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晴颔首,淡然一笑:“夫君放心,妾身熏香沐浴以待!”
杜少卿低头看着脚尖,琢磨少许,悄声道:“还要夫人,似三位师侄那般,与为夫仔细修炼。”
陆安晴仍是颔首,嘴角含笑道:“可,妾身曾有道侣,于此道并不生疏!”
杜少卿顿怒,仰头望着房顶,木然道;“需得夫人领着雪儿,与为夫,一同修炼!”
陆安晴细眉紧蹙,随之似笑非笑道:“夫君,这也……未尝不可!”
杜少卿无精打采,呆呆愣愣一阵,呐呐道:“陆师姐,既然如此,不如……”
陆安晴霎时冷冷看去,吐唇道:“出……去!”
杜少卿刹那间转过百般念头,现今两人已是道侣,实是难以发作……就此摔门而去。
与她修为相差悬殊,想要降服几无可能,太是棘手。
与之小露符道,博得佳人青睐?
他画符之法,太过霸道!
谢如之在符阁制三阶灵符,试四不过成一,画十成四便说有成。他制三阶灵符,只要真气充足,静心凝神未尝一败。
如此制符之法,怎能随意泄露?
杜少卿弓低了腰,去了床沿挨坐,陪笑道:“夫人洒脱,弟子万万不及,佩服!”
陆安晴捉住袭来的大手,漠然问道:“夫君所言——那‘不如……’,是为何意?”
杜少卿目中一片茫然,大嘴堵去咂咂半晌,仅生有些微甘甜佳酿,与往日任君品尝极为不同。
凑耳劝道:“小弟存货极多,不如现下尽数送与夫人,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不值啊。”
“呵呵,你这混账真是自作多情,可有脸面?”
陆安晴冷笑两声,已觉宝衣被飞快撩起,一阵清风微拂。
她暗自叹息,强忍住怒气,淡然处之,“一名练气修士罢了,妾身会为此,与孙师妹相争?”
杜少卿连连应是,低着脑袋直勾勾盯着那方妙处,想要凑前宽慰,却被一只纤手牢牢把住,忙悄声告饶:“夫人当心,伤了法宝,咱们如何切磋斗法?”
陆安晴不为所动,盯着他,呵斥道:“往后休要在铺中胡闹,此为我等清修之地,乱七八糟,成何体统?与人听了去,还道我等藏污纳垢……”
杜少卿想了想,赞道:“夫人教训得是。”
陆安晴见他言听计从,这才放过,轻推身前之人:“自去寻你那任师姐,莫耽误妾身正事!”
杜少卿不露声色,揪准空隙,陡然凑了上前,“任师姐……这些时日……未来坊市。”
陆安晴急急颠簸,看着前方摇闪的残影,瞬间恼怒:“你……这混……账,总是言……而无……信,不值……交托!”
杜少卿暗自偷笑,身形一缓,皱眉道:“夫人切勿误会,你那伤势久未痊愈,弟子助夫人疗伤罢了。”
“呵呵……”
“夫人包容,为夫感激不尽。”
“呵……呵……”
“嘶,夫人饶命……”
天色,渐暗。
杜少卿吐口浊气,看着眼前妙露的风光,凑耳道:“夫人,该回家中……”
陆安晴闻言,更是紧紧绕住身前之人,嘴角微翘:“这回定不饶你!”
杜少卿暗自叫苦,陆师姐这般,比试至明早也难分出胜负!如今又非在平康坊市,没有事务需料理,可随意偷闲……
他大嘴堵去折腾,手上偷偷寻至一处,轻柔试探那道奇术。
不久,香息混乱,如洪而来。
陆安晴眼眸微有恍惚,挣脱开来,颤声道:“混……账……,胜之不武!”
杜少卿缓缓渡去真气,心中微动,笑着问道:“已过有两年,夫人那伤势,可有痊愈?”
陆安晴轻颤了一阵,平复心神,淡淡道:“关你何事!”
杜少卿恶向胆边生,大手忽地拍去,低声恐吓道:“为夫今夜便修习那门奇术!”
陆安晴花枝乱颤,不由坐起身,气恼道:“自食其言之辈,休想!”
杜少卿脑中忽地一闪,暗道:“昨日陪陆师姐翻看那本炼器典籍,言及夜间修炼之事,……却去了孙师姐房里,定是惹恼了她?”
好在劝说许久,此事,算是揭过。
陆师姐虽是筑基中期修士,常常莫名其妙便生出脾气,实有些敏感……
杜少卿哪会再提,与佳人笼好宝衣后,到院中寻来神色迟疑的陆周两位师侄,同回紫荷居。
此时天色已晚,三女并未回房,前后相隔尺许入了正厅,观摩杜柔和孙凌瑶对局。
杜少卿悄悄松了口气,殷勤备好灵米灵果,陪着师娘和诸位师姐师侄们笑语声声用过晚膳……
待夜间杂务完毕。
杜少卿混进厅中旁观了几局,面红耳赤与周师侄指点了四五步,局势急转直下,立时被大师姐挥袖撵走。
他愤愤不平,转回自家房里,笑眯眯道:“夫人,在等候为夫一同修炼?”
陆安晴闲坐桌旁,自顾翻看厚厚的典籍,懒去搭理。
杜少卿知她怒气仍是未消,干笑两声也未勉强,去榻上修习《一气化阳经》。
炼化152缕真阳之气,心生烦闷。
一道俏丽身影,在床中静静修炼,眉梢间微有皱起。
正厅里,娇语声仍显杂乱,几位师姐师侄为了周师侄,真是操碎了心!
杜少卿轻手轻脚下了木榻,寻去东厢房,铺开明黄符纸,持笔画符。
昨夜孙师姐借来两滴真元,炼化后有两万四千余缕真气,远胜之前,大可制出百张二阶灵符……
一时沉迷其中,不觉外物纷乱。
院里,忽有笑语声哄起,棋局,散。
杜少卿醒过神来,收起散乱在桌面上的灵符和符材。
一道红衣倩影,手抚长袖,抬步而入,“卿儿,未与你那炉鼎消遣呀?”
杜少卿笑了笑,一把揽过那异香幽幽的娇躯,悄悄道:“三师姐传与小弟一道御符之术,极为玄妙。待小弟修炼有成,定能护住师娘和师姐。”
“哦?”
武红衣浑不在意,使手缓缓寻去,娇声道:“没良心的,好些时日,都未曾……”
杜少卿微愣,暗自叫苦,温声道:“小弟还需传授陆师姐棋谱,明夜再陪师姐研习符道,可好?”
“卿儿好没良心呢!”
武红衣纤手微顿,去了床中躺坐,闲翻起一本泛黄的书册。
杜少卿无奈,弓着腰上前,将大嘴寻去宽慰半晌,待怀里佳人身形软软,他再不敢食言,笑眯眯出了东厢房。
明月,当空,院里树影斑驳……
浴房前,两道身影秀发微湿,并肩而出……
周青芷挽着他手臂,仰望繁密的枝枝叶叶,轻声道:“夫君,并无好景致唉。”
佳人浴后,清香暗浮,使人浮想联翩。
杜少卿火气腾腾,轻搂两女腰肢,笑着说道:“两位夫人不知,修炼后来此看看,可稍缓心神。”
陆晚雪浑身忽地一颤,使袖悄悄掩住了后方,泰然自若道:“师弟一个时辰前,便修炼完毕。”
杜少卿噎了口气,在古树下闲谈了半晌,随后望着那两道身影缓缓上了阁楼。
他大为懊恼,回了房里,强振精神道:“夫人,咱们对弈几局?”
陆安晴盘坐床里,无动于衷道:“何必在妾身这耽误了良辰美景,你这混……夫君,自去左拥右抱便是。”
杜少卿颇为无语,陆师姐与自家弟子也要计较,实是……
他抱起那俏丽美妇,在桌旁叠坐了,凑耳道:“为夫脑海中有无数棋谱,夫人若是记下,定能在家中大放异彩,令师娘和师姐们刮目相看。”
“呵呵,又来与妾身胡言乱语!师娘棋道高妙,孙师妹想要拿下一局都千难万难,夫君那些许本事,能挡几个回合?”
陆安晴嘴角微翘,任他摆好棋子,轻扭着腰肢,“放开,如此,哪能安心对局?”
杜少卿暗喜,收回寻至那紧致之处的大手,与佳人相对而坐,仔细传授棋道技艺。
半个时辰后,两人摆过了二十余局。
陆安晴神色越来越是冷淡,忽地使手搅乱棋子,起身步去床前:“妾身困了,也……太过无趣!”
“夫人莫要气馁,多花些时日,通晓调兵遣将之法,必能得心应手。”
杜少卿收起粗糙的木制棋盘,暗自摇头:“陆师姐于棋道一途,天赋,怕是极低啊。”
……
翌日,天色微亮。
杜少卿赏玩无限美景,见那双眼眸微闭,他心中微动,大嘴堵了上前,暗地里飞快往一处凑去。
陆安晴顿时觉知了异样,纤手牢牢把握住,小声斥道:“想要作死?”
杜少卿火气腾腾哪会罢休,试过几回分毫不得寸进,陪笑道:“夫人,当心折了……”
陆安晴再不信他,紧搂身前混账轻摇慢晃,恼道:“竟敢用强,定不饶你!”
杜少卿吸了口凉气,由得怀中佳人施展妙法,暗自琢磨:“筑基修士神识灵敏,稍有停歇便能察觉,还需想个周全的计策。”
陆师姐起了兴致,一时半会绝不会罢休,他静静盘坐,将飞星御符术御使真气急速流转的法门,慢慢修习。
一千缕真气,在气海气脉气穴内加速流转。
陆安晴脸颊渐渐布满了红霞,突地送唇与他品尝,颤声道:“混……账!”
至院里语声渐起。
杜少卿回过神来,暗道不妙,如今众位师姐师侄各有了闺阁,陆师姐再无顾忌!
他大手寻到一处,凑耳道:“弟子已倾囊相授,……还需打理家中事务啊!”
“嗯……”
陆安晴舒了口热气,静默半晌,腻声道:“夫君,还未与妾身真气呢。”
杜少卿缓缓渡去两千缕真气,扯来锦被与她盖好,随后理好衣物,清扫院里的落叶浮尘。
如今家中兴旺,再不复早年那般冷清。
正厅,已有两道柔美的身影,对坐交战。
大师姐和三师姐房里,仍悄无声息。
两位师侄,赶早便去了青洛小铺……
杜少卿备好灵茶,与各处奉去,又端着玉盘回了自家房里。
那道俏丽身影已安坐桌旁,手捧了本书册翻看,眉梢极为舒展。
雕花大床,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杜少卿暗自称奇,殷勤服侍她饮过灵茶,就要去榻上修习功法。
昨夜两人虽整宿未歇,并未一同修炼,陆师姐连借来真元的空隙都没有。
陆安晴放下书册,使一方薄纱遮住了娇容,浅浅笑道:“夫君,妾身想去铺中看看。”
“可!”
杜少卿点了点头,牵起她,便出了紫荷居。
陆安晴脚步轻盈,进了主街后更是左顾右盼,与昨日模样大相径庭。
杜少卿心中轻松,笑着问道:“夫人,可是有心仪之物,想要置办?”
陆安晴瞥了他一眼,惬意道:“坊市陈设的宝物,林林总总,我等筑基修士也难以尽识,多多观摩记在心下,往后或许就能派上用场。”
杜少卿连声大赞,与她一路笑言,寻至青洛小铺。
赵洛柳正应付一名华发修士,搭眼便见两人亲密而来,忙娇笑致礼。
陆安晴也未多留,手腕轻抖,去了后院。
杜少卿心舒意畅,立在铁木架前,笑容满面接待各方修士。
待红阳高悬,主顾们渐渐散去,他与三位师侄打声招呼,甩了甩衣袖,自到草市闲逛。
仍未寻见那道娇柔玲珑的身影……
杜少卿转回青洛小铺,歪立柜前,终忍不住问道:“周师侄,你任师叔,怎许久未来坊市?”
周青芷手中一顿,抬头看去,轻声言来:“师叔,早前孙师叔在常山剑宗闲来无事,整日同任师叔切磋剑道,任师叔或是有所体悟,正在闭关唉。”
杜少卿一呆,这些时日去草市岂不是白跑?干笑道:“此事,怎未听师侄提及?”
周青芷埋头记写账册,轻笑道:“师叔也未问起唉!况且夫君是妾身道侣,哪能无缘无故提起别家女修,咯咯……妾身并非如此大度之人唉!”
陆赵两位师侄在铁木架前整理凌乱的炼器材料,闻言,皆轻笑出声:“周师妹所言甚是,夫君,妾身也非大度之人!”
“师叔,我也是唉!”
杜少卿瞬间无语,这些婆娘,没有一位是良善之辈!
……
日复一日,转瞬已是一月后。
天色,大亮。
杜少卿领着师娘和大师姐寻至一间偏僻小铺,换出800张二阶中品灵符和350张二阶上品灵符,与铺主笑言几句,就要告辞而去。
李二面露犹豫之色,传音唤道:“老弟,老哥我有一事,听听如何?”
杜少卿脚下一顿,坐回椅内,笑道:“你我多年交情,但说无妨。”
李二斟酌少许,探身近前,传音道:“不瞒老弟,外面有人欲收几张三阶火符,单张出价至块灵石。”
杜少卿手指轻叩小几,一连串“哒哒哒”声过后,点头道:“家中长辈,勉强能制出三阶火符!”
李二面色一喜,果然没有猜错,正色道:“老弟,作价,还有商量的余地。”
杜少卿摆了摆手,叹道:“老哥也知三阶灵符要紧之处,我等散修想要存下一张,太难!有中品灵石或是三阶符材,小弟或能说服家中长辈拿出三两张。不然,还望老哥勿要将此事外传!”
李二毫不意外,笑呵呵道:“老弟这要价,需与事主商议一二,等候一月给出答复,如何?”