒜了,这不是瞧得很清楚嘛。”拍了拍朝堂肩头,燕归在其身旁坐了下来,开口说道,“眼力不错。”
“什么?”朝堂被拍地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地去,他不知道这回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咱们动手之时,并不是我出手不如她,只是我一直在观察你,别说你只是恰巧分先后地看了两眼。”
此前,燕归与景洛同时出手,电光火石间,燕归只行动上稍慢上半拍,却轻易被朝堂觉察。这让本便满是警惕的燕归更加疑心不已。已是江湖老油条了,他可不想火并后阴沟里翻船,被这小白脸坐收渔翁之利。
景洛没有开口,她一路上试探过朝堂很多次了,这家伙就是单纯的眼力好而已,是真的没学过武功,让她困惑的反倒是燕归,既然他已自认高明地确定了朝堂的深藏不露,还这么有恃无恐的留下,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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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这臭流氓的实力真没多强。
“哦、哦,你在说这事啊。”明白了燕归的意思,赶紧咽下嘴里的青菜,朝堂老实答话,“其实,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啊,自从今天被淹了个半死以后,似乎瞧什么东西都慢了下来。”
朝堂真的没有撒谎,他从被那群青衣人追杀开始似乎就能看到那些暗器的飞行轨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被景洛拖着跑得太快造成的,现在想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记得当初师父说过,如果哪天当他能看清他打扫的院子里那些灰尘扬起的轨迹,他便开始传授他功法。不过师父在他面前一直也没个正经样子,朝堂始终只当老人家是在打趣自己的不学无术。但现在看来,或许师父真的知道些什么?虽然现在院里的灰尘他还是看不真切,但他确实能分清两人起手的快慢,所以朝堂觉得师父说的那一刻似乎正要到来。
“嘿!”听闻朝堂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如此不靠谱的回答,燕归冷笑道:“这叫啥?濒死体验后领悟了绝学?小孩子就不要看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书籍,应该多学习下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嘛,比如蒲扇团什么的,容咱想想哈,咱第一次看那本书是什么时候来着……”燕归的思路开始跑偏。
别说燕归不信,即便朝堂也不晓得他这算怎么一回事。眼见燕归那头已经莫名癫狂,小道士强瞪起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地回望站在门旁的景洛。
“扮猪吃老虎,却原来是为了泡女人。”眼见朝堂不再理会他的一番胡扯乱扯,老流氓心里酸溜溜,嘴上自然醋味十足。说实在地,他又拿不准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他那朝小哥装扮出来的苦逼样子了。
“大叔……您真是误会了。”朝堂可怜巴巴的解释,但又不知道要解释点什么好。他今天真是撞到鬼了。他想,这或许就是老天在惩罚他,谁让他此前在小树林里动了那许多骚包的心思。
“切。”眼见偷衣女一声不吭地守在门口,这小子又这般夹杂不清、装痴卖傻,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在扮猪吃老虎,总之燕归要走了。要说他老燕最为自信的地方,除了胯下威猛的小兄弟,便是自认无人能及的轻功了,这也是他敢跟眼前看不出深浅的少女动手的原因。打不过就跑呗,丢脸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体验过。
可就在燕归打算翻窗逃走之际,一只红色小虫从窗外飞入,落到了他的身上,稍作停留后,奔着朝堂而去,最终落在了他腰间的香囊之上。
景洛看了眼燕归,见燕归凝重地点了点头,不由好笑起来:“你不是说这鸳鸯引很稀有吗?”
“什么?”夹在两人中间的朝堂左顾右盼,一脸不解地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片刻后,院子里,孤零零的朝堂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派黑衣。
“少主。”一众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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